吃好飯下樓,我發現原石基地已經熱鬧起來,北上廣的客商早早來到展廳,等着我們爲今天的標王揭開面紗。
我的心思卻沒在這上面,我跟王東約的下午三點在對面見面,雖然約定的地方只有不到一百公里的距離,只是過境之後都是山地,大部分地方只能步行,車子無法通行。
我安排蘭雅負責標王的事,讓大奎協助她,靜蕾知道我要去對面,很着急的樣子,卻又幫不上忙,心神不定的看着我安排這裡的事情,幾次欲言又止,不過都沒說出來。
我知道她的擔心,可是這個事情既然定了就不能反悔,是刀山是火海都要淌過去。
我讓文四強備車,我倆準備出發。
靜蕾走過來,她爲我整理了一下服裝,一句話沒說。只是深情的看着我。
我用手拍拍她的肩頭,又拉了她一下手,跟她說:“等我回來。”
她嗯了一聲,我轉身上了文四強的車,從車窗裡跟靜蕾擺手,讓她到樓上去,靜蕾不肯,一直看着我的車子開走,站在原地不動。
我心裡有點難受,這多少有點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感覺,很悲壯。
說實話,我自己心裡一點底都沒有,我對馬上面臨的一切都是未知,巨大的不安籠罩着我,讓我感覺到自己就像走在鋼絲上,每走一步都有可能掉入萬丈深淵。
車子很快駛出城區,向口岸駛去。
我們在邊境辦了出境手續,邊檢人員照例提醒我們注意安全,然後放了行。
我很感謝工作人員的好意提醒,因爲對面很不太平,他們對每一個出境國人都會履行自己的責任。
只是,這個安全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完全取決於對方。
車子開了幾十公里,我們來到了一個小鎮,車子只能開到這裡,再走,只有步行。
我給王東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們到了鎮上,他告訴了我們一個地址,我問鎮上的人,告訴我從鎮子南面進山,大概走十多裡就到了。
不過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路,只能順着別人有過的山間小路攀登過去。
我讓文四強把車停在一家小店門口,給了人家一點錢,算是存車費,店老闆好心給了我們兩根棍子,讓我們拿着路上用。
望着高不可攀的大山,我知道爲什麼老緬政府爲什麼對地方武裝無能爲力的原因了,只要他們隱藏在大山裡,縱使政府有千軍萬馬也只能望山興嘆,無能爲力!
我花了二百塊錢僱了一個嚮導,靠我們倆,就是走到天黑也找不到地方。
嚮導就是小店老闆的兒子,大概有十五六歲,黑瘦單薄,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可是走山路我倆都不是他的對手,走幾步就得停下來等我倆,他像猴子一樣跳躍攀爬,而我們就只能一步往前邁。
好在有店老闆給我們的棍子派上了大用場,可以替我們支撐幾乎歪倒的身體,還可以探路,撥開擋在腳下的枝條,如果沒有這根棍子,我們還真沒辦法前進。
我們就這樣翻過了一個又一個山頭,褲子襯衣都已經被帶刺的枝條掛的撕開了口子,身上也被剌的好多傷口。
當翻過最高的一座山峰後,嚮導跟我說快到了,下了這座山就到了我們要去地方。
走下山坡,是一望無際的低窪地帶,大片的罌粟花映入了眼簾!
這裡是花的海洋,一眼望去,美麗的花朵一直蔓延到天際,它是這麼美麗,這麼讓人心曠神怡。
可是,我知道,這些美麗的花卻是罪惡之花,死亡之花。
罌粟原產小亞細亞、印度和伊朗。我國部分地區藥物種植場有少量栽培。罌粟是罌粟科的二年生草本植物。全株粉綠色,葉長橢圓形,抱莖而生;夏季開花,單生枝頭,大型而豔麗,有紅、紫、白色,向上開放。花早落,結球形蒴果,內有細小而衆多種子。
罌粟花也叫英雄花,是制鴉片的原材料。生鴉片作爲止痛、鎮靜和安眠藥劑,在古希臘、古羅馬時期已受到醫師們的高度重視。 罌粟原生於地中海東部山區及小亞細亞埃及等地。公元初,罌粟由希臘及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傳入埃及,在古埃及,罌粟被人稱之爲“神花”。7世紀傳入東南亞。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東南亞人視罌粟爲藥用植物。
罌粟花的存在是一種誘惑,能引領人走向毀滅的誘惑。
這種誘惑極其的強大,強大到很多人願意接受這毀滅,接受這誘惑,讓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逐漸凋亡乾枯直到死亡!
這是我來這裡之前從書本上看來的對罌粟的解說,說它是英雄之花,是因爲曾給人類帶來了很多貢獻,在醫藥還沒有發展的年代,它代替藥物緩解和治癒了很多病痛。
只是現在,它已經失去了它作爲英雄之花的意義,它的存在,只是爲了讓不法之徒提煉殘害人們的毒品。
雖然我在家做了功課,瞭解了一些關於罌粟的知識,可是當我真正看到這花的海洋時我仍然被震撼到了,看到眼前的景象,我自愧自己是井底之蛙,眼前的一切讓我大開眼界!
這已經徹底衝擊了我的認知,正如蘭雅說我的那樣,我的想法太幼稚了。
吳國棟根本不是缺錢才幫助孫校長打我,他看中的是內地的市場,他打壓我,是爲了給孫校長或者劉校長讓路,開闢他通過瑞城打入內地的一個通道,而我,就是他們最大的攔路虎,所以要不惜一切力量幹掉我。
我的確想的太簡單了,把這件事想成了孫校長針對我個人的恩怨,只是想把我搞死,沒想到真正想搞死我的不單是孫校長,還有吳國棟。
現在國際社會在利用各國的力量施加壓力,堵死了很多毒品輸出渠道,空運,陸運以及水運打擊力度空前的大。雖然政府軍很難到大山裡清剿,但是種植大量罌粟的目的還是爲了運輸出去,爲了把它變成白花花的銀子。大部分通道相繼被堵死,這些大大小小的毒梟開始獨闢蹊徑瞄向大陸。
因爲邊境的特殊地理環境,給不法分子帶來了很大的便利,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我想吳國棟肯定是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開闢一個全新的運毒通道。
嚮導指着花海中間一條小路,跟我說,我們順着這條路,再走五六華里就到了。
我的媽呀,罌粟的種植不是論畝的,而是論華里,我不知道這方圓有多少華里,我對這個沒概念,目測十華里寬,二十華里長總歸有的。
雖然開闊地有起伏,但一眼望不到邊花海,幾十裡肯定有。就算二十華里長十華里寬,就有二百平方華里,這是啥概念?我不敢想象。
這還只是我能看到一小塊而已,據國際組織統計,僅三角地區,就有幾百萬畝的種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