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不用說也知道是誰。
我一下子腦子清醒了過來,我雖然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這不影響擺在眼前的事實。
我翻了個身,找到自己的衣褲,趕緊套上,雖然我不想逃避,但兩個萍水相逢的人赤裸相見,我還沒有這個勇氣。
我穿好衣服,順手把謝娜娜的身體用毯子蓋蓋好,沒想到,這一蓋卻驚動了她。
她沒睜開眼睛,拉住我的手,嘴裡咕噥着說:“不起來,再陪我睡一會兒。”
我努力的想掙脫她,可是她的手抓得很緊,我完全沒辦法離開。
再說,我就算下牀,能跑到哪去?
我索性躺到旁邊,只是儘量的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頭還有點暈,我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估計至少得子夜時分。
我藉着微弱的光線看着側着身睡覺的謝娜娜,想想自己,這叫什麼事啊,喝多了不說,竟然還和她……
這時謝娜娜嘴裡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麼,伸着手劃拉着,直到摸到我的手才停手。
我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她又來。
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不知道前輩那裡進行到哪了,好在我在到這裡之前跟宋先生約的事情已經交代清楚,他們配合工作我倒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那些A國地下組織的人會不會有所動作。
如果讓他們鑽了空子,我們前面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我感覺到謝娜娜的身體一點點往我這裡移動,一直到身體完全靠近我,才又沉沉睡去。
手機用習慣了,怎麼突然不能用卻覺得變成了聾子瞎子,有與世隔絕的感覺。
突然,我聽到外面有電話鈴聲,響了好久才停下。
這裡有電話機?看來謝娜娜爲了留下我,跟我隱瞞了這個事情,想想也是,這裡沒有手機信號,怎麼跟外界聯絡?有電話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怎麼就那麼單純,她那麼一說,我就信了。
不行,我得想辦法溜出去打個電話,打給文四強問問情況。
謝娜娜抓着我的手,我得先讓她鬆手才行。
我輕輕的動了一下,沒想到她卻抓緊了我,還把身體往我這裡湊。
這樣不行啊,我要是硬要下去也不是不行,就是得把她弄醒,那樣我就是下去了也沒有意義。
我得保證她熟睡才行。
我想了一個辦法,不再躲避,也學她的樣子,輕輕撫摸她的後背,讓她放鬆警惕,然後把右手抽了出來。我沒敢鬆氣兒,繼續着我的動作,只是變得更輕柔,讓她不再提防我離開。
我沒有停手,繼續手上的動作,人慢慢的往牀下溜。
我出溜下去後赤着腳在地上蹲了好一會兒,看到謝娜娜沒有被驚醒,這才往門口摸去。
門是被反鎖上的,我找到了門栓,輕輕的把它搬開,然後轉動把手,把門打開。
我又往牀上看了一眼,謝娜娜仍在熟睡中。
我輕手輕腳的出來,辨別着電話的位置,這是一間客廳,光線要比臥室亮一點。
一般電話應該在沙發中間的茶几上。
我先找到沙發,順着沙發摸過去,在中間茶臺上找電話機。
臺子上有兩個茶杯,差點被我碰倒,嚇了我一跳。
我趕緊停下手,穩定了一下情緒,接着再往後面摸。
果然,後面放着電話機。
我坐到沙發上,拿起聽筒,盯着亮起來的電話鍵盤,按了文四強的手機號。
手機很快接通,看來他們還在忙碌中。
聽筒裡傳來了文四強急促的聲音:“老大,你怎麼不往回打電話,這裡都急死了,正在尋找你呢。我就知道你謝娜娜約了吃中飯,卻不知道你去了哪裡,又不能問謝家寶,你在哪呢?”
我說:“一言難盡,我這裡暫時沒事,我想辦法回去。先說你那邊,什麼情況?”
文四強長出了一口氣,說:“那就好,這裡下午很順利,宋先生那裡順利的把貨物送到了指定位置,貨物也按照既定的計劃進入了運輸通道。今天夜裡比較安靜,酒店這邊始終沒有動靜,大奎哥哥吳老三帶人盯着他們,前輩的人守着酒店的幾個通道,一有動靜我們會第一時間行動。”
我也鬆了一口氣,不敢跟他多說,趕緊放了電話。
房間我是不敢回去了,我想就在沙發上待會兒,又怕謝娜娜醒了後起疑心,還是躡手躡腳回了臥室。
我沒有再睡到牀上,跑到衛生間把自己脫了和精光,打開水龍頭,從頭到腳沖洗自己。
剛纔跟文四強通電話的時候,看到了電話上的時間,夜裡兩點多了。
我慢慢的沖刷着自己,想把時間耗過去,等會兒天亮了我就找理由出去。
這時候我感覺衛生間門開了,有一個人影飄進來,我心裡想怕啥來啥,怕吵醒她,還是給驚動了。
她已經是一絲不掛,輕輕的走到我身邊,從後面抱住我。
我一動不敢動,我剛打完電話,還有點心虛,怕她問我是不是去客廳了。
她彷彿沒有發現我出去,可能只是看我沒在身邊,過來找我。
我被她重新點燃,我們沒回臥室,伴着嘩嘩的水聲,重新又回到了風雨交加夜色中。
暴風雨持續了很久。
兩個精疲力竭的人在淋浴間沖洗乾淨,相擁着回到了牀上。
我們又昏昏沉沉睡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我們被外面輕輕的敲門聲喚醒,有一個女生小聲的告訴我們該吃早飯了。
謝娜娜又往我懷抱裡擠了擠,我抱着她,輕輕的拍拍她後背,在她耳邊說:“起來吧。”
她撒嬌的勾着我的脖子,搖頭說不好。
我說:“別任性了,我今天還有好多事呢,趕緊聯繫車子。”
她說:“你走可以,可是我想你的時候我要你來陪我。”
我心裡說,這是要吃定我啊,怎麼可能,她可是我們頭號敵人的女兒,總有一天我們會明刀明槍的幹,到那時,她是站在她父親身邊,還是站到我這邊跟他父親對着幹?
這怎麼可能?
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不管現在發生了什麼,不過是逢場作戲,繼續下去,真就會釀出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