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當兵的是公事公辦,他們找不到可以回去交差,黑衣人來了就不一樣了,他肯定會讓他們繼續搜索。
果然,黑衣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站在旁邊的幾個當兵的馬上散開,沿着山腳往兩邊走。
站在房子跟前的兩個人也轉身,朝着我們藏身的地方走來。
我暗說不好,房子距離我們也就百多米的距離,他倆發現我們,只需喊一聲,其他人會迅速趕過來。
怎麼辦?
我們再不採取行動,就算我們入水,也會被他們發現。
我跟道家兄弟說,我們就順着岸邊下水,如果被沖走失控,儘量抓住岸邊的東西,然後我慢慢的往水裡沉,道家兄弟也跟着我沉入水中。
脫離了樹藤,我倆瞬間被水衝了十多米,剛纔我還想順着岸邊的,到了水裡就不再由我,一下子就到了水中間。
我的水性到還可以應付,憋了一口氣,任由水流衝着我的身體起伏。
我完全控制不了方向,也沒辦法知道道家兄弟的情況。
恐怖的是身下還有突出的亂石,我被碰的差點背過氣去。
好在水流突然慢了下來,這裡應該是我剛纔看到的平緩地帶,我擡頭看了一眼水面,我看到道家兄弟以一種奇怪的身形跟在我身後。
我趕緊換了一口氣,繼續沉到水裡,藉着水流往下游漂。
現在到沒什麼亂石,甚至有時候,身體會觸碰到沙石水底。
過了一會,水流突然喘急,突然,我被巨大的碰撞直接撞昏了過去。
被撞到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出了巧,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才緩過來,我發現,我們兩個爬在在一個被亂石擋住的大樹上幹上,樹很大,已經沒有了枝條,整個樹被亂石卡在這裡,我們就是被它攔了下來。
我們一定是被水衝了很遠,已經看不到那幾棟房子了。
我呼喚道家兄弟,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擡起頭來,用痛苦的表情看着我,顯然,剛纔的撞擊非常厲害,他受了傷。
我讓他活動一下身體,檢查一下是哪裡的問題。
他艱難的動了動雙臂,雖然動作遲緩,卻還算靈活。
我說你試着動動腿,他點點頭,過了一會兒,他說沒有什麼問題,我告訴他再休息一會兒,我們試着爬到岸上去。
這裡的水並不深,扶着樹幹,可以接近岸邊。
水有些涼,我們下肢都沉在水裡,長時間的浸泡,讓人感到冷的打顫。
道家兄弟忍着周身的疼痛往我這邊移動,能看出他每做一個動作都倒吸着涼氣,額頭上冒着亮晶晶的汗珠。
我鼓勵着他,他努力的移動着,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們距離不過兩米,他足足挪動了半個多小時。
我看着他,問他怎麼樣,他說就是感覺到胸疼,沒看到哪裡有傷。
他說能堅持,我們快速上岸,在水裡目標太大,萬一他們沿江找過來,我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我這邊能夠踩到水底,有了腿部的力量,往岸邊走就輕鬆多了。
我拽着他的胳膊,我倆慢慢的靠近岸邊。
好在這裡的河道比較寬闊,水流很慢,我們沒費多少力氣就上來了。
太陽已經西下,我估計現在得有六點多鐘。
山裡太陽落得早,等太陽下山,天很快就會暗下來。
現在我擔心的是如果前輩他們到原來的地方找我們,不但找不到我們,還有可能遇到搜山的黑衣人和士兵。
問題是,我們被衝出了多遠,一點都估算不出來。
岸上看不到人家,我們的身體還沒恢復,就算我們能順利匯合,這個樣子去輝哥那裡根本做不到。
我無奈,只好先休息一會兒,等緩一緩再說。
道家兄弟躺在地上,閉着眼睛,他的前胸正面撞到大樹,剛纔每走一步,都疼得呲牙咧嘴。
我要好得多,雖然也全身痠痛,還不至於疼到他那個樣子。
前幾天填鴨式的吃魚肉米飯,把我們的胃都撐大了,今天我們還是早上吃的那點東西,現在面臨的最大的困難,是飢餓。
胃裡是空的,現在一抽一抽的難受。
遠處沒有大山,有一些起伏的丘陵,看不到有啥果樹之類的植物,這裡不像我們那裡,荒山早就種上了應季水果,海棠芒果遍地都是。
最出名的是麗江桃子,長得像蘋果一樣,紅彤彤的看着都讓人流口水,吃一口蜜汁四溢,甜到心窩裡。
只是現在,胃裡除了咕嚕咕嚕的蠕動聲,剩下的就是無窮盡的飢餓感。
現在如果是吃一口芒果或者桃子,我估計我們馬上會精神抖擻,力大無比。
可是,眼前除了荒山野嶺,別無其他。
現在面臨的不光是飢餓,最重要的是跟前輩他們匯合。
阿北生死未卜,這些天下來,我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兄弟,他的安危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我們可以等機會成熟再去找輝哥,輝哥肯定不會讓阿北等。
我們晚去一分鐘,阿北就多一分鐘的危險。
道家兄弟掙扎着站起來,我擔心的看着他,只見他搖搖晃晃的往前挪了一步,然後伸了伸胳膊,把腿擡了一下,雖然沒站穩,也沒有倒下。
“你不要硬撐,再休息一會兒。”
“我可以的,已經沒那麼難受了。”
“現在還不急,等到天再黑一點我們再順着岸邊往上走。”
道家兄弟點點頭,沒有停下來,仍然活動着四肢。
這幾個道家兄弟跟着我打了無數次,每一次都無懼無畏,那怕只有一口氣都不會退縮。
突然,我看到遠處有幾個人影在移動,現在天已經暗了下來,看不清是什麼人。
我示意道家兄弟趕緊趴下,我學了幾聲鳥叫。
距離有點遠,估計我的聲音傳不過去。
我乾脆站起來,又學了幾聲。
這次我看到那幾個黑影似乎站了下來,不過很快又往前走。
我再次學幾聲,這次聲音提高了不少。
這次他們又站住了,並且往我們這裡移動。
我趕緊跟道家兄弟說,我們往那邊山包跑,對方不知是什麼人,萬一是輝哥的人,我們等於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