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沒睡,我在回去的路上沒跟宋先生聊幾句就睡着了,一直睡到警局大院裡。
天已經大亮,太陽還沒有升起,天空湛藍湛藍的,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我伸了一個懶腰,開門下車。
正好看到已戴上手銬的輝哥落寞的往審訊室走,走到門口他突然站住,看着剛下車的我,用平靜的口氣說:“後生可畏,小子,你贏了,記住,好好留着你的命,等着我下輩子找你算賬!”
我笑笑,沒有回答他的話,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過嘴癮,這輩子都沒過好,還等下輩子,就他做的這些孽,下輩子還有資格轉人?能轉個豬都是侮辱豬。
警員推了他一把,讓他不要停留,他不服的轉過頭,往裡面走去。
宋先生跟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去另外一棟房子。
做完筆錄,宋先生留我吃早飯,我婉言謝絕了,身上的酸臭味我自己聞得都不好意思,再說出去了十多天,家人還有靜蕾蘭雅都在爲我擔心,還有娜娜,她可是懷着寶寶,我恨不得飛回到家裡見他們。
宋先生把我送到大院,文四強的車已經停在車位等我,我走過去,文四強趕緊下車給我開門,宋先生跟我我寫手,再次跟我說:“以後千萬不要這麼衝到,相信我們的能力,還有,別那麼拼,錢是賺不完的。”
我點點頭,我很贊成他的話,也明白他的關懷,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的,就拿這次,輝哥派來幾輪的殺手過來,要不是我命大,哪一次,也不會讓我活到現在。
還是這樣簡單粗暴的辦法,徹底斬斷,讓他去他該待的地方。
車開到路上,文四強問:“去哪?”
我說去商廈吧,雖然我很想回家,我這個樣子,非得把爸媽嚇壞不可,還有謝娜娜,我一身破爛,大臂纏着繃帶,身上還有血跡,弄不好會嚇得動了胎氣。
靜蕾辦公室有洗澡間,我進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再回去。
文四強還是以前那樣,我不說話,他從來不問。
“錢富貴呢,怎麼沒看到他?”
“早上接你們的時候我怕車座位不夠,沒帶他出來,現在在醫院守着你帶回了那個受傷的人呢,他跟我說他們認識,以前都在將軍的隊伍裡當兵。”
“哦,這麼巧?這個小夥子叫阿北,這次的事情他可立了大功,也受了很大的罪,我心裡老覺得對不起他。”
文四強說前輩和道家兄弟已經回酒店休息,醫院裡交給錢富貴守着。
“周瑩瑩呢?”
“周瑩瑩也安排到了酒店,我感覺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她沒跟我說什麼,安排好就說自己累了,獨自去了房間。”
我嗯了一聲,這次安排她的任務,對於她來說並不輕鬆,既要保住我們的秘密,還要迎合輝哥不讓他疑心,輝哥本來就變態,估計這幾天她承受了很多。
現在外邊到底還有沒有輝哥的人在找我們的麻煩不明瞭,周瑩瑩暫時還是不要回家,跟我們在一起,安全是一個方面,也防止有人拿她做文章。
把輝哥送了進去,就算還有他的餘黨在外面,沒有了輝哥的指令,估計也不會輕舉妄動,我們的日子暫時還是安穩的,只是不知後面,誰又會冒出來,至少我知道的,太子爺他爹南城康公,就不會輕易放過我。
先不想這些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洗澡睡個安穩覺,這些天在狼窩,精神高度緊張,加上昨天先是跟三個大漢肉搏,後來又差點被激流沖走,接着又跟黑衣人過招,一天一夜下來,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現在想的,就是趕緊洗澡躺下睡覺。
剛纔在警局的時候,警局裡的醫護人員給我手臂的傷口清創消毒,還給縫了幾針,宋先生執意讓我去醫院再做處理,我笑笑說沒事,這點傷,算不了什麼。
無奈,醫生只得給我一些消炎藥,還給我打了預防破傷風的針。
處理的時候才發現,傷口只在肱二頭肌那裡有一條十釐米長的口子,也不深,就是真皮下去了一點點。當時血流下來把整個手臂都染紅了,以爲劃開了很長,加上疼痛,整個手臂都覺得受了傷。
我特意讓醫生給我包了一層防水布,這些東西醫院都不一定有,可是警局有,他們跟醫院性質不一樣,往往處理突發事件,這種防水物料是必不可缺的。
可能是有點早,商廈還沒開門,我讓文四強去給我打包了一些吃的,我自己去員工通道上樓,讓他去醫院陪阿北,我有事再打電話給他。
我坐員工電梯到了靜蕾辦公室的樓層,走出電梯一片黑暗,看來我真的來早了,估計靜蕾也不一定來。
她房間是密碼鎖,我擰了幾下就打開了。這裡說一下,過去的密碼鎖不是現在這種芯片的,是機械的,外邊一個旋鈕,有許多刻度,類似老式保險櫃那種密碼鎖。
我悄悄的進去,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也說不好,可能就是個驚嚇。
你想房間裡一堆破衣爛衫的黑衣服,牀上躺着一個男人,我又沒通知她回來,看到還不把魂給嚇跑了。
我進屋,把燈打開,還是那個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味道,頓時覺得全那麼親切,身心也一下子放鬆下來,走進洗澡間,先打開閥門放水,順手把這身酸臭還帶着血腥味的黑衣服扒下來。
我找了一個衣服袋子,把這些一股腦的塞進去放到垃圾桶旁邊,這裡有我換洗的衣服,等會兒直接換上就行。
瑞麗這個地區四季不分明,大多數衣服每個季節都能穿。
有的人,穿一套就能過一年,所以,光是看着裝,就能認出這個人是誰。
在這裡,冬天也覺不到有多冷,夏天也不會太熱,一年只有兩季,雨季和旱季,至於大江以北的四季分明,這裡完全沒有概念。
大東北的冰天雪地,在我們這裡的人眼裡,簡直是童話裡的場景,想像都想像不來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我在浴缸裡放着熱水,先在淋浴下衝洗了一遍自己的身體,要不這一身泥巴混着血痂,還不把水給染成一池子泥巴湯。
好多天都沒有認真的洗澡,在對面條件簡陋,也就是簡單的沖洗而已,身上的估計都結了一層膜,得用使勁兒的搓洗才能洗乾淨。
我打了好幾遍浴液,才覺得身上清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