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都陷入了沉思,田斌不需要找到太多的證據來對付我們,他只要抓住我們害的一條人命在手,就可以把我們都送進去,所以,我現在終於明白他爲什麼那麼放鬆,沒有刻意的審問我。
因爲不需要,我們供出來再多的事情,也只是顯得我們夠惡劣而已,田斌只要把傻強控制好,來指認我們就可以了,謀殺,而且是性質惡劣的謀殺,至少十年起步,像我們這樣的人,被關進去十年,就完了。
十年生死兩茫茫。。。
田光的眼神在掙扎,過了幾分鐘,他低下頭,說:“邵飛,這件事,我本來可以做的很好的,但是,都是被你的兄弟給壞了事,如今他們在外面逍遙,而你我,要面對刑法,你覺得,這是你的錯嗎?”
我聽了就皺起了眉頭,我說:“是,但是,都到了這個時候,你讓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嗎?我認錯又能怎麼樣呢?”
田光看着我,說:“是你的錯,你現在就去認罪,都是你的婦人之仁害了我們,如果你能把他留住,一切都不是這個樣子。”
我聽着田光的話,很憤怒,我腦子有點火熱,但是我依然沒有後悔放張奇走,否則,我良心會過不去的,我寧願光明磊落的去死,也不願意內疚活一輩子。
“兩位,冷靜,我見過太多的大人物,在落馬之後每個人都會相互咬,你們也一樣,但是,現在如果你們不冷靜的話,只會讓事態變得更糟糕,現在,事情還沒有糟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樑英冷靜的說着。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你還有什麼辦法?”
“如果警方只能拿出來這一件證據,那麼,死刑的可能不是很大,我估計量刑應該在十五到二十年,最壞的打算是無期,畢竟,你們所作所爲,造成了惡劣影響,而且,你們也不是正當的商業團體,所以,法官可能會從重量刑,但是,這根據你們的配合程度,如果有主動坦白的情節,法官會酌情考慮量刑的,所以,你們現在要做的,是怎麼讓法官同情你們。”樑英說。
我說:“當年肥豬張的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他脅迫我,爲他賺錢,對我打罵,還要殺我,所以才迫不得已,而且,推他下樓的也不是我,而是我的一個兄弟。”
“哎,話不能這麼說,法官不會管你是不是被脅迫賺錢的,看你現在的身家,你這麼說,他纔不會同情你,我問你,陳強當時有沒有在樓頂?”
我看了一眼田光,我說:“沒有。”
“那就好,所以,也就是說,他只是看到你們把肥豬張帶到了樓頂上,但是不知道樓頂上發生了什麼,你說肥豬張脅迫你,那時候你還沒有發家,只是一個小弟,他打罵你,所以你的大哥看不過去,就跟他動手,然後失手把他推下樓了,推他下樓的,也不是你們,而是爲了保護你的小弟,是不是?”
我聽了之後,跟田光看了一眼,媽的,樑英這張嘴,簡直是神了,我們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想到了。
樑英敲了敲桌子,說:“是還是不是?”
我說:“是。。。”
田光也點了點頭,樑英就說:“拿出來做大哥的豪氣,不要怕,一會不管對方怎麼問,你們都這麼說,
就一直重複就行了,還有,田先生,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因爲,刑事案件,一定會有主謀,不管是自衛也好,主動也罷,都會有一個主謀,根據陳強的口供,這個主謀,你應該跑不了,但是,別怕,儘量把當時肥豬張的惡劣行徑表達出來,你們也是受害者。”
“時間到了。”
樑英剛說完,庭警就開門,我們站起來,走進法庭,當所有人都到齊之後,法官開庭,我聽着錘子的聲音,就看着法官,我知道,戰爭開始了。
我們沒有多說什麼,一切都交給了樑英,他真的是脣槍舌戰,跟對方的律師打的火熱,警方出示了很多證據,但是都被樑英一一駁回了,而且,更厲害的是,他把肥豬張描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也把當時的我描繪的很可憐,而後,又根據我現在對社會做的貢獻,把我打造成了一個受害者。
不過確實,我當時確實是個受害者,如果不是肥豬張脅迫我,根本就沒有這麼多事情。
整個法庭,充滿了火藥味,田斌本來很沉穩,但是被樑英給質問的火氣直冒,後來,樑英直接攻擊田斌是田光的父親,而且拿父子不和做文章,直接怒指田斌報復,把田斌氣的半死。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知識也是武器,而樑英又是這方面的頂尖高手。
我跟田光沒有什麼說什麼,不管他們怎麼問,我們就說我們是受害者,肥豬張的死,是意外,是我的手下乾的,不管他們怎麼質疑我們,但是還是那副口吻,死不認罪,而田斌也就只能拿出來這一個證據,他就是抓着謀殺肥豬張的事實不放,這讓我們也沒有辦法,畢竟肥豬張是死了。
法官敲了錘子,法庭安靜下來,他拿着案卷,但是看了一下,就合上了,說:“田光,有一件事,我需要詢問,當時,邵飛在不在天台上?”
田光看着我,說:“在。。。”
“那他目睹了肥豬張的整個死亡過程嗎?”法官問。
聽了法官的話,樑英就說:“法官大人,我的代理人是受害人。。。”
“肅靜。。。”
樑英皺起了眉頭,看着田光,這句話對我很重要,田光說:“是的。”
“那他有沒有阻止呢?”法官問。
田光轉頭看着我,我知道,我要不要坐牢,全看田光怎麼說了,我內心很緊張,我不知道田光會不會爲了減少量刑,就會拉我下水,這個時候,狗一定會咬狗的。
田光沉默了幾十秒,說:“他那個時候嚇壞了,只是趴在地上,什麼都不知道。”
我聽到田光的話,鬆了口氣,法官也點了點頭,他接着問陳強,說:“當時,你是否在天台上,親眼目睹是田光等人把肥豬張推下去的呢?”
“沒有,我,我在二樓,我看到他們把人帶上去的。。。”傻強害怕的說着。
法官點了點頭,敲了敲桌子,法庭安靜了下來,我看着很多人都在議論,過了十幾分鍾,法官站起來,所有人都跟着站起來了。
他拿着判決書,說:“由於證人並不在現場,所以證詞不能作爲有效證詞,本庭宣佈,謀殺罪名不成立。。。”
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內心震驚了一下,
居然不成立,我看着樑英,他真的厲害。。。
“本法院一直裁決,肥豬張的死亡法醫定性爲被殺,根據證詞,本院法官一致認爲是因爲誤殺造成的,田光作爲主要負責人,判處有期徒刑十年,邵飛作爲從犯判處有期徒刑十八個月,本裁決立即生效,至於田光涉黑經營的案件,擇期再審。。。”
判決下來了,對於爲什麼這麼判,我是沒有聽進去,我能聽到的,只有刑期而已,我深吸一口氣,我被判了十八個月,但是田光被判了十年,這比我預想的要好很多,但是當真的宣判的時候,我才知道,這是多麼的嚴重。
法官問我們要不要上訴,我沒有上訴,因爲,沒有意義,田光也沒有上訴,這讓我挺意外的。
我們被警察帶出去了,離開法庭後,我看到了田斌,他看着我,朝着我走過來,看着我,說:“還是錢有用,居然讓你逃過這一次,但是,人在做,天在看。”
樑英想要說什麼,我立馬走過去,我說:“人在做天在看,你會有報應的,你想想你的四個兒子,都被你親手送進了監獄,你總是說他們做了壞事,法理不容,但是你從來都不問他們爲什麼會做壞事,你從來都不知道田光的人生目標是什麼,他告訴我,他要出人頭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給你看,證明他自己,他今天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你這個父親逼出來的,作爲他的父親,你從來都沒有給過他一丁點的父愛。”
“證明自己的方式有很多,但是,殺人絕對不是其中之一,我從來沒有說不愛他們,只是他們接受不了我的愛,他們自己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走下去,傷害別人永遠都不是一個強大的人能做出來的,所謂的出人頭地,也只是爲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已,你也一樣。”田斌冷漠的說着。
他說完就走,我看着他的背影,作爲一個父親,爲什麼能這麼決絕,我想不通,或許他說的對,但是,他怎麼可以這麼瀟灑的就把所有的罪名推給了別人?他一點錯都沒有嗎?
我們坐上車,我很氣憤,樑英卻說:“邵先生,你應該慶祝了。”
我說:“哼,有什麼好慶祝的,我還是被判了十八個月。”
“只是一年半而已,一年半之後,你就自由了。”樑英說。
我搖了搖頭,我說:“我是自由了,但是田光呢?”
“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如果你害怕他揭發你,以你們黑道的手段,可以有很多方式讓他閉嘴。。。”樑英說。
我看着樑英,我說:“哼,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要怎麼才能把他給撈出來。”
樑英聽到我的話,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邵先生,你還真是夠義氣。”
“當然,他是我大哥,他沒有把罪名加給我,我怎麼能背信棄義不管他呢?有辦法嗎?”我問。
樑英笑了起來,說:“辦法有,但是棘手,最近一段時間是不要想了,因爲他還涉黑,這個就嚴重,現在嚴打,估計,至少又是十年,等一切判下來再說吧。”
我聽了就點點頭,我閉上眼睛,媽的,虛驚一場。
傻強,留你一條命,居然差點害死我們,真的是活路你不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