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慌亂之後,大醫退下,墨無雙站在牀前,輕蹙着眉心看着牀上因爲氣急攻心而昏迷過去的母親。
花月凌安靜地站在一邊,看着焦急的文大人和不出聲的墨無雙,內心也很壓抑。
“無雙公子,花大小姐,王妃一時半會也醒不來,你們回去歇息吧。”文大人雙眸有點紅彤彤,讓花月凌能看出他對耶律玉兒的癡情。
墨無雙轉過身來看看花月凌,走過來拉着她溫柔道:“凌兒,你先回去睡吧,天冷,別累着了。”
“我不累,我陪着你。”花月凌也對他溫柔地一笑。
“你們都回去吧,老夫會照顧王妃的。”文大人說道。
“那好吧,麻煩文大人了。”墨無雙摟着花月凌回去,門外天色已黑,白雪紛飛,北風呼嘯着,兩人一出門就縮起了身體,墨無雙緊摟着花月凌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四個暖爐已經點燃,暖和很多,讓花月凌鬆口氣,要是像外面這麼冷,她還真不知道怎麼睡纔好。不過當看到一張牀的時候,她有點猶豫了,自己真要和他一起睡嗎?腦中想到南宮冽燁那痛心的眸子,她的心都痛了。
“凌兒,我讓人燒點熱水給你暖暖腳。”墨無雙說完就往外面走。
“無雙,不用了,外面太冷了,這裡面暖和,早點睡吧。”花月凌被他的話驚醒思緒,既然都答應了他,自己還彆扭什麼?這是她欠他的。
墨無雙微微一愣,看看那顯示曖昧的大牀,清瘦白皙的俊臉出現了些可疑的紅暈。
花月凌脫下外面的裘毛大衣,掛起來,走到墨無雙身後幫他把外衣脫下,儼然像個賢惠的妻子。
“不,我還得去看看,凌兒,你先睡吧。”墨無雙退卻了,這樣的花月凌讓他有點不適應,他內心有點害怕,他知道他渴望她的愛,但這樣順從的花月凌卻激不起他心頭的熱情。
“還要去?你娘恐怕一時半會也醒不來的。”花月凌驚訝道。
“我知道,但我還想看看她。”墨無雙深深地看着花月凌。
花月凌一愣後點點頭道:“那好吧,我先睡了,你早點回來。”花月凌又把外衣給他披上。
“嗯。”墨無雙點點頭離開,花月凌站在門口看着他走出大門,忽然心裡鬆了口氣,她本以爲今晚自己逃不過的,雖然已經打定主意,但內心還是確實有點無法接受,哎。
花月凌回到牀上躺下來,腦子裡想着事情,不管如何,墨無雙變回來了,這讓她很高興。
文大人房中,文大人憔悴地坐在三王妃的牀邊,愣愣地盯着耶律玉兒那張美麗依舊的臉蛋。
“文大人。”墨無雙入內,看到他那模樣,微微一愣。
“無雙公子,你,你怎麼不休息?”文大人嚇得連忙站起來。
“我還想看看孃親。”墨無雙走到他面前,發現文大人老臉紅了,“你喜歡我孃親?”墨無雙有趣地發現了。
文大人頓時尷尬萬分,退開些道:“無雙公子別誤會,老夫沒有非分之想。”
“你不用緊張,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有一個愛她的人在她身邊,我也放心了。”墨無雙嘆口氣。
“少爺,王妃真的很希望你留下來啊。”文大人改變了對墨無雙的稱呼。
“我知道,但是我放心不下凌兒,再者我也不想做傷害凌兒的事情。”墨無雙淡淡地說道。
“少爺,你爲何如此癡情,花大小姐愛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你啊!”文大人有點氣惱道,“你娘等了你整整二十年啊,你怎麼忍心離開她。”
“文大人,我知道凌兒愛的不是我,我就和你一樣,只好守着她就好,何況現在她願意嫁給我,我還有機會讓她愛上我不是嗎?我娘有父王和你,應該滿足了。”墨無雙解釋道。
文大人愣住,看看牀上的耶律玉兒,老眼朦朧起來,不錯,他不奢望,只希望能看得到她就好,二十多年來,只要在她身邊,自己就覺得很幸福。
“但這是你孃的心願啊!”文大人知道愛這個字有多苦,所以一下子瞭解墨無雙的執着。
“其實搶到了王位又如何,我不會快樂的,她也已經風光那麼多年了,你該勸勸她收心,好好的享受下生活吧,即墨子焱雖然恨她,但我相信凌兒有辦法說服他的,起碼她也是太后,晚年安分點,也不會差的。”墨無雙緩緩道。
“但你娘一直沒有你在身邊,這一切她都是爲你準備的,你現在要離開她,你讓她怎麼心安?”文大人爲耶律玉兒難過。
墨無雙內心壓抑,他也不知道怎麼做,但他只知道他不能沒有花月凌。
“我會好好和她談一談。”墨無雙走到牀邊看着那張白皙的面容,總覺得恍惚,她就是自己的母親啊。
等墨無雙回到自己房中時,花月凌已經睡下了,不過她一直不敢深睡,心裡老想着墨無雙這一去,文大人一定又要教唆他,不知道他會怎麼做。
“無雙,你回來了,快上來睡,外面很冷吧?”花月凌立刻坐起身來。
墨無雙一愣後道:“你怎麼還沒睡?”
“我,我睡不着,你娘醒了嗎?”花月凌詢問道。
“還沒有,外面雪很大,今晚她不回宮了,文大人已經讓人通知宮內了。”墨無雙開始脫衣服,直到裡面只剩下白色的褻衣褻褲,冷得他打了個哆嗦,連忙打開棉被鑽了進去,一陣溫暖立刻包裹着他。
“很暖和吧,我都給你捂暖了。”花月凌看着他溫柔地笑道。
“嗯,你不冷嗎?”墨無雙發現兩人居然是同一牀被子,上層被子之下,花月凌並沒有分兩牀,這讓他又點緊張起來。
“現在不冷了啦,睡得挺熱的,我給你取暖。”花月凌把暖和的身子靠過去,伸出手摟住墨無雙的胸口。
墨無雙渾身立刻僵硬,害得他面色通紅,一動不敢動,花月凌的熱情讓他真的有點受寵若驚。
“呵呵,你幹嘛,像塊石頭一樣。”花月凌微笑道,心裡暗暗地嘆口氣,既然做夫妻,她就應該給他感受些溫暖不是,暖和他的心,說明自己不是騙他的。
“凌兒,你,你大肚子。”墨無雙憋了半天說了這麼一句。
“我大肚子不妨礙我給你取暖,抱着我吧。”花月凌幽幽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
墨無雙新月般的眸子深邃地看進花月凌那雙擔憂的鳳眸,緩緩地側過身來,慢慢地伸出雙手,把她輕輕地摟進懷裡。
“暖吧?”花月凌調皮地笑了笑。
“嗯。”墨無雙下巴搭在花月凌的腦袋上,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那我睡覺了哦。”花月凌也閉上了眼睛。
“嗯,睡吧,別太累了。”墨無雙點點頭,問此刻的他有沒有一絲慾念?墨無雙只覺得如此擁抱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花月凌很快就支撐不住沉沉睡去,墨無雙一直把手枕在她的脖子下,雙眸愛憐地看着她的睡顏,最後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慢慢地也閉上了眼睛。
半夜,花月凌睡得太熱,腳亂踹把被子踢掉,墨無雙看着她睡夢中那調皮搗蛋的樣子非常無語,自己被子都被她踢飛,還時不時被她驚醒起來爲她蓋被子,從來不知道睡覺有這麼不老實的人,真讓他哭笑不得。
第二天,花月凌伸伸懶腰起來,看到墨無雙眼袋下兩個黑眼圈,有點奇怪道:“無雙,你睡得不好嗎?還是不習慣和我睡?”
墨無雙有氣無力道:“凌兒,你一直都這麼睡覺的嗎?”。
“我怎麼睡了?我睡得很好啊,就是肚子好餓。”花月凌笑笑。
“那我起來去幫你叫吃的。”墨無雙要起身。
“別,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再睡會,這黑眼圈挺嚇人的。”花月凌自己穿衣服爬出了大牀。
墨無雙立馬閉上眼睛,他到早上纔有睡着的感覺,這女人就醒了。
花月凌看着他好像很疲勞的樣子,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按在他額頭上。
“哎呀,無雙,你怎麼發熱了?”花月凌覺得有點燙手。
“我沒事,再讓我睡一會就好。”墨無雙確實是渾身無力,他又懶得運功,就想睡覺。
“好,好吧,我叫大夫來看看。”花月凌開始忙碌地梳洗起來,等她出門時,墨無雙已經在打呼嚕了。
花月凌一出門,看到得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屋頂上、地上、樹上全是白的,雪已經停止,確實銀裝素裹,漂亮得不得了。
“小姐,你醒了,文大人說外面天冷,小姐要有什麼吩咐直接告訴奴才就行。”一奴才在門口恭候着,全身裹在厚厚的棉大衣裡,臉上都戴着圍巾,頭上是絨毛的帽子,幾乎只露出兩隻眼睛了。
“無雙公子好像發燒了,快找個大夫看看,還有,端早膳來吧。”花月凌看着厚厚的積雪也不想走了,這北方的外面真得是冷死人了。
文大人那邊的主屋門忽然開了,文大人看向花月凌。
“花大小姐,王妃醒了,能叫無雙少爺過來一下嗎?”文大人喊道。
“文大人,無雙病了,正發燒啊。”花月凌連忙回答。
“什麼,怎麼會發燒了。”文大人急切道。
“可能是沒睡好吧,已經去叫大夫了,大人不用太擔心。”花月凌道。
“你,你,你這個狐狸精!一定是你心懷不愧,想在牀上害死我兒子是不是!”耶律玉兒氣惱地從後面衝了出來,對着花月凌狠狠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