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一遍一遍的迴盪着他說的話,都說虎毒不食子,而他連自己的親身孩子也不放過,一個孩子死了就要用另外一個孩子的性命去償還!在他嚴重連他的孩子也有區別嗎?
羽涵驚愕的瞪大眼眸,淚珠早已不知不覺從眼眶中溢出,沾惹在睫毛上,順着沒有血色的臉頰劃落嘴中……
一碗墮胎藥已經放在了她的面前,她卻已經還沒從驚愕、震驚、絕望中回過神來。
“給我灌進去。”祁晟睿又殘酷的下了一道命令。
小惜子哭着跪下來祈聲哀求,而祁晟睿卻像沒有聽到一樣。
淺綠走上前來,阻止太監將那碗藥灌入羽涵的嘴裡:“太子,太子妃沒有做過這些,一定是有人要誣陷太子妃。”
祁晟睿依舊不語,殘酷的嗜血的眸子緊盯着羽涵。
“灌下去……”祁晟睿下着最後一道命令,渾厚的內力順着聲音的發出將跪倒在面前的兩人彈開。
“不要,不要……”羽涵從震驚中驚醒大聲的尖叫着,緊閉着雙脣不讓太監將藥灌進去。她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看一看這人世,她怎麼能讓他死!
淺綠看着太子猩紅了雙眼,卻依舊無動於衷的立在那邊,他的殘忍、他的嗜血可以對付任何人,但是他怎麼可以連自己的親身孩子也不放過,梅妃的孩子是他的孩子,那太子妃的孩子就不是他的孩子嗎?
“吧嗒”一聲清脆的聲響,太監手裡的墮胎藥已被淺綠用內力擊碎,而下一秒淺綠就拉着羽涵跑出梅宮。
能雙腿站立獨立行走的太子妃一下子讓衆人驚呆,原來太子妃的腳沒有瘸……
緊接着祁晟睿握緊拳頭,關指節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響聲陰冷,恐怖。冰冷殘酷的表情因爲額上凸出跳動的青筋而變得更加滲人。
他真的是錯看了她,以爲她心思善良純真,但事實上卻是那麼的心機深沉,她把他都騙過去了,虧他還總是對她抱着愧疚之情,想要找機會擬補她!
腳尖輕輕點地,祁晟睿便施展輕功追了出去,而於此同時門外的錦衣衛也得知消息在前面攔截着她們。
淺綠受過特訓,對付這些錦衣衛自然不再話下,只是羽涵毫不會武功,而且還挺着一個大肚子,本就行走緩慢,在加上這些錦衣衛,要是在往日淺綠早就施展輕功遠遠的將那些錦衣衛甩開,但是如今她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羽涵的身子本就很弱,又懷着孕,看着淺綠抽出隨身攜帶的佩劍和這些錦衣衛過招,她掐在中間,早就暈頭裝像,而且還要擔心自己肚中的孩子會被這些冰冷的兵器劃傷,所以淺綠不僅還要保護好羽涵的安全、還不能讓羽涵肚中的孩子受一定點傷。
淺綠帶着羽涵一路從梅宮殺到了大瑤池,錦衣衛越來越多,而祁晟睿也趕了過來。
她不可能帶着羽涵逃出這個皇宮的,拉着羽涵的手:“太子妃皇上賜給了一個可以隨便填寫的聖旨,你只要在聖旨上填上保孩子和你的命,太子妃你就沒事了。”
羽涵摸向自己的袖中,將聖旨緩緩的癱了開來,聖旨一拿出手,所有的錦衣衛都齊刷刷的跪下身來,而趕來的祁晟睿在挺拔修長的身子還是依舊慢慢的跪了下來。嘴角不再是冷血無情而是帶着高深莫測……
“太子妃,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淺綠急切的說着,當看到慢慢展開的聖旨上的內容後,臉色倏的變了樣。
而羽涵卻輕輕的牽扯出嘴角的弧度,晶瑩的淚珠滴落到聖旨上,留下一圈溼痕,上面寫着:我放下三千寵愛於一身,只求一座世外桃花源。
這本是唯一可以幫助她的聖旨,但是她卻在上面寫上了這些。這隻能救她的性命,但是卻不能救她的孩子的性命。
她已做好了退出他們中間的準備,但是卻沒想到,卻依舊還要將她逼上絕路。
羽涵隨後淒厲的一聲哈哈大笑,狠狠的將聖旨丟在祁晟睿的面前:“我已打算放棄一切,退出你們中間,但是你卻還依舊不肯放過我,我就那麼一顆心,你到底要傷到什麼時候?”
說完,淺綠就拉着羽涵一陣狂跑。
她們是跑不出這皇宮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洛王爺……”淺綠見到前方一閃而過的身影不顧羽涵懷孕的身體跑的更快了。
羽涵看到在馬場上騎着馬的祁洛絕,難怪淺綠不往宮門那邊跑,而是往皇宮的練馬場跑,就是因爲淺綠知道祁洛絕在這裡。
“洛王爺,快,快帶這太子妃走,太子要殺了她肚中的孩子。”淺綠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羽涵送上洛王爺的馬背,喘着粗氣說。
“淺綠那你呢?”羽涵抓着淺綠的手不放,她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別人對她好,她會對那個人好一倍。淺綠在爲難的時刻幫她,所以她不會丟下淺綠不管。
“來不急了太子妃,我走不了了”淺綠淡靜的眸子覆着淚水:“昨晚,是我平生過的最開心的一晚也是讓我冰封已久的感覺到溫暖的一晚,這人世間的冰冷我嘗便了,能在死之前讓溫暖溫暖沐浴我的信,我已經很滿足了。”
淺綠說完重重的拍打馬身,面前是疾馳的寒風,而身後是昏天黑地的殺戮聲,似乎在風裡,她聽到淺綠吐血的聲音,聽到利器穿透她身體的聲音,還聽到她倒在地上對她說:太子妃,謝謝你,讓我知道這個世間還有溫暖。
“淺綠……“羽涵歇斯底里的嘶吼着,而身後回答她的是兵器落地,追趕回來的嘶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