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太后輕輕的扯起嘴角,帶起一絲皺紋,冷笑着看着齊王爺:“哀家說了,哀家只在乎這個太后之位,誰做皇上哀家無所謂,鈺兒手上沒有兵權,哀家也不指望什麼了,他做個王爺也挺好,所以哀家不會淌這灘渾身,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安逸生活給攪了,皇上遲早是要殺哀家的,但是他也得找個理由啊!如果我不小心上錯了船,哀家後悔都沒有用了。”
“額娘認爲本王會輸嗎?只要大臣得知皇上被刺殺的真相,本王立即就讓他們在摺子上簽字,到時候本王就是皇,要是有了額娘你的幫助本王可能會省點事,但是既然額娘不幫,那日後也別怪本王無情了。”齊王爺說完便憤恨的轉身而去。
太后端起一杯碧螺春茶輕輕抿了一口,看着齊王爺離去的背影紅脣翹起,眼神別有深意。
神武門外看守的侍衛已經換成了齊王爺的軍隊,祁晟睿和落櫻躲在樹叢中查看了好一會兒,這麼多的侍衛就是飛進去一隻鳥都能被發現,更何況人了。
“怎麼進去啊?”落櫻憂心的說。她現在恨不得自己一下子飛到太子宮去看看小曦有沒有事。
祁晟睿看着前面,眼裡覆着陰霾:“現在是亥時再過一會兒就要換班,那時候是守衛最薄弱的時候,到時候我們……”
“衝進去?”祁晟睿還沒說完,落櫻就趕緊接口。
祁晟睿銳利的眸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落櫻:“在神武門那邊有一口井,裡面是條密道,直接通往太子宮的妃宮!”
落櫻驚訝:“你是說妃宮底下有一條密道?你把妃宮變成禁宮就是因爲這個?”妃宮她最清楚不過了,但是什麼時候有一條密道的?她住在哪裡怎麼不知道?落櫻驚愕的眸子又突然間滯住,妃宮的地下有一條密道,那這樣她要是帶着小曦離開豈不是更方便了?
祁晟睿冷然的看着落櫻沒有說話。
他把妃宮變成禁宮最主要的不是這個,而是想保存着一份懷戀!
太子宮被燒的時候,他又命人重建,在過程中他留了一個心眼,一邊讓工程隊修建着太子宮一邊命人在妃宮挖了一條密道,有人想要防火燒了太子宮以絕後患,幕後指使人一天不除,他就一天存在着危險,他挖這條隧道就是爲了以防萬一,沒有想到會派上用場。
亥時一到,祁晟睿就帶着落櫻來到了那個井處,祁晟睿讓落櫻先跳下去,但是落櫻見這井裡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到,一時不敢跳,萬一這井裡有水她不久完蛋了,想爬還爬不上來,再說以她的承受能力,挑高只能在一米之內,這看上去就不知一米似乎很深的樣子。
落櫻不肯跳,神武門的侍衛換班馬上就要結束了,直接將落櫻推了下去,自己翻身緊接着跳了下去。
“撲通、撲通”如落櫻預想的那樣這井要麼很深要麼裡面有水,一落到水裡落櫻的心立馬就慌了,扯着剛跳下來的祁晟睿說:“哪裡有什麼密道?這分明就是一個水井!”
“井裡沒水還叫井嗎?”祁晟睿說道,拉着落櫻就像前游去,落櫻原以爲只有一點小範圍,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井底會這麼大。
他不是傻子弄口枯井放在神武門前,所以這井裡注了水,從上面看上去就以爲是口井,但是一跳下來卻是一個池塘,井裡有水就沒有人懷疑這井真正的作用是什麼了,而神武門的那些守衛還經常喝這裡的水,都沒有發現什麼,可見這井設計的有多巧妙了。
祁晟睿帶着落櫻在水裡遊着,一會兒就游上了岸,祁晟睿點亮火摺子,霎時前面一條四四方方的通道就出現在眼前。兩人順着通道一直走着,這密道似是一個迷宮、四通八達,通往各個方向,但是這密道正真的出入口只有一個,如果走不出這迷宮就一輩子要被困在裡面。
祁晟睿可謂真是用心良苦,連這點都想到了。
如果不知道這通道怎麼走的人只要一進來就出不去,他設計這條密道估計是早就把以後一切發生的可能都想好了。
落櫻跟着祁晟睿輕車熟路的走着,落櫻努力的想要記住這路是怎麼走的,但是被祁晟睿帶着七拐八繞的完全都辨別不出東南西北了,看來她帶着小曦從這密道逃出去的方法是不可行了。
只是一會兒,祁晟睿和落櫻來到了妃宮,等上來之後,原來這密道就在牀下,她在上面睡了那麼久竟然沒有發現。
“換上太監服,你趕緊回東宮。”祁晟睿利落的從櫃子裡拿出一件太監服,自己則已經三下五除二的穿上先行離開了,換好衣服的落櫻這纔想起這是禁宮,她要怎麼出去啊?難不成爬牆啊?這樣很容易被發現的。
太子宮中,小曦嚴正以待的坐在案几上,身後站着莫辰、慕容瑾和柳容,而殿下面則是一身鎧甲的齊王爺,一副劍拔弩張的緊張情勢。
“齊王爺你還不參見太子?”兩邊僵持了徐久,莫辰突然出聲,握緊了手中的佩劍。
齊王爺卻輕輕一笑,上前一步:“太子?哼,只不過是一個和皇上長得想象跟皇族沒有任何血緣的孩子就想做太子?今日本王就是來給碧雲國除了這個紊亂皇族血統的人!”
“齊王爺你私自進宮已是死罪,如今還要刺殺太子就是罪上加罪!”莫辰上前一步擋在小曦面前,而身後的慕容瑾和柳容更是早已握緊了手中的刀劍,隨時準備開戰。
“哼,皇上如今都不在了,誰還敢治本王的罪?本王今天就殺了你這個野種,看那些大臣們還答不答應另立儲君!莫辰本王知你是一個武學奇才,爲碧雲國做出了不少的貢獻,若是你在膽敢阻擾本王,就休怪本王不念及以前的舊情。”齊王爺卻不以爲然。
“王爺,你我雖都是武將,但我們何來的舊情?若王爺執意如此,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到時候就算王爺你殺了太子,光是一條弒殺太子奪位的罪名你就做不了皇上。大臣們也絕對不會同意而百姓更不會同意!”莫辰說的怔怔有詞,暗地裡將太子殺了也就算了,但是這要是當着滿朝文武百官的面殺了太子,除非他是侵略者否則,天下人是不會同意他坐上這個皇位的。
齊王爺也深知這一點,莫辰是常勝將軍他未必能打的過他,而且太子身邊的這幾個人也未必是什麼省油的燈,這事要是出了太子宮,他就是篡位,再多的理由也沒有用,文武百官不同意,天下人更是不同意。
齊王爺深望了一眼這四人,收起架勢,轉身離開太子宮:“你們把太子宮都監禁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違者殺無赦。”
剛走到太子宮的落櫻聽到這句話,立即就躲到了一處牆角邊,齊王爺從裡面走出來,突然轉身看向牆角大呵一聲:“誰在那?”
落櫻自知被發現了,只好從牆角處戰戰兢兢的走出來:“王爺饒命啊,奴才無心躲藏的,只是看到啊王爺過來有些害怕……求王爺饒命。”落櫻這輩子是給人跪過但是卻沒有人給人磕過頭,但是情勢所逼也沒有辦法。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殺”齊王爺冷聲下令,身後的侍衛拔起刀就朝落櫻砍去。
落櫻一個閃身險險的躲了過去,但是帶在頭上的帽子卻被砍斷,一頭烏雲黑的頭髮傾斜而出。
“女人?”齊王爺訝異一聲,一雙眸子落在落櫻精巧的臉上,侍衛再次一刀想要砍下去,齊王爺出聲叫停,走到落櫻跟前,擡起落櫻的下巴,笑意帶着邪笑:“倒是個沒人胚子,殺了可惜了。”
落櫻趕緊說:“求王爺饒了我吧!”
“送到本王的寢殿,等本王享用過後在殺也不遲。”齊王爺一說,馬上就有侍衛將她帶走,任憑落櫻如何喊叫也不及於是。
養心殿外大臣們跪了一地,從晌午一直跪到如今:“請皇上見老臣一面吧!”丞相帶領着衆大臣一遍一遍的說道。
小惜子在養心殿外急得直跺腳但是卻不能顯現出來,對着這些大臣說道:“太醫說了,皇上現在的情況不宜見各位大人,各位大人還是請回吧!”
“惜公公,皇上的身體一向安康怎麼會染上如此怪異的病?連我們這些大臣都不能見?我們沒有什麼要求只要見皇上一面就足夠了。”丞相嚴正以詞的說。
“是啊,惜公公如今齊王爺都帶軍隊回祁都了,要是皇上在不露面,平定臣心,這齊王爺就要造反啊!”一位大臣附和着說。
小惜子聽着也是萬分着急,可是如今皇上找不到要是讓大臣們知道真相這皇上的位置就保不住了,齊王爺帶了那麼多的軍隊回來,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
“惜公公,你最好老實說皇上在不在這宮中。”齊王爺突然帶着一隊人馬走過來,說服不了太后,解決不了太子,那他就用武力來解決,讓大家看看這皇上到底在不在這宮中!
“齊王爺你帶這麼多軍隊來養心殿做什麼?想要造反嗎?”小惜子看到齊王爺身後的軍隊當即就慌了,要是讓齊王爺闖進去這江山真的要易主了。
“惜公公,本王只不過是關心替這麼大臣們討個公道,既然皇上不肯見他們,那本王只好強行闖入這養心殿,讓他們安安心了。”齊王爺冷冷的看着小惜子。
身後的軍隊立馬就上前來,而養心殿中的禁軍和趕來的錦衣衛立即就涌了上來,個個都蓄勢而待。
“惜公公本王只是想見皇上,不需要這麼大架勢!”齊王爺冷眼看着涌上來不過幾十人的錦衣衛和禁軍。
“皇上說了不見任何人,還不退下?”小惜子大聲的說着,一向溫和的他聲音中帶着無助更多的則是狠厲。
齊王爺一聽冷哼一聲,揮了揮手立即齊王爺帶來的軍隊和錦衣衛禁軍就打成了一片。跪在地上的大臣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個個都趕緊躲到安全地帶去,齊王爺這麼做簡直就是逼宮,想來齊王爺是料定了皇上不在公衆股,纔敢如此的放肆。
正在兩軍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養心殿的大紅朱漆門緩緩的開啓,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殿前。
小惜子看到那道明黃色的身影,簡直要哭出來了。
立時大臣和所有的軍隊都愕然了,猶豫了一下嘴中還是跪下了,而齊王爺更是驚愕的連連後退,瞪大的眼眸寫滿了不可思議,最終還是跪了下來:“參見皇上”
祁晟睿抿着冷凝的嘴角看着地下跪拜的人,一張妖異的面容在月銀的傾灑下更顯詭異:“朕只不過閉關幾日,療養朕毀容的臉,只不過短短數幾天,你們就打成這樣了。”祁晟睿語氣說的很輕,但是卻沉重的猶如石頭,每一個字都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齊王爺跪在地下,雙手微微的顫抖,雙眼早已佈滿血絲,他明明得到皇上摔下崖谷死了,爲什麼會出現在這養心殿中。
“臣只是擔憂皇上的安危,纔出此下策。”齊王爺擡起頭顫悠悠的說。眼眸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