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蕭以歌站在房頂處，看着白小夜與白石緩緩從醫館走出來。
眼睛眨也不眨，此時的白小夜一身白色狐裘，身材瘦削，有幾分弱不禁風，小臉亦是白晰的，陽光照下來，有幾分飄渺。
而她身旁的白石則微微低頭，眼角眉稍有幾分柔和，就那樣看着白小夜。
這樣的動作讓蕭以歌整個人都僵了一下，他是男人，瞭解一個男人如此看着一個女人意味着什麼，他卻有些無法接受。
白石，白小夜可是親生兄妹，白石怎麼能這般？
握着玉骨扇的手緊了緊，蕭以歌的臉色有些蒼白，雙眼欲要噴出火來。
想上前，卻生生忍了，目送白小夜與白石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
而城中大大小小十七家醫館，他也先後看了一遍，已經全部換成了一致的牌子——九靈堂。
這是白小夜的主意。
“小夜，其實這些我也可以給你。”蕭以歌站在風中，自言自語，白衣在風中搖擺，長髮在風中飄揚，臉上有淡淡的悲傷：“或者，我該相信，你真的不是小夜了。”
只是，即使是從前的白小夜也一直都他淡淡的，因爲朝陽公主的心只有程文軒一個人，瘋狂的愛着他。
從開始到現在，蕭以歌在白小夜心裡都只是一個過客，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
明知如此，蕭以歌卻往往心甘情願。
而這一次，白小夜甚至對他連利用都沒有了。
竟然將關係撇的一乾二淨。
毫無瓜葛。
心有些痛，痛意不濃，卻一點點在身體裡擴散，擴到了五臟六腑，擴到了七經八脈……
那風華絕代卻染了幾分風霜感，溫潤的臉上閃過一抹寒意。
很少發火的他竟然發火了。
而程文軒也與佘良走遍了玄陽城的大街小巷，看過各條街上的九靈堂，倒是很有特色，一樣的門牌，一樣的裝修，一樣的擺設。
倒是很有新意。
“白小夜，你什麼時候也這般有頭腦了，知道靠着一顆大樹了，不過，這顆樹，本王早晚給你連
根拔了，只要你出現在本王面前，本王就不會讓你好過。”程文軒的手握成拳，一字一頓陰冷的說着。
主要是，白小夜投靠的是他的死對頭白石，這也表現着，白小夜與他扛上了。
既然這個女人如此不識實務，自己又何必手下留情。
其實說到底，他從未對白小夜手下留情，若不是蕭以歌，在王府時，白小夜必死無疑，因爲林佑天一事，程文軒肆無忌憚。
而一個林佑天還不夠，現在又多了一個白石，她的親王兄。
這個女人竟然將主意打到自己的王兄身上，正是無恥之極。
“這一次，算白石命大，只是沒想到朝陽公主的醫術如此了得。”佘良也若有所思，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些家醫館。
突然程文軒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有些記不清楚。
白小夜說過，她不是，她不是什麼？
當初他心情極差，心裡眼裡只有恨意，所以，他沒有去聽朝陽公主說什麼，也不想聽她的解釋，一切都擺在那裡，解釋又有何用。
只是此時此刻，他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白小夜，真的還是從前那個白小夜嗎……
“傳書給一加，讓他立即想辦法調查白小夜，她的醫術是什麼時候學的，跟誰學的。”程文軒突然正了正臉色，吩咐着。
“是。”佘良應了，然後消失在程文軒的身旁。
立在人羣中，程文軒就那樣看着面前的九靈堂三個字，心頭閃過一縷異樣的感覺。
隨即又壓住了心頭的情緒，讓自己冷靜。
不要因爲白小夜而打亂了一切。
風吹過，很冷，刮在臉上生生的疼，白小夜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回頭，卻什麼人也沒有發現。
就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怎麼了？”走在一旁的白石也隨她回頭看了看，大街上有些清冷，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只有風追在身後，掀起了衣角。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春天遲遲不來。
白小夜再回頭看了一眼，她怕是那個自稱自己師兄的
人在跟蹤自己，不想在白石面前暴露出來，看得出來，白石是不清楚白小夜的身份的。
而現在的白小夜也不清楚。
是教習什麼的師傅？醫術，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可是隨即又搖了搖頭，如果朝陽公主懂醫術，自己出面替白石醫病，就不會引起他那樣大的反映了。
可是，教習武功？這身體感覺不到有半點強勢，反而柔柔弱弱的，又怎麼會是習武之人？
想不通，一直都想不通。
“沒什麼。”白小夜隨口回答：“只是在計算從這裡到王府的距離。”
“做什麼？”白石倒是很好性子的問着，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在想着，每日來來回回要多久，時間就是金錢，不能浪費。”作爲現代人的白小夜，時間觀念是很強的。
白石嗤之以鼻，搖了搖頭：“你在乎這點時間嗎？而且這醫館，你也不必親自動手，只問一問就好了。”
“不我要親自給病人醫病，這是我的工作。”白小夜卻一臉堅持，如果不是這樣，她也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了。
更不必將自己賭到了白石的身邊。
皺眉，白石突然停下來，轉過身，直直看着白小夜：“你到底在想什麼？再怎麼說，你也是堂堂的公主，就算不是公主，也是我白石的女人，用得着拋頭露面嗎……”
擡了擡手，示意白石閉嘴，白小夜的臉色一片蒼白：“我不會是你的女人。”
這個自大霸道的傢伙，竟然會如此。
白石有些激動，雙手一擡，便扣住了白小夜的肩膀：“你還在想着程文軒？入了三王府，就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那眼底一片清冷，有幾分薄涼。
“我與他始終沒有半點關係，有，也只是仇恨。”白小夜輕聲說着：“與你也不會有關係，就算有關係也只是兄妹。”
她不想白石的霸道，竟然自作主張的安排了她的一切，她的人生。
她是不會留在白石的身側的，一切只是暫時的。
不過遠處的方一加也皺了皺眉頭，這個白小夜是真的恨了冥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