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下面,芳草萋萋,百花怒放,紅豔豔的四季花似要滴出血來。
此刻夕陽西下,最後一道暗紅色光芒閃落,太陽沒了蹤跡,可在這日月交輝之際,昏暗的懸崖底部,一道金色亮麗光線突兀而出,只破天際,然這樣的光芒一閃即過,不容易讓人看見,即便看見之人也不過是誤會產生了什麼幻覺。
隱藏在花叢深處,一低調卻華麗殿宇矗立那裡,安安靜靜的仿若從不存在,這一處是死亡森林,幾乎從無人踏進,而這個宮殿,則仿若被人遺忘在這裡一般。
殿宇之中煙霧繚繞,仿若天庭九重宮闕,各式女子身着輕紗白裙行走於裡面,恍若仙子。一處不起眼的房間之中,一全身黑衣從頭到腳黑乎乎看不出原本模樣的人躺在那裡,毫無生機,可細細觀察,能夠透過那微弱的呼吸知曉此人還活着。
“咦……從未見過這樣醜的人!”
迷迷糊糊之中,只聽到這樣一聲聲鶯鶯燕燕的聲音,攪得慕容千輕感覺連着死了都不得安寧。
“碧瑤姐姐,這是誰啊?竟然能讓宮主親自吩咐我們用鎮宮之寶來續命?”一道清脆好聽宛若鈴聲的聲音夾雜着疑問傳進了她的耳中。
那聲音宛若黃鸝,異常好聽,慕容千輕略顯詫異,天庭聖女的嗓音也不過如此吧。
“噓,休得擾了她的休息。”另外一道聲音卻溫和異常,應該是那碧瑤吧,兩個人仿若離得她遠了些,可說話卻繼續傳進了耳中。
“宮主練功走火入魔,是她從天而降打斷宮主這纔是沒有經脈逆轉,所以此人對宮主算是有救命之恩,宮主便將她帶回來讓我們救了她的性命後放她離去。”那酥麻聲音緩緩解釋道。
“沒想到她能在命絕之際遇到宮主,也算是她命好。”這清脆的聲音之中帶着的不屑的言語卻讓慕容千輕略微詫異。
“宮主說她醒了便可以走了,可這都過去了三個月了……”碧瑤聲音之中盡是擔憂。
三個月了?慕容千輕沒有想到自己一睡竟然已經三個月之久,三個月之久只憑宮中那鎮宮之寶便能續命?這是哪裡,如此神奇!
“唉,我們未央宮還從未進入過陌生之人,宮中傳下來的規矩,這人也算是機緣巧合與我們未央宮有緣吧。”
未央宮!
慕容千輕震驚了,即便是全身沒有感覺,連着眼睛都難以睜開,可是未央宮三個字還是足以讓她震驚!
未央宮,江湖傳說之中最神秘的所在,傳說早期未央宮統領三國,後衰敗從世界上消隱,可慕容千輕身爲皇室中人,自然知道皇家的一些秘密,記得父皇曾經說過,未央宮就算消隱,可它在江湖中的地位卻是無人能及的,更甚者,只要未央宮一出,三國必須俯首聽命。
未央宮,未央宮,天不絕她慕容千輕!
三日後。
迷霧環繞的殿宇之外,一白衣醜陋女子跪在那裡,身體嘖嘖發抖。
醜陋女子身邊站着一妙齡少女,少女面容雍容華貴,整個人透出一種和善的感覺,“姑娘,您都跪了一日一夜了,再跪下去宮主也不會收留你的,你還是走吧。”
慕容千輕聽聞一動不動,仍舊跪在那裡,碧瑤口中的宮主,這三日來她沒見過一次,從碧瑤她們口中能夠聽出來那是一個沒有七情六慾之人,可看碧瑤她們每次說到他時那份憧憬的樣子,慕容千輕知道,未央宮宮主不是一個普通人。
而現在,她就跪在這裡請求能夠見到他,讓他教她武功,她要報仇。
深心之中那濃烈的仇恨讓她不甘離開這人間,所以意志堅強的她這纔沒有死去,現在活着的她只爲報仇!
慕容千輕不能說話,她仰頭看着碧瑤一眼,伸出手指在地上寫道:不見宮主,誓不離開。
“唉,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碧瑤嘆了口氣,看着慕容千輕的眼神有些同情和憐憫,可在勸說下去也根本就無用,碧瑤緩步踏入宮殿之中,大門哐噹一聲關上了。
紗帳搖曳之間,碧瑤恭恭敬敬對着紗帳後面之人行了一禮,“宮主。”
“嗯。”清冷冷冽的聲音淡淡迴響在大殿之中,讓這清冷的大殿瞬間再冷了幾分,未央宮宮中皆是女子,可誰也沒有想到宮主卻是一個男子。
該男子負手立在那裡,紗帳遮擋住了他的容顏,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她還沒走,說是不見宮主,誓不離開。”碧瑤的聲音之中更多了幾分恭敬和小心翼翼。
不離開?
男子低垂的睫毛微微一動,卻沒有說出半句話,只是轉身往那冰牀之上走去。
碧瑤心中嘆了口氣,宮主這是不同意了。
轉身走了出來,另一略顯活潑之人已經蹦蹦跳跳跑了過來,“碧瑤姐姐,怎麼樣?”
碧瑤微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女子歡快的聲音便接着響了起來,“姐姐,我就說吧,未央宮百年不曾進入陌生之人,怎麼可能會收留外來之人?”
“碧玉,少說兩句吧。”碧瑤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死亡森林,無人能夠踏進,只因爲這裡的天氣實在詭異,白日裡溫度能夠達到四五十度,夜間,溫度能夠降到零下二十,除非未央宮這些宮人接受過嚴格的訓練,練成了特殊的體質,凡人在這裡住上一晚便會重病而亡。
現在,驕陽似火,烘烤着這一處地方。
原本全身烤傷的身體再也沒有了多餘的水分,可在這樣的烈日之下,汗水仍舊是從額頭,從身上低落出來。
汗水將衣服貼在身上,片刻間再次蒸發,滾燙的地面烤着慕容千輕的雙腿,燙傷的肌膚在這樣溫度的蒸騰之下,疼的仿若連着骨頭都要一起化了。
甚至連着身體裡血液也變得粘稠起來,每一點點的流動都能給她帶來蝕骨的痛楚,慕容千輕神志有些不清起來,才醒過來的身體虛弱至極,根本就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可她卻堅持跪在那裡,只爲……報仇。
然這樣的熱度她終於再也經受不住,終究還是眼前一黑,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