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蕪更是無法相信,祈天澈居然變成這個魔性。
那些亂箭,就這樣飛了過來,祈天澈就爲了一個女人,而下令放箭,他不知道這裡除了玉無瑕,還有他的皇弟,相國夫人,還有他那個曾經的王妃嗎?
他忍心讓這麼多人給那個女人陪葬嗎?
想到這裡,季清蕪的胸腔流過一股失落的感覺。
十三爺在前方揮劍擋着那些無情飛過來的利箭,一邊還要照顧着玉無瑕,實在是抽不出身。
季夫人從馬車上下來,看着眼前這種絮亂的場景,當下嚇着了,嚇得腿一直抖着。
“蕪兒——”季夫人能說出的只有這麼一句話。
在那些嘶喊聲中,季清蕪還是聽到了季夫人叫喊,轉過身去,往季夫人的方向走去。
季夫人這時下馬車,本就是給季清蕪找麻煩。
突然,“蕪兒——”是季夫人掩嘴大叫着,一雙眼,瞪得老大老大。
季清蕪以爲季夫人是害怕這種場景,才叫着她的名字,季夫人的嘴噏動着,像是要對季清蕪說着些什麼。
季清蕪一點也聽不到,只是看到季夫人的嘴角兒在翕動着,瞪大雙眼,一臉惶恐地看着季清蕪。
季清蕪只覺得突如其來的,背脊是一陣的刺痛,似乎有什麼插進了她的肉體裡。
她錯愕地張着嘴巴,在醒悟過來的那一刻,她整個人直生生地栽倒在地上。
閉上雙眼的那一刻,她卻流下了淚水,她回不去了嗎?有去無回這個地方,她還沒有探清在哪兒,她便要壯烈犧牲在此了嗎?
她想要伸手去抓住一些什麼,卻什麼都抓不住,她只感覺到耳朵轟的一聲,什麼都靜止了,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和先前那股喧雜的聲音,一點也格格不入。
在閉上雙眼之前,她朦朦朧朧地看到了有人往她飛奔而來,不止一個,是很多很多的人向她走來。
季夫人眼睜睜地看着季清蕪中了一箭,然後直接栽在地上,不省人事,她驚慌失措地叫着:“蕪兒——”
十三爺與玉無瑕聞言,紛紛扭頭,也看到了那悲慼的一幕,季清蕪像個摔了的木偶一樣,毫無生氣。
“季清蕪!”
十三爺與玉無瑕,竭斯底裡地喊着她的名字。
“十三爺,要馬上各給季清蕪止血,若不是的話,血流不止,斷然有生命危險。”玉無瑕伸手給季清蕪把脈着,她去的脈搏開始減弱。
“馬上給她止血!”十三爺將季清蕪抱住懷裡,可他的雙眼卻噴着怒火,祈天澈,我祈天愷和你勢不兩立!
“……”玉無瑕二話不說,從袖間掏出了一個錦盒,從裡邊拿出一顆藥丸,給季清蕪服下。
點了點她的穴道,讓她更能將那顆藥丸吞下。
“你給她服下的是什麼?”十三爺凝眉看着玉無瑕。
“止血丸,但是必須爲她包紮傷口,不能再耽擱了,馬上將她抱到馬車上。”玉無瑕的聲音顫了顫。
十三爺一把抱起季清蕪,手越開她的箭傷,奔往了不遠處的馬車。
車伕原本是蜷縮在馬車底下的,現在聽聞到一聲聲的慘厲聲,還有瞬間戛然而止的戰場,他見狀馬上挑開了布簾。
十三爺飛身上前,也不顧及男女授受不親的封建倫理,將季清蕪背後的衫子,撕扯掉,傷口呈現而出,非常的刺目!
玉無瑕是個在刀劍口上混日子的人,他身上都會帶着各種不一樣的藥物。
“玉無瑕,你的救命丸拿過來!”十三爺雙手染滿了季清蕪的鮮血,伸到玉無瑕的跟前。
“在瘟疫區的時候,季清蕪染上了瘟疫,我將它給她服下了。”
最後的一顆救命丸,居然也救了她一命,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啊!
祈天澈!
在十三爺將季清蕪身上的那支箭拔下來的時候,心裡怒咒着,手還緊緊地握着那把箭:祈天澈,季清蕪救你一命,你居然取她性命!
箭被拔出的那一刻,季清蕪痛苦地低吟了一下,嘴角也溢出了一絲血。
“痛!”季清蕪蹙起了眉頭,身子顫了顫。
十三爺將自己的袍子撕扯了一塊,將玉無瑕遞過來的金創藥粉撒在箭傷上,巴紮好。
一切就緒後,十三爺突然將季清蕪放在馬車的大大的錦凳上,“玉無瑕,你照顧好季清蕪和相爺
夫人。”
說罷,一個箭身,便離開了馬車,施展了輕功,飛到祈天澈的跟前。
十三爺是憤怒的,猶如那突如其來的雷轟,所有的將士們都退縮了幾步,唯有祈天澈依然是手持弓箭,冷冷地看着這一切。
“祈天澈!你可知道你傷害的人是誰?”十三爺強壓着心中的那腔怒火。
“擋我者,死!”祈天澈的馬兒動了動。
“我今天一定不會放過你!”說罷,十三爺已經對祈天澈展開了進攻。
“祈天愷,你包庇罪犯,你以爲我會放過你嗎?”祈天澈已經飛到了半空,與十三爺對峙着。
不由分說,天際中頓時充斥着刀光劍影的聲音,將士們都是仰頭看着這場激烈的對戰。
“祈天澈,季清蕪救你一命,你居然索取她的性命!”十三爺的劍與祈天澈的相碰在一起,十三爺憤憤地說着。
“她的生與死,與本王毫無相關!”祈天澈手腕一施力,將十三爺的劍推了出去,兩個人之間保持了一段距離。
十三爺的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祈天澈,你今日傷害了她,他日,你將會必定會後悔不及!她曾是你的王妃,拿命去救的你!”
十三爺對着祈天澈便是嘶喊着,祈天澈的冷漠徹底地將他激怒了,正要再繼續進攻的時候。
“十三爺——”是玉無瑕的聲音,挑眼望去,玉無瑕挑了布簾跳下馬車,對他便是一喊:“趕緊的將季清蕪帶回去,她有點支撐不住了!”
十三爺惶恐地收住了劍,幽怨地看了一眼祈天澈,咬牙切齒地說道:“她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本王一樣也不會放過你!”
祈天澈的軍馬,聞言,都紛紛下跪,默默不言,任由祈天澈怎麼下令,他們都無動於衷。
祈天澈揚着馬鞭,“你們這是作甚麼?一個女子,竟讓你們違抗命令!”
那個女子,被他一箭射中的女子,到底是何方人物,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
其實,在他射過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也隨着那支利箭而停止了跳動。
直生生射進她的背脊的時候,天際頓然血肉模糊,昏沉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