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喏喏道來,“奴家的兒媳婦,曾經與老奴提過,京城裡的花街柳巷,小倌最爲之賺錢了,那些煙花之地,是一捆錢一捆錢地進去。”老嬤嬤說着的時候,眼睛都是直的,此刻的她幻想着眼前擺着滿地兒白花花的銀兩。
不過,沒等季清蕪會過意,老嬤嬤神情便也怏怏的,眼神黯淡了下,透着驚愕的錯然,“老奴該死,老奴該死。這些是煙花之地,只會敗壞了王妃的名譽。”她真的是老糊塗啊,王妃是何等人物?她一介下人,居然敢叫王妃下青樓,下小倌?
她嚇得一把屈身跪在地兒上,等着王妃的降罪。
季清蕪一聽,嘴角兒一勾,勾勒出了一番意味深長的笑容,“老嬤嬤,你這個點子極好了。本王妃就在京城最爲繁華的地段,開一間小倌。”
她拍手叫好,連連稱讚着老嬤嬤的點子好。
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上呢?還虧她是個擁有這現代人思想的靈魂啊。
她所開的小倌,與外邊的情色交易是有所區別的,她所經營的必須是通過各種篩選才得以持有由她所頒發的上崗證。
她得物色上等的好貨色,才貌雙全的美男子,纔可以起到鎮倌作用。
這點子是有了,但是這美男子上哪兒找去?
這開小倌子,得融入更多的資金,人力資源,很多繁瑣的事情都得親自去做。
想不到自己創業是如此地艱難啊,還未着手,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啊,回想現代很多富翁都是白手起家的,她真心是對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她的手指焦急如焚地在桌子上彈着,愈彈心腔一股莫名的怒火漸生而起,嘆着悶氣。
真他孃的憋屈啊!她可什麼好處都沒撈着,卻要拱手相讓三百兩黃金給那個大惡棍?
蒼上怎麼如此待她不薄?
她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兒去聘請美男子開張啊。
她一揮手,讓影兒將小木櫃裡的木匣子拿了過來。
開啓木匣子,摸了一把那些珠寶,問了句,“影兒,這麼點首飾可換多少銀子?”
她甚是不捨,畢竟這是她來到此地的第一筆橫財,居然就這麼快便化爲烏有了。
她覺得一定是她與王爺的八字相沖,這是前來給他還債的。只是這一筆債務的代價也太沉重了。
當務之急,唯有多開拓賺錢之道,儘快將銀錢還了王爺,贖回自己的自由身。
影兒做了個手勢:小姐,萬事開頭
難,我們小心爲好,若是傳入了王爺的耳裡,又是一番麻煩啊。
影兒既是支持季清蕪這念法的,可一想到了王爺那冰冷的面頰,她便替季清蕪憂心起來。
季清蕪轉個臉,“影兒,這個毋須擔心,我在想着怎麼收納才貌雙全的美男子。”這美男子上哪找啊。
她用力地冥思,冥思,希望能想出頭緒。
啊,影兒一個激靈,打了個手勢:早些年,有個畫師給小姐畫了一幅美人圖。
季清蕪激動地起身,“畫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畫師?說到畫師,腦中忽然想起了在宮中時遇上的畫師,那畫師猶如自畫中走出來的美男子,美得沒有一點兒的瑕疵。
他能背請入宮中爲各位嬪妃作畫,想必一定也是討得更多人的愛戴。
這麼想着,季清蕪那舒展不開的眉宇,這會子一下子明朗起來。
繼而,腦中也逐漸地浮現了其他兩位不同風情的美男子,一位是十三王爺,則另一位便是她的恩人聿修。
她爽朗地笑着,這人選倒是都有了,但怎麼請君入甕又是一個難題,這事情怎麼一件接着一件,永無休止?
她得發出邀請,請這三位美男子出師纔是。
“影兒,這畫師可是喚作畫弦大師?”季清蕪隱約感覺到是同一人,她將木匣子蓋好。
影兒驚呼,手停在半空,打了個問號,在問着,小姐怎麼知道畫師的大名?
季清蕪一見這情形,眼睛放光,“影兒,若是,我待會做個邀請信箋,你替我送到畫弦大師的府邸。”
她在琢磨着怎麼出府,將邀請信箋交到聿修的手上。
十三王爺現在深居皇宮中,她又怎麼樣才得以聯繫上十三王爺?
她現在是有夫之婦,與其他的男子交往若是過密,會被說閒言閒語,她得找一個什麼樣的理由去遊說這幾個極品男助她一臂之力呢?
她需要人才啊,沒有人才,誰人幫她招攬生意啊?
季清蕪在書齋外來回踱步,掰着手指頭,忽而覺得一陣寒氣吹拂而進體內,她伸手去攏了攏衣裳,揪緊了些。
這會子,書齋的房門被打開,季清蕪一個激靈,躲進了石柱後方,探視是何人?
她藏好後,伸頭出來窺覷了一下,見是管家,她走出了石柱,喚住管家的腳步,“管家,王爺可在書齋?”
管家轉過身子,福身作揖,“奴才見過王妃。”頓了頓,“回王妃的話,王爺正就
寢中。”
去書齋,得經過東苑,所以當祈天澈下了早朝後,踏着腳步聲經過東苑的迴廊時,季清蕪正躺下榻上,聽着外間的一動一靜,她屏住呼吸說着祈天澈的步子聲,在他經過房門的時候,明顯的停頓了一下子,在他停下的那一刻,她連最後的那一絲呼吸都被抽走了。
在整顆心提上桑眼的時候,正擔心他會破門而入,他卻提着步子離了去。
她的心中有股失落而寂寞的感覺在流竄着,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再也不進東苑半步了?這讓她很失望,但是也很僥倖,這心裡真的是上下不是個滋味兒。
季清蕪一拂手,“我進去看一下王爺。”便讓管家退下去。
管家用着疑惑的眼神睇了一眼王妃,心裡腹誹着:這是打哪兒颳起的風?王妃居然說要看看王爺,他們兩個人之間不是水火不容的嗎?
管家輕嘆了一口氣,也不作多餘的摻和,畢竟那也是他們兩夫妻之間的事情了,與他這個下人無關,更與旁人無關。
季清蕪輕手輕腳地將門推開,進了去。
擡起眼眸,便見祈天澈正襟坐於案牘前,手撐着面頰,眉頭是深鎖不展的。
她一看,歲與他之間有着些不明理的過節,但是見他這般摸樣,心裡還是會一緊。
徙步走至窗櫺前,這個管家真是粗心,王爺這不是在休憩中嗎?爐子也不暖火,窗櫺也不關上,是想王爺患風寒嗎?
她伸手將窗關好。
打了簾子走到了裡間,撿起一件灰色大氈衣,披在他的身上。
她來是做什麼?她本是想來找他,問他借點資金,和捎個信給天雪公主,她得賭一把,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天雪或許會幫她這個忙,不幫也說不定。
她定定地望着祈天澈的側臉足足有一會子。
從未這麼打量過他,一直以來兩個人之間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現在這麼近距離地窺看着他,熟睡中的他,依然是繃緊着臉,冷冷冰冰的,讓人看着心中就來火,真想上前海扁他一拳。
他才下了早朝,這會子就窩在書齋打起盹了,想必他一定是勞累了吧。她也不忍心去打攪他休息了。
然,季清蕪那道斜長的影子投到了案牘前,他是感覺得到,呼吸也急促了些許,他正掂量着她要作甚麼,想不到她會如此輕柔地爲他披上大氈衣。
這小小的舉動卻感染了他,之前的紛擾,早已在她給他披上大氈衣的那一刻,化爲烏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