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雲層和窗棱裡透進來照在風含影的臉上,照得他的臉色像鬼魅般慘無人色,卻又異常俊美得魅惑人心。
辛梓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有些突兀地說:“我只親了她,吸走帶有毒素的內息。媚毒是碧落幫我解的,這是小初的意思。我急着回來,就是爲了告訴暖暖,我會娶碧落。”
風含影握着手決的手一顫,靜靜地睜開了眼睛。
辛梓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又說:“小初雖然護着那皇帝,不過我在暗中觀察了幾次,她好像不是很喜歡皇帝抱她。但是那皇帝總是向小初示弱,說了一些讓我都覺得他很可憐的東西。這個我也不太懂,小初不反抗我也不敢出面教訓狗皇帝,怕惹小初生氣,我想你應該會明白吧?”
風含影眼神一沉,默默地點了點頭。
辛梓不禁好奇地湊了過去問:“那你知道小初爲什麼不反抗嗎?我抱她的時候,她要不是受傷不能動,都有可能打我呢!”
風含影斜了嬉皮笑臉的辛梓一眼,不緊不慢地說“你本來就欠揍”,然後握着手決繼續調息。
辛梓氣噎,揚起拳頭想找風含影理論,可風含影閉着眼睛一副超然的樣子,憑他怎麼揮舞拳頭,人家連眼皮子都沒抽動一下。辛梓恨得牙根癢癢,又不敢真正把風含影怎麼樣,忤在風含影面前自說自話地張牙舞牙了一翻,沒人理他,他也只好悻悻然轉身,準備去找暖暖。
當他拉開房門要出去的時候,突然聽見風含影極爲輕淡地說“謝謝”。
一種莫名的情愫頓時在辛梓的心裡流轉,讓他感覺鼻子酸酸的,脣邊卻盪開了悽苦的笑容。或許這種感覺並不好過,但他卻知道自己應該要珍惜。
他儘量讓自己顯得瀟灑和無謂地反手拉上房門,房門關上的時候,他看見風含影坐在斑駁的月影中沉靜如水、俊逸如仙。
行走江湖那麼多年,這種乾淨得令人怦然心動的氣質,辛梓只在風含影身上看到過。
在風含影身上似乎看不到一點瑕疵,或許只有他這樣完美的人才值得小初那樣去記掛,只有他這樣心無旁騖的人才能全心全意守護小初。辛梓清楚,他永遠不可能違背暖暖的意願,所以他選擇在暖暖知道之前就放了小初,選擇讓小
初以後都能對他保持最初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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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雲初吃過藥後總算安穩地睡着了,玄帛緊握着她的手坐在牀塌邊靜靜地看着她,心裡卻在運籌帷幄,謀劃着接下來的一步步計策。
四更時分,窗外再次傳來細微的暗號聲響。
玄帛鬆開尹雲初的手,替她揶好被子,身影再次變得如鬼魅般迅速,閃進了一叢竹林深處。
“你有什麼話說?”玄帛的聲音十分冷厲,就像刀子一般字字見血封喉。
那黑衣人十分鎮定地說:“皇上,昨晚在建蘊的人不止一路人,微臣去的時候下毒的太監和蘭妃娘娘已經被人殺死了。微臣尾隨那些人出了宮,到了一個地方便完全失去了他們的蹤影。而這個地方,皇上您絕對想不到!”
玄帛神色一愣,不止一路人?難道朝中又出現了什麼隱患勢力,竟然連他都未曾察覺?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當下他便慎重地問:“何處?”
黑衣人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句地說:“鳳、臨、樓!”
“你確定殺蘭妃的人是在鳳臨樓失去蹤跡的?”玄帛意外地追問。
黑衣人身子又跪直了些,斬釘截鐵地說:“微臣確定!微臣甚至悄悄潛入鳳臨樓去察探,但是一無所獲。鳳臨樓向來不留客夜宿,此人又善於隱匿氣息,定是鳳臨樓的人無疑。”
玄帛沉吟了一會兒,說:“既然有人搶先一步做了我們要做的事,那便隨他們去。只是昨夜第二路出現在建蘊宮的人實在是太可恨,朕下令清宮,你速回自己應該出現的地方,不要讓人起了疑。另外吩咐你的人,朕無子嗣,不必忌諱,將他們鬧得越痛越好!”
“是!”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但還是畢恭畢敬地領旨而去,他起身掃向玄帛的眼神中,無不充滿了崇敬——玄帛就是一個殺手,一個天生的皇帝!
玄帛沒空理會黑衣人的崇拜,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尹雲初的牀塌前。
她躺在那裡,安靜又溫柔,美麗得不像是屬於人間的女子,恐怕一驚醒她,她就要飛昇而去,回到他無法乞及的神仙世界。
這樣的她憑什麼會留在皇宮憑他擺佈?
她完全有能力擺脫他的控制,她明明那麼不願意留在皇宮,可她爲什麼仍然在這裡擔驚受怕,甚至幾次三番的差點丟掉性命,也沒有強烈的向他要求,求他放她出宮?
難道她也是潛伏在他身邊的一支勢力,只因爲要利用他,才迫不得已的留在他身邊?
“你絕不能這樣傷我”玄帛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樣跌坐在牀塌前,伸出手顫慄地撫摸着尹雲初恢復了幾分紅潤的臉頰:“難道愛我,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就有那麼難嗎?以至於你要這樣委曲求全,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還不肯收手?”
尹雲初自然聽不到玄帛說的話,感覺到玄帛手上傳來的溫度,她還以爲守護在她身邊的人是風含影,不禁開心地彎起脣角,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風大哥”。
玄帛一滯,心裡的妒火頓時如翻江倒海般涌來,幾乎燒紅了他的眼睛!
他一把抓住尹雲初的手,狂躁地怒吼:“他到底是誰,你是不是喜歡他,你說!是不是!”
因爲藥力而熟睡的尹雲初被玄帛一下拖出被窩,卻並沒有完全清醒,她半睜開眼睛目光散漫地看了一眼玄帛,沒有認出他是誰,也不知道他正暴跳如雷。她只覺得自己模模糊糊看到一個飄動的影子,頓時嚇得連連後退。
“鬼……是鬼?不不,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可是……那是鬼!好可怕……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我沒有殺人,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救我,誰來救我!”
尹雲初糊亂地囈語,哭着想拽回自己的手,虛弱而茫然地向人求救。
如果她現在是清醒完好的,玄帛一定會在盛怒中逼迫她說出“風大哥”是誰,可她現在這樣一副嬌弱的樣子,縱然他再生氣也不忍心再對她怎麼樣。
玄帛一把將尹雲初砸入自己的懷裡,痛苦地低喃“爲什麼要出現在我生命裡又如此對我?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既然知道我霸道,爲什麼要來招惹我,不喜歡的話你就該躲得遠遠的,永遠不要讓我看見,爲什麼要留在我身邊?”
“別丟下我,我害怕……”
尹雲初抽抽噎噎地啜泣着靠在玄帛懷裡,迷迷糊糊的她雙手緊緊地環抱着玄帛的腰,生怕他會走,嘴裡不停地說着懇求和挽留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