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啓臉色氣得鐵青,狠狠地瞪了尹雲初一眼說:“無知之輩你懂什麼?無論我大錦的馬馴養得多麼好,我們的士兵也不可能在馬背上勝過自小在馬背上生長的瓊遼人。”
“哦?那以程兄之見,你不去養馬又當做什麼呢?”尹雲初身上的迷香散藥性慚慚甦醒,但她仍然很輕鬆地挖了一個坑讓程啓跳。
程啓想也沒想便答:“自然是沙場禦敵、衝鋒陷陣!”
見他果然乖乖地跳下自己挖的坑,尹雲初也不急着埋,只是淡淡地笑。事實上她現在也沒功夫去埋,她還惦記着剛纔小離說的話,似乎諸葛寒玉現在並不在右相府。在她昏睡過去之前,她必須要找到一個牢靠的人,保證不會在她昏睡期間把她送回鳳臨樓,要不然她還得落入耶韓巴爾夫手裡。
程啓被尹雲初笑得心裡發毛,一臉不自在地問:“尹公子,你這麼看着我笑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我在吹牛不成!”
尹雲初也不答話,轉頭向門外揚聲道:“門外可是諸葛小姐?”
“是我家小姐,我們可以進來了嗎!”小離搶先回答,再看諸葛宛瑟時她的臉更紅了。
尹雲初又拖着虛浮的腳步掙扎到了門前,親自打開了門:“不好意思,讓小姐費心久等了。小姐請進,不過尹某受人暗算有傷在身,恐怕不能清醒多久。只是在尹某昏睡之前,尹某還有一事相托,望小姐相助。”
“尹公子客氣了,公子有事相托宛瑟定當竭力相助”諸葛宛瑟羞澀地半低着頭,雙頰豔紅如院中盛開的火色薔薇,看起來越發顯得嬌豔欲滴。
這樣美麗的諸葛宛瑟,看得尹雲初心裡都忍不住讚歎。
——難怪諸葛笨蛋那麼在乎他的寶貝妹妹,還因爲她綁自己去癉霧山差點沒死在那裡。原來是這麼清純漂亮的女孩子,就算是女人見了也難以不動心,更何是情商低下的諸葛笨蛋。
諸葛宛瑟不經意回頭看到尹雲初冥想呆滯的眼眸,臉上的紅暈不禁更加深了幾分。她的皮膚本就白皙而淺薄,這會兒看起來更
像要滴出血來一樣,粉嫩粉嫩的,十分惹人憐愛。
小離嗔怨地給了尹雲初一手肘:“尹二公子,還看呢!再不回魂,你的眼珠子就要掉到我們家小姐身上了。”
“啊?哦!真是抱歉,尹某唐突了。”
尹雲初冷汗,她現在可是男人的身份,這麼看人家未出閣的大姑娘,真是很失禮。這要是被諸葛寒玉知道,以他愛妹成癡的脾氣大概不會顧念他們的“兄弟”之情。
小離驕傲地擡起下巴說:“就是因爲我們家小姐長得太漂亮了,所以老爺從不讓小姐出門。你要是見到我們家小姐不唐突,我還覺得奇怪呢!”
“小離!”
諸葛宛瑟一顆心“砰砰砰”地亂跳,羞怯地叫了小離一聲,看向尹雲初的眼神更是情難自禁地飄乎起來。
尹雲初被小離說得十分尷尬,想她也是如花似乎的一個姑娘家,怎麼在小離的嘴裡好像就變成貪圖美色的登徒子了呢?
難道她的內心還隱藏了同志曖昧傾向,自己沒有發現?想了想,連尹雲初自己都覺得惡寒得受不了,不禁抖落了幾層的雞皮疙瘩,眼神也有意避着諸葛宛瑟,不敢再隨便看她。
這一切落在諸葛宛瑟和小離眼裡,卻變成了另一種味道——
尹公子害羞了,他對自己(小姐)是有情意的。
尹雲初暈暈乎乎地走回椅子邊坐好,強撐着不讓自己那麼快暈倒。
屋子裡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是開口好,還是不開口好。開口求諸葛宛瑟留下自己吧,好像是在向宛瑟示好。一個“男人”,怎麼能隨便向姑娘家示好,何況她還是諸葛笨蛋那隻暴龍的妹妹,那不是自尋死路?
可是不開口吧,萬一她被送回鳳臨樓落入耶韓巴爾夫的手裡,那也是受辱後死路一條。
正猶豫難定,諸葛宛瑟終於鼓起全部的勇氣率先開了口:“尹二公子,你方纔說有事情相托,不知是何事?”
“呃,這個……事情是這樣的”尹雲初瞥了面色黑
沉的程啓,說:“不知小姐有沒有聽說過,前不久尹某承蒙聖召見進宮的事?”
宛瑟嬌美含笑,羞澀輕答:“此事轟動京都,宛瑟略有耳聞。”
尹雲初故作痛心地嘆了一口氣說:“事實上並不是皇上主動召見,而是我在邊塞楓城談生意時無意間發現了一件事情。此事關係重大,請恕尹某不能相告。”
“無妨,公子繼續”宛瑟大方地點頭,一雙漂亮清亮的大眼睛帶着幾分好奇和崇拜,欲拒還迎地偷偷看着尹雲初。
她真是一個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單純女子啊!
尹雲初帶着幾分負疚感繼續瞎編:“當時我在楓城結識了令兄諸葛將軍,相談甚歡並以兄弟相稱。但我發現了那件事之後,深感震驚,便修書一封託朋友進宮交給皇上。皇上看完書信,以爲我人在京都,這纔去我鳳臨樓降旨召見。而那時,我在邊塞也取得了一些證據,接到聖旨,連令兄也來不及辭便連夜趕回京都,進宮面聖。”
聽到尹雲初說與諸葛寒玉以兄弟相稱,諸葛宛瑟和小離都感到很高興。
在她們心裡,諸葛寒玉是一個很優秀也很不一般的男子,能和諸葛寒玉相交併稱兄道弟的人,一定也是這世上很優秀的人!
程啓卻有些狐疑,他和少爺幾乎從小一起長大,少爺是什麼性子的人他很清楚。能讓少爺和他稱兄道弟的人都是一起在戰場上殺過敵、流過血的人。這個尹二公子一看就是文弱書生,他憑什麼和少爺稱兄道弟?
可轉念一想,不對啊!尹雲沒有一定的把握,他怎麼敢在右相府裡亂說?如果不是真的,少爺一回來他的謊言不就要穿梆了嗎?
難道這個尹二公子除了吟詩作對,還有什麼過人之處?
尹雲初見衆人都聽得入了神,知道自己的話取得了他們的信任。而且她說的這翻話,可是爲日後和諸葛寒玉對峙量身編造的。程啓這個大老粗,他心裡有些什麼彎彎道道,還瞞不了她。爲了能在右相府多躲些日子,她還是現在撐着點,一次性把路輔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