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尤其是宮廷中的桃色秘聞那可是比風都傳得快。
不出兩天的功夫,皇上臨幸哥嫂並使其有孕,而且就等其奉子封妃的特號桃色新聞就來勢洶洶地淹沒了整個京都,呈驚濤駭浪之勢卷向全天下。
諸葛寒玉身子是從小練武練大的,身體底子很好,醒來後恢復得更快,才兩天就可以下牀短時間的走動了。
尹雲初攙着諸葛寒玉在庭院中散步,這樣有助於他的身體康復。聽着家中下人們津津樂道的皇家桃色秘密她的心裡既驚又疑。驚的是這條消息本身的辛辣度,疑的是玄帛爲什麼要放出這樣的消息?她曾一度自作多情的認爲這是玄帛用來試探她的反應的,可仔細想想,除非玄帛沒腦子,否則不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
“今天天氣不錯”諸葛寒玉擡頭看天,湛藍的碧空萬里無雲,藍得就像一塊引人摔板磚砸它的玻璃。
尹雲初扶着他的手又往前小小的挪動了一步問:“將軍一點也不好奇?”
“好奇什麼?”諸葛寒玉笑:“皇上嗎?”
尹雲初試探地問:“你不信?還是你知道些什麼?”
“我不知道”諸葛寒玉低頭笑笑地看着她,坦誠地說:“不過我也不相信,這天下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喜歡上昭王的王妃唯獨皇上不會。因爲……昭王是皇上親手殺死的。”
尹雲初早知道玄帛爲了上位而殺死過自己的兄弟,不過每次聽到這件事她還是忍不住心底發寒:“人們可能會猜測這是不是情殺。”
諸葛寒玉臉上難得出現了沉靜憂傷的神色,緩緩地搖頭說:“你不懂……”。不是一直陪着玄帛走過來人的人、不是被捲進那場宮廷爭鬥的人、不是親知感受過那種殘酷人永遠都無法明白那是怎樣一種折磨和殘忍。
尹雲初隱隱有些心痛,莫名其妙的,就像看見有人在她面前受傷就快要死了,而她卻無能爲力。
——那個人就是帥哥皇帝,她從一開始就知道。
這也是她不想傷害玄帛的原因,出於愛護,而不是出於愛情,雖然這種論調有些虛僞。不過她想,無論是哪個女人遇到這樣的
男人,恐怕都不可能完全抗拒。對方保護着你就像保護着他的生命,儘管他自己也是遍體鱗傷。
諸葛寒玉眼底閃爍着一抹尹雲初無法察覺的複雜的光:“你很關心皇上的事?”
“啊?”尹雲初有些驚慌地擡頭,又慌忙垂下眼瞼:“沒有,只是對這件事感到好奇。依皇上那樣的性子,怎麼會允許這種流言傳出?”
諸葛寒玉眉頭一皺,嘴脣蠕動了一下卻沒發出聲音。雖然他沒進宮見過玄帛,也還不瞭解宮裡出了什麼事,不過他當然能猜到這其中的大概。只是……原來有時候背棄一些東西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低嘆一口氣,諸葛寒玉心情抑鬱了起來,現在連他都不瞭解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了。
尹雲初見諸葛寒玉欲言又止心裡也像梗了一根芒刺,諸葛寒玉不是那種會掩飾心思的人,他心裡想什麼大多數都寫在臉上,包括對她的猜疑。
“今天的運動量應該夠了,回房休息吧,下午我想進宮去見一見皇上”尹雲初打算進宮去看看玄帛的反應,看看這件事是不是因爲白承澤說了她的事而讓玄帛產生的過激的行爲。
如果是,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和風含影的月圓之約。最好她能說服他永遠都不要來京都,永遠都不要和玄帛碰面。
“皇上說尹二公子不必再進宮面見了,有什麼話就擬一本摺子由本相代爲轉交即可”諸葛良候原封不動地將玄帛的話轉達給尹雲初,一顆老狐狸的七竅玲瓏心正高速算計,難道尹雲失寵了?可是爲什麼呢?
尹雲初目瞪口呆,她什麼都想過就是沒想過玄帛會對她避而不見,她以爲……呵,是她太自以爲是了吧?還以爲玄帛對她的愛會是永恆不變的,她憑什麼這麼貪心呢?身邊已經有了風含影,卻還貪心的以爲別人還會一成不變的愛她一輩子。
“我知道了,只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日後再說也無妨。”
尹雲初盡理讓自己自然地辭別諸葛良候,開始往回走。走到右相府的後花園,站在通往諸葛寒玉房間和宛瑟房間的岔路口她有一瞬間茫然。這裡的哪一處都不屬於她,她該去向哪裡?
不愛她的玄帛就是純粹的帝王,一個真正的帝王是絕不允許有人像她這樣在他的眼皮子底拿挑拔兩國戰事。白承澤所告訴他的一切足以讓他把所有和她相關的人都剷除干將。風含影如是,或許諸葛寒玉和右相也不能倖免。
“也許我該回鳳臨樓,反正他已經醒了”尹雲初低喃腳步開始下意識地往右相府外面走去。
諸葛良候按玄帛的吩咐,在對尹雲初說出那番話後悄悄的跟着她。見她真如皇上所說想要離開右相府不禁大爲驚奇,這皇上和尹雲究竟是怎麼回事?就連他這隻老狐狸也猜不透了。
不過現在擋住尹雲要緊,如果讓她離開了右相府他可吃不了兜着走:“尹公子留步,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尹雲初回身見是諸葛良候勉強一笑道:“哦,我是想,諸葛將軍已經醒了,我也沒必要時時呆在這裡守候了。外面還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做,就不好再留在府上叨擾了。”
“唉……”諸葛良候見她說得在情在理,不得不將玄帛後面說的話也告訴她:“不是老夫要強留公子,實在是皇上有令,說公子暫時只能住在老夫的府上。如果公子離開了相府,皇上就要摘了老夫的項上人頭,還逼着老夫寫了一紙軍令狀。”
“軍、軍令……”尹雲初震驚,帥哥皇帝果然生氣到這個地步了嗎?爲了軟禁她,居然讓三朝爲官的右相大人立了軍令狀這麼嚴重?
諸葛良候見尹雲臉色不好不禁有些擔憂:“尹公子,你和皇上這是……?”
“右相大人您放心,沒有皇上的旨意我是不會離開相府的”尹雲初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低落地說:“不過右相大人,尹雲要很抱歉的告訴您,這回尹雲恐怕要連累你們諸葛家了,您要有心理準備。”
諸葛良候不是沒猜到過這種結局,直截了當地問:“什麼程度?”
尹雲初咬了咬脣猶豫了半天,坦白道:“如果我對你們律法記得沒錯的話,其中有一條律法應該是誅連九族、滿門抄斬……”
“蹬!蹬!”
諸葛良候忍不住身軀一晃,急急地向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異常震驚地看着尹雲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