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含影聽了尹雲初的這一番話,總算明白尹雲初打的什麼主意了。當下收了手,靜立在旁邊看尹雲初呼悠。
“呀,大將軍,難道被人崇拜你不高興嗎?怎麼臉色那麼差?“
諸葛寒玉瞥了一臉笑意盈盈的尹雲初,難以置信地問:“你真的崇拜,我?”
“呵呵”尹雲初下巴一昂:“爲什麼不?將軍不是想知道我有沒有兄弟姐妹嗎?我以性命向將軍起誓,我沒有兄弟姐妹,是家中的獨子。而且將軍在這天下找不到家父家母,因爲他們不在。如果將軍還要請我回軍營做客的話,我倍感榮幸。”
聽到這些話,不光諸葛寒玉,就連風含影都有些動容。
這是尹雲初第一次對別人提起她的家庭狀況,按照她剛纔這番話去理解,她的家人全都不健在了,她現在是孤身一人。
“那他又是怎麼回事?”諸葛寒玉抓着馬鞭的手隨意衝風含影一點。
尹雲初眼皮都沒擡一下,坦然地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結拜大哥,是這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諸葛寒玉在尹雲初的話裡找不出任何破綻,心便認爲尹雲初和皇帝畫的那名女子長得相像,也許真的只是一個巧合。於是放棄對尹雲初的繼續追問,畢竟他之前對尹雲初做的事的確是過份了一點。
“原來如此,既然是這樣,那你們也不用隨我回軍營了,你們走吧。”
諸葛寒玉身後的一名近身侍衛提醒地喚了一聲:“將軍……!”
“此二人來自京都,在京都有基業”諸葛寒玉簡短對身後的侍衛說明了尹雲初和風含影的身份,又略有些關心地問:“你們二人來邊塞做什麼?難道鳳臨樓除了酒菜,還有別的經營?”
尹雲初眉毛一挑,面不改色地說:“鳳臨樓不經營別的項目,但僅僅一個鳳臨樓又怎麼能使我恢復家族昔日的興旺呢?所以我便和大哥四處走走,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麼商機。聽說楓城在將軍的治理下,仍然保持着商業要地的繁華,我們
當然要來。”
“嗯”諸葛寒玉點了點頭,還想說什麼,但又沒話題可說了。
眼神在尹雲初的身畔停留了片刻,想起軍中還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處理,諸葛寒玉也只好拱手道別:“此去五里處便是楓城西門,本將先告辭了。”
“駕!”
幾聲厲喝,諸葛寒玉和他的幾名近身侍衛如閃電般迅速打馬而去。就在馬隊即將越過竹林轉角處時,諸葛寒玉似乎不經意地回頭看了尹雲初一眼,尹雲初靜立在的地,仍然是笑盈盈的。
風含影眼中怒火暴漲,但卻沒有動。
待諸葛寒玉和他的近身侍衛完全從眼前消失了,尹雲初臉上的笑意才完全收斂不見,取代的則是憤恨:“哼哼,大錦第一將軍?這次我要是不好好的收拾你,我就不姓尹!”
“若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風含影語氣仍然是淡淡的,卻有着絕對的自信。
尹雲初緊握着粉拳,狡猾一笑:“風大哥,大錦第一將軍不能殺,現在確定他是大錦第一將軍後更不能殺。有時候讓一個人活着,比讓他死了更難受。”
說罷,尹雲初開心得像個孩子似的半吊在風含影的臂膀上,纖手一揮:“走吧,我們見另一隻老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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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寒玉一行人才剛到軍營門口,先前那個去竹林通報的士兵就追了上來,隔老遠就大聲喊道:“報告將軍,葛副將不許東門九哨退回,仍然將他們斥回了哨崗處。”
“大膽葛長青,竟然敢違逆將軍的軍令,按律當斬!”諸葛寒玉的一個心腹大怒。
那士兵忌諱地看了諸葛寒玉幾眼,吞吞吐吐地說:“將軍,葛副將還託屬下帶來了幾句話,屬下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諸葛寒玉嘴邊已經蘊起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士兵低下頭,硬着頭皮說:“葛副將說,軍中無兒戲,將士進退都需得有軍令爲證。若將軍真的下令召回東門九哨,要麼將軍親自前去傳令,要麼傳令之人需
得拿着將軍的令牌,否則軍中將士有權不聽空頭號令。”
聽了這話,諸葛寒玉倒沒什麼,他身後的近身侍衛們都坐不住了。
“這葛長青必是活膩了!”
“葛長青算什麼東西,將軍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他說了算!”
“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將軍,請允許我們前去將葛長青抓回來,依照軍法,剁了他!”
諸葛寒玉淡笑,平靜地說:“王蒼,去拿軍令符。”
“將軍,若當真放任葛長青如此下去,只怕會動搖軍心啊!”王蒼擔憂地看着諸葛寒玉。
諸葛寒玉搖頭:“葛長青是個聰明人,比葛長治聰明。”
說完,他便翻身下了馬,徑直向軍營裡走去。
王蒼等人都沒聽明白諸葛寒玉的話,但他們對諸葛寒玉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諸葛寒玉說葛長青聰明,那葛長青就聰明!
楓城東門關卡,葛長青拿到了諸葛寒玉的軍令符,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將軍除了讓你將軍令符送來,還說了什麼沒有?”葛長青貌似漠不關心地問一旁的王蒼。
王蒼撇了撇嘴:“你問這做什麼,不是說將軍的話不如軍令符有效嗎?”
“我是說,將軍的話和軍令符一起纔有軍令的效果”葛長青絲毫不以爲忤。
王蒼白了葛長青一眼,翻身上馬,不也不回地說:“將軍說了,你很聰明,比你大哥葛長治聰明!”
“我比大哥聰明?”
葛長青手執軍令符久久無語,半晌後,他才嘆了一口氣:“大哥說得對,他當真是個人才。只怕大哥在九泉之下還在怪我剛愎自用、埋怨我散了軍心,也罷!”
“東門第九哨,撤回關卡內,其餘八哨原全線原地隱蔽,隨時待命!”
這,纔是諸葛寒玉真正的軍令。
葛長青收了令牌,轉身走向關卡處臨時搭建的簡易帳篷,心想:“也不知道諸葛寒玉這一假一真的軍令,究竟是爲了防備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