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無奈這一個個兒的智商都不過關。
這麼一比起來,那個瘋女人的智商真是感人。
樓之薇也不負他所望,皺眉想了片刻,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你是說……朱釵?”
封玉嘴角微勾,點了點頭。
普通朱釵的長度在五到八寸之間,確實符合當初的推斷。
有人又問:“可是,兇手這麼做的目的……”
他問了一半,聲音就漸漸小了下去。
這麼做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嫁禍給樓之薇。
樓震關聽了,也疾步走到簾後查看,半晌後才沉着臉出來。
“脖子上的傷口我不會看,不過她胸口確實遭遇重擊,肋骨盡斷。看掌力,應該是個武功高強的人。”
封玉指向樓之薇,信誓旦旦的道:“我可以作證,這個女人只有一股深厚的蠻力,內功什麼的,半點沒有。”
所有人都沉默了。
其實在知道兇手有內力的時候,樓之薇的嫌疑就已經解除了。
作爲名揚墨京的廢物草包,她沒有內力的這個事實基本是人盡皆知。
“如果對這個問題沒有異議的話,本神醫就要問下一個問題了。兇手內功深厚,輕功想必也不會弱,請問公主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怎麼能在兇手離開前趕到案發現場,還能看清那人穿了一身紅衣?”
說罷,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雲璃身上。
雲璃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支吾半晌才道:“那人身法太快,我也只是看了個大概而已,之前也一直跟大家解釋不要懷疑之薇妹妹的。”
她這麼說,立即有人認同的點了點頭。
她確實一直在爲樓之薇辯駁,如果現在來反咬一口,那可是有點狼心狗肺了。
於是樓之薇非常不負衆望的開口了:“公主既然一早就知道兇手是會武功的,爲何不早早說出來洗清我的冤屈,而是空口無憑的爲我做些無力的辯白呢?”
雲璃一驚,退了半步才道:“我……”
“明明一句話就能洗清嫌疑的事,爲何要繞那麼大個圈子?這不禁讓人懷疑,公主是真的想幫我,還是有意想隱瞞什麼呢?”
聽了這話,周圍不由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其中內容,當然是質疑雲璃的。
樓之薇聽到了,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這個坑本不是她挖的,而是別人專程挖給她,可現在卻成了她手裡的一大利器,不但好用,還一擊必中!
所以說,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樓之薇都快叉腰仰頭大笑了,雲璃卻白了一張臉。
她淚眼汪汪的看向卓錦書。
“不是的,我沒有……書哥哥,我、我是太擔心之薇妹妹,才一時忘了說。之薇妹妹,這次是我不好,明明想幫你卻忘了這麼重要的線索,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她焦急的想解釋。
卓錦書哪裡捨得她受委屈,命令似的道:“璃兒她也是關心你,不過一時忘了而已,你也別這麼斤斤計較了。”
他下顎微揚,語氣高傲,顯然是已經習慣了用這種語氣跟樓之薇說話。
在印象中,只要是他說的,她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不問緣由,不管對錯。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某些既定的齒輪已經漸漸偏離了原先的軌道。
她已不在那裡,他卻仍停留在原地。
聽到這話,樓之薇只是呵呵一笑,道:“瞧殿下說的,我怎麼會生氣呢,公主這麼善良,真是讓人欣慰。”
卓錦書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看,只要是他說的話,這個女人就會無條件聽從。
“那這件事就算一筆帶過了,我們且來聊聊下一件事。從營帳到這裡多少有段路程,公主水一樣的人,走一步都要晃兩下,是怎麼能在兇手撤走之前趕到的?莫非……是長了翅膀?”某人眼中露出疑惑的光芒。
“你這是什麼意思?!”卓錦書厲聲質問。
被質問的人卻聳聳肩,道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隱瞞兇手會武功這件事,我們就當做是她一時忘了,可公主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爲第一目擊證人出現在現場的,不會也忘了吧?公主年紀輕輕就這麼健忘,老了可是會得阿爾茨海默病的。”
卓錦書氣結。
他當然不知道她嘴裡說的病是什麼,可只要是從樓之薇嘴裡說出來的,就必然不是什麼好事。
“她已經道歉了,你爲何要還緊咬不放!”
“殿下這話就不對了,我只是抱着一顆追求真相的正義之心。之前你們不都是口口聲聲要一個交代嗎,爲何現在越來越接近真相,反而一個個三緘其口了?或者說,這所謂的‘真相’並不是你們想要的那一個?”
“樓之薇我警告你,休要在這裡搬弄是非、含血噴人!璃兒不過是一時疏忽忘了那兇手身法敏捷,當時情況那麼危機,她一個弱女子如何反應的過來?說到底這只是無心之失,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相反於他的急躁,樓之薇只是懶洋洋的掏了掏耳朵。
“是是是,反正你們家白蓮花放個屁都是香的,我說什麼都是十惡不赦。”
這樣厚此薄彼、是非不分的人,竟然以後還想要登基稱帝,樓之薇真想爲西蒼的未來默哀三秒鐘。
“你!簡直粗鄙!”
“好了,都別鬧了。”卓問天厲聲打斷了他們的爭論。
見他終於肯開口,樓之薇索性笑盈盈的問:“不知此事,陛下怎麼看?”
卓問天沉默一陣,看向杜青冥,“杜愛卿,你怎麼看?”
被問到的人皺眉想了想,才道:“微臣以爲,行兇之人肯定另有其人,還是要將屍首帶回墨京府,待仵作驗明之後再做論斷。”
能一掌將人的肋骨全數打斷,這樣的人就算在朝堂裡也屈指可數,其真正目的未必是爲了一串南珠朱釵。
卓問天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給杜愛卿了。樓愛卿,你連夜奔波,想必也沒用晚膳吧,朕這就讓人擺酒設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