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王府。
由於白天受了驚嚇,慕容盼雪現在正發着高燒昏迷不醒。
而慕容興言焦急的坐在牀畔,神情擔憂。
“這次是我們太大意了。”屏風後傳來一個男音,不同於平日裡的威嚴端方,而是充滿了低沉和陰鷙。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留他。”
他反問:“是不該留還是沒能幹得掉?”
這話似乎提醒了慕容興言,她神態自若的撫了撫鬢邊的青絲,端莊優雅,說出來的話卻充滿怨毒,“哼,用了那麼多毒都毒不死,果然跟他娘一樣,都是個賤骨頭!”
聞言,屏風後的那人也走了出來,正是慕容昭。
他面容冷肅,整個人散發着一股陰狠之氣。
“他確實有些本事,竟請出了肖天寒的傳人爲他解毒,傳說那鬼谷有八十一道生死門,若他手下有這樣的能人,那他日必成大患。”
“何必等到他日,從前雪兒喜歡他,咱們不好下手,現在他既然選擇了樓家,那就是我們的敵人,必須處之而後快!”
“哼,我看你派人暗殺他的時候也沒手下留情,口口聲聲說是爲了雪兒好,其實你心裡都只有你的好兒子,只有那個帝位。”
“……是啊,或許我就是從骨子裡面盼着他們死。從前惠妃要與我掙後位,現在她的兒子又要與我兒子掙帝位,真是……有趣。”慕容興言淡淡睨了他一眼。
她似乎格外興奮,眸中跳動着莫名的光芒,那一剎那的神韻竟與慕容盼雪有七分相似。
慕容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牀榻上躺着的慕容盼雪,眼中並沒有太多的擔憂,只是道:“不論如何,這次一定要將他們置之死地,永絕後患。”
兩人又密談了片刻,才各自離去。
他們本以爲慕容盼雪已經病得迷糊,自然不會對她有所防備,只是等二人各自離去之後,本已經陷入昏迷的她卻忽然睜開了眼。
那雙狹長的眼睛充滿了怨恨與茫然,她想不明白姑母爲什麼一定要殺卓君離,更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會提到已逝多年的惠妃。
但是有一點她是
明白的。
那就是樓之薇如今已經成了賢王妃。
不僅佔了她想了多年的那個位置,還讓她受此奇恥大辱!
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纖長的十指抓緊了被褥,她恨恨道:“樓之薇,別以爲這麼容易就算了,今生今世,你我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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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賢王府。
與尋常人家不同,王府並沒有敬早茶的規矩,不過今日要進宮領王妃印鑑,是以兩個人都起了個大早。
樓之薇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相對而言,另一個就顯得格外疲倦。
由於新婚的關係,皇帝特意準了卓君離三天的假,讓他可以在家好好“休整”。否則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被文武百官們瞧了去,只怕要感嘆賢王妃真是猛如虎!
不過王府的丫鬟小廝們最擔心的還是自家王爺的安全。
身子本來就弱,現在又娶了個虎狼般的王妃回來,這以後的日子只怕是不好過。還是要多準備些補品藥膳,免得王爺孱弱的身體被榨乾!
就在衆人這麼想的時候,卓君離又無精打采的打了個呵欠,睏意綿綿。
樓之薇有些於心不忍。
昨晚她確實把他折騰得夠嗆,可大多是他自己嚇自己。
比如,她翻了個身,他立馬緊張道:“怎麼,牀不舒服嗎?”
再比如,她打了個噴嚏,他立馬扶住她的身子,好像下一秒就要衝出去叫大夫。
樓之薇覺得再這麼下去,他都能自己把自己給嚇死。
“你昨晚沒睡好,要不回去再休息一會兒吧,印鑑我自己去領,反正也就是走個過場,沒什麼技術含量可言。”
他皺了皺眉:“不行,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可你……”
“我沒事。”
說罷,上前牽了她的手。
用過了早膳,兩人才不慌不忙的往長樂宮去。
他們到的時候正好下了早朝沒多久,卓問天眉頭緊擰,臉色相當不好看。
隨意說了兩句,便叫趙鈺打發了兩人回去。
樓之薇本來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又不是銀子,自然不可能讓每個人都喜歡。
正準備轉身離去,卻聽得卓君離忽然問道:“父皇愁眉緊鎖,可是有什麼心事?”
“……無礙,你昨日新婚,多陪陪你的王妃吧,其他的事朕自會解決。”
今日的摺子確實報上來兩件大事,一是工部侍郎上書道墨京附近運河水澇,亟待處理;而另一件,則是有人彈劾卓錦書不能勝任太子之位,請君另則賢明。
水澇乃天災,可若不及時治理,定會生靈塗炭,名不聊生。
至於卓錦書……他最近的表現確實讓人失望。
想到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他也是愁得眉頭打結。
見他不願明說,卓君離也不細問,只恭敬的帶着樓之薇退下。
趙鈺一路將他們送到門口,才退了回去。
拜見完卓問天,兩人又去領了王妃印鑑,正當兩人要出宮的時候,卻被皇后身邊的大宮女攔住了去路。
她先恭恭敬敬的對二人福身,才道:“賢王妃,皇后娘娘召見,這邊請。”
雖然語氣客道,但字裡行間並沒有給她任何選擇的餘地。
樓之薇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正待說話,就見卓君離一步跨到了她面前,淡淡道:“薇薇今日身子不適,還是改日再去拜見,免得衝撞了皇后娘娘。”
“可,皇后娘娘懿旨,賢王殿下難道是要違背……”
她本是想搬出皇后來對卓君離施壓,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淡淡打斷道:“今日確有不便,告辭。”
不管對方要耍什麼花招,他根本就沒打算要給她們任何機會,當即拉着樓之薇就要離開。
可兩人剛一轉身,就看見一頂華麗的輦轎晃悠悠的過來。
上面不是別人,正是慕容興言。
他眸色一沉,握緊了身旁的那隻手。
“君離真是見外,既然都去拜見了陛下,爲何不來見見哀家?哀家可還有還多體己話要跟之薇說說呢。”她聲音清麗婉轉,端莊優雅。
不經意間,卻剛剛好讓輦轎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