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走到門口,似想起某事,對穆傾城道:“對了,神侯,王家大公子要卑職轉告您,明日晚間子時,他在聚鹿臺上等您。”
說完,那侍衛臉上便露出些微笑來。
穆傾城明白他微笑當中的意思……王子欽對他有了點兒意思了,他用不着強來了。
穆傾城一下子把手裡的杯子捏了個粉碎。
那侍衛怕他牽怒,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那侍衛來到室外,回頭望了望穆傾城的住處,圍着聚鹿臺轉了一個圈,找到了躲在角落裡的王芷兒與王子欽,大步上前,哼聲道:“行了,信幫你傳了,沒我什麼事兒了吧?今兒晚上皇后沐浴,少不了我!”
花子虛頂了張陌生侍衛的臉,哼哼唧唧就想離開,他最近在皇宮裡呆着,倒呆出些意趣來,皇后到哪兒都少不了他,賞賜又多,雖然行不了那採花之事,但手上倒能摸上兩摸過過乾癮,倒也樂不思蜀。
所以,王芷兒傳信讓他辦事兒,他推三阻四,直至紅紅揮着小鐵拳上前,他這才情不願心不甘地來到。
王芷兒望定了他,道:“花子虛,今晚子時,準時來啊!”
花子虛應了一聲,道:“知道了,小的一定到。”
王子欽皺着臉對王芷兒道:“妹妹,真能引得穆傾城晚上來聚鹿臺?”
王芷兒道:“那是自然,還有,我讓你找人傳的那些流言,在工匠裡傳開了麼?”
王子欽把胸膛拍得驚天動地的響,“妹妹,你放心,我都找人辦好了。”
王芷兒點了點頭,兩兄妹又重坐了轎子,回到那處民居。
……
換好裝之後,王芷兒與王子欽就回到了王府。
花子虛從宮裡邊傳來,陳留長公主在宮裡面栽了個大跟頭,被賢德太后拉去慈寧宮訓了半晌,指責她心思狠毒,對庶子庶女趕盡殺絕,警告她好自爲之。
陳留長公主好幾日躲在後院沒有出來了。
王芷兒與王子欽這些個日子,倒是悠閒自在,要出府便出府,再也沒有人打探攔阻。
馬車剛進王府大門,往內院走了兩步,王芷兒看見王鳳兒攔在了馬車前邊,倒有些怔了。
還沒受夠教訓怎麼的,還敢攔在她的轎前!
王芷兒下了馬車,也不出聲,就朝她望定。
王子欽不耐煩看着她們女人之間口角,加上知道罵街能罵贏王芷兒的人還不多,於是一甩袖子,回到了自己住處!
王鳳兒眼睛紅腫,容顏憔悴蒼白,很明顯哭過,見兩兄妹下車,牙便咬了起來,指着王芷兒道:“賤人,你現在如願了,你別得意,我既是入宮了,有的是辦法刨制你!”
說完,扭頭便往長廊盡頭跑了去。
王芷兒道:“她又發什麼神經?”
她朝王子欽望去,王子欽也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曉原因。
回到了住處,紅紅喜悠悠地上前稟報,“大小姐,你叫奴婢留在王府打探消息,奴婢今兒個便得了個天大的好消息……”
紅紅指手指腳道來,王芷兒這才知道,王府都傳遍了,王鳳兒被皇上指定選入宮中爲妃。
王芷兒瞪大了眼,不可思議,這王鳳兒是陳留長公主的女兒,她若入宮,豈不是舅舅娶外甥女?
姑表兄妹結親在古代來說,屬近親結親了,但古代對這等結親合約並不忌諱,還頗爲流行。
但舅舅娶外自甥女的,倒還少見。
王芷兒腦子一閃,想起某個朝代也有舅舅娶了外甥女爲皇后的,後面那皇帝便被廢了,但聯想起這裡出現的聚鹿臺,聚鹿臺是商紂妲已亡國之時建造,彷彿老天爺將所有亡國的症兆在這裡一一的呈現?
紅紅鄙夷地道:“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前幾日老爺對夫人還冷冰冰的,今兒早上宮裡邊來人傳了聖旨之後,老爺便去了夫人院子裡,再也沒出來過,那楚姨娘,才過了兩天好日子,只怕以後,那好日子便又沒了……”
王芷兒聽她一路嘮叨,把滿府裡的消息嘮叨了一個遍,越發對紅紅的身份不解了,這紅紅有一身好武功,單看她把花子虛治了個老老實實便知道,她的身手定是數一數二的,打探消息的本事也數一數二,還有一個極靈敏的鼻子。
這等人材,和現代特種兵差不多,卻在她身邊做了個普通的奴婢?
紅紅正說得起勁,見王芷兒眼都不眨朝她望着,莫名其妙,“大小姐,怎麼了?”
王芷兒伸手把她額前的秀髮撥向腦後,拍了拍她的頭,“紅紅,你到底是什麼人?”
紅紅眨着眼道:“大小姐,我是您的奴婢啊!”
王芷兒沉思地看着她,“我很怕用不起你啊。”
紅紅笑咪咪地道:“大小姐,我很便宜的,您讓奴婢辦事,那百分之十的提成就足夠養活奴婢了。”
王芷兒:“……”
兩人一路說着,來到了住處,還沒進院子,就見楚楚扶了個小丫環站在院門口,楚楚的肚子已凸了起來了,臉有些浮腫,神情更是落落寡歡。
見了王芷兒,她上前道:“平樂郡主回來了,我新近自己做了些棗糕,聽聞這棗糕最是美容養顏的,我自己倒是吃不了這些,便給郡主送些過來。”
她從小丫珠手裡接過那棗糕,遞給王芷兒。
王芷兒將她讓進內屋坐着,秉退了下人,楚楚扶着腰滑倒在地,“大小姐,你一定得救救我,這些日子,我一直睡不着覺,實在害怕……”
王芷兒皺了皺眉頭,“是夫人對你不好,還是怎麼的?”
楚楚垂頭泣淚,“郡主,是夫人對奴太好了,好得讓人害怕……想當初,奴那麼對待夫人,處處和她做對,但這些日子以來,她全不計較,奴家想要什麼,她便給奴傢什麼,只有多,不會少,從來不苛責奴家,可就是這樣,才讓人害怕,夫人是什麼人,想必郡主應當清楚,前一日,她招了奴家前去,奴家一看見她望着奴家肚子的眼神,便驚出一身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