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日子,夜軒寒離開皇宮已經半個月了,但靈鳶卻覺得,自己已經半年都沒見他的感覺。
黑衣人每天都會抽時間陪着她,陪她用膳,陪她聊天。
他了解她每一個喜好,甚至是喜歡蒜味,卻不喜歡吃到蒜頭的小細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每次吃飯前,都會親自把菜裡的蒜頭撿乾淨了纔給她。
但就是隻字不提夜軒寒,也不准她提離開。
“夫人,這是主子讓奴婢送來的西瓜,很新鮮,很開胃,夫人試試吧。”那男人給她指了一個十分機靈的丫頭,叫小丟,看到她日復一日的胃口漸少,便相盡了辦法哄她吃一些開胃的東西。
這西瓜是主子特意讓人從南方連夜送來的,祈國京城雖然地處南方,但這個時節,只有皇宮,才能吃得上過季的西瓜。
靈鳶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以前她喜歡的那些東西,現在都不喜歡了。
反而還有些厭惡。
聞着就十分不舒服。
“不想吃,拿走。”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靈鳶的心情一天天的變糟。
每天都在暴躁的狀態。
這樣的她,很不像那個即便是暴跳如雷,也依舊能保持着一份理智的自己。
變得浮躁了。
“夫人……”小丟依舊不願放棄。
夫人這半個月來,身子瘦了好多。
主子想盡了辦法,卻也依舊只能讓夫人勉強吃一點。
“走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靈鳶冷聲,一點都不給小丟好臉色看。
不行,她要想辦法出去!
文彥應該已經回來了。
只要她出去,就一定能夠想辦法回到夜軒寒身邊!
那男人若是知道她被人挾持了,只怕要瘋了吧!
“是,夫人。”小丟見狀,不敢再惹,看了靈鳶一眼,便退了下去。
“怎麼樣了?”男子就站在門外,看着被趕出來的丫頭一眼,冷淡的問道。
“回主子,夫人情緒很失控,在這樣下去,只怕對胎兒……”小丟識相的沒有把話說全了。
“下去吧。”男子蒼白的面容上泛着些許無奈。
這女人,若總是這麼倔強,可如何是好?
“鳶兒,是我。”
小丟退出去之後,靈鳶看見放在西瓜旁邊的水果刀,眸中閃過一絲絕決。
“進來吧。”靈鳶悄悄的將水果刀藏於袖中,然後坐回牀上,冷冷的說道。
門被打開,男子依舊一副銀白麪,不願讓靈鳶看見他的真面目。
“你找我何事?”靈鳶冷冷的看着他,不願理會,這個男人對她的好,已經成爲一種折磨。
她愛上了夜軒寒,就註定了沒有辦法迴應這男人的感情。
可他強自將自己軟禁在這裡的行爲,讓她十分厭惡。
她當初,是爲了自由才答應了跟這個男人立下半年之約。
然而,這男人現在卻真正的將她束縛在這房間之內,走出房門一步就會有人跟隨。
“鳶兒,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女人爲了反抗他,竟然以絕食來威脅他。
再這樣下去,只
怕她腹中的胎兒,會因爲營養不良都保不住了。
“你說呢?”靈鳶冷冷一笑道。
“爲了反抗我,而選擇傷害自己,你這是何必?”男人坐在靈鳶身旁,看着一臉消瘦的樣子,心疼的說道。
難道自己,真的已經留不住她了麼?
“步晝,你我緣分早就盡了。“靈鳶看出男子眸中深深的眷戀之意,語氣不由的軟了下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如是說道。
“難道,你不要自由了麼?”男人只能這樣問。
他想再挽留她一段時間的,哪怕只是一天時間。
然而,這女人,卻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自己。
“自由?你是說在這一個屋子大的自由麼?”靈鳶勾脣諷笑。
“你知道的,只要你願意……不論哪裡,我都願意陪你去。”男子說着,可黑眸中的眷戀之意,卻已經出賣了他,將這個倔強的小女人輕輕擁在懷裡,嗅着她發上的隱隱清香,男子勾脣,淡淡一笑。
他多想再多一點時間,能夠跟她在一起。
“真的麼?”靈鳶聞言笑了,絕色的容顏上揚起淡淡的笑意,玉臂輕輕覆上男人的肩膀,將軟若無骨的身子輕輕貼在男人胸膛上,小臉聽着男人的心跳,竟是有些猶豫。
男人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的抱着她。
只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只可惜,你沒機會了。”靈鳶柔順的在男人懷裡露出一個笑容,隨即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朝男人的胸口上刺入。
“你……”鋒利的匕首,不用靈鳶花多大力氣,就已經深深沒入男人的胸口,獻血,瞬間順着傷口,流了出來。
“對不起,步晝,對不起。”靈鳶起身,水眸帶着無法解釋的歉意。
這一刀,她沒有此在男人心口上,但卻可以讓自己有機會逃出去。
“來人!”靈鳶深深看了一眼男人,隨即打開門,驚慌的尖叫起來。
“主子,你怎麼了?”小丟第一時間發現靈鳶的不對勁,隨即看到她手上染這獻血,心中一驚,推開靈鳶,往屋內衝去。
“對不起。”靈鳶沒有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對不起,便朝白府大門走去。
“主子,夫人離開了。”黑衣男子恭敬的跪在男人面前,看着男人胸口上的新傷,不重,卻足以讓主子元氣大傷。
以主子現在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樣的一擊。
“都準備好了麼?咳咳……”男人淡淡的點頭。
“已經準備好了,只是,不知道夫人的身體。”黑衣男子皺緊了眉頭,夫人懷着身孕,不知道若是讓她承受那個後果,會不會承受不住?
“放心,她是個倔強的女人,絕不容許自己在她心愛的男人面前倒下。她的自尊不允許。”這就是她,那個讓他又愛又恨,卻又捨不得的小女人。
“屬下明白了,主子的身體,還能承受的住麼?”黑衣男子看着男人蒼白的俊顏,黑影已經在想辦法尋找良醫了,若不能在半年內,找到解藥,只怕主子的命。
“走吧,那個女人,估計也差不多要進宮了。”男人站起身來,看了看胸口添置的新傷口,不甚
在意的說道。
“是。”
……我是囧囧……
靈鳶來到湖心小築,卻發現沒有人,文彥不知道去了哪裡,去不醉樓,小三兒也說沒見到。
無奈之下,她只好用夜軒寒留給她的血玉作爲信物,來到八王爺府,希望夜德豐可以助她進宮。
“你是皇后?開什麼玩笑,皇后在鳳棲宮內,你一個野丫頭,還敢自稱皇后,趕緊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八王爺府的守衛,並不認識她,根本當她是騙子。
“本宮身上有皇上親自送給本宮的血玉,若你不信,可以去問問王爺,這東西的真假。”靈鳶將身上的鳳凰血玉交給守衛,讓他進去通報。
“這,你在這等着!”守衛看着靈鳶手上罕見的血玉,猶豫了。
這東西,確實至於皇室才配擁有,若這女人說的是真話,那麼,自己還是要小心謹慎點爲妙。
“多謝差大哥,這是一點小小心意,麻煩了。”靈鳶身上碎銀並不多,剛剛忘了讓小三兒給她支一點,想了想,她將耳邊的兩顆珍珠耳飾放到了守衛手中。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不會錯的。
“呵呵,您等着,我這就給您通報去。”果然,守衛看着手中成色上等的珍珠墜子,笑開了眼,對靈鳶的語氣,瞬間也恭敬了起來。
“好。”靈鳶淡淡一笑。
這世界,什麼都可以是假的,唯有這銀子,絕對假不了。
靈鳶太慌忙,以至於忘了向三兒打聽,夜軒寒的近況,以及,現在他在哪裡。
“姑娘,王爺讓你進去一見,請吧。”再出來之後,守衛大哥對靈鳶的態度,不僅是恭敬,還帶着些許敬畏。
“多謝差大哥。”靈鳶點了點頭,隨着他進去了八王府。
這是靈鳶第一次來八王府,王府的豪華程度,絲毫不遜色於皇宮。
其奢華的程度,簡直亮瞎了靈鳶的眼。
然而,此刻靈鳶卻沒有心思去看這些,一心想着如何說服那個邪魅的男人。
現在,只有這男人可以幫的上她的忙,她要用最快的速度,去戰場。
說要進宮,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
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讓豐親王助她到北疆。
她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那個男人,親自確認他的平安。
“王爺,這位姑娘來了。”守衛將靈鳶領到內堂,便躬身朝屋內的男子恭敬的說道。
“皇后,真是好久不見。”豐親王一身紅色長袍加身,坐在主位上,手裡拿着靈鳶的血玉,脣瓣泛着壞壞的笑意,身上散發着亦正亦邪的氣息。
“王爺,有禮了。”靈鳶這次是女子裝扮出現在八王爺面前,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就被他識破了。
所以上次在狩獵場,他故意設計將烈風送給她。
靈鳶倒是並不覺得這男人會是個亂成賊子,謀權江山之徒。
他不屑。
“皇后來找本王,有何貴幹?”豐親王看着眼前明顯憔悴的了女子,下巴更尖更細,眼睛炯炯有神,明亮動人,但依舊不減其絕色傾城的氣質,反而越發的淡雅高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