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好大的膽子,竟然對你下手!來人,去把皇后給哀家抓來!”萱德怒氣滔天,本以爲那女子雖然性格倨傲,但不會是個歹毒的女子,竟敢下次毒手,這種女人,留不得!
“母后,皇后並不知道這事,兒臣並未告訴她,您還是不要告訴她了。”夜軒寒聞言,終於向萱德坦白,示意德太醫下去。
夜安見狀,也退了下去,看來,是瞞不住太后了!
“說吧,你中的是什麼毒!”待所有人走了之後,萱德這纔開口問。
“是血蠱。”夜軒寒坦白。
“什麼?!”萱德聞言臉色瞬間蒼白,差點站不住腳。
“母后!”夜軒寒見狀,立馬將萱德扶住,在龍椅上坐了下來。
“樓靈鳶好歹毒的心腸!”萱德雖然沒有親自見識過血蠱,卻聽說過,血蠱是通過與女子歡愛才會……
她的兒子,她自然懂,這三個月來,他只跟樓靈鳶在一起過!
“母后,並非是皇后所謂,而是有人給皇后下了血蠱,皇后只是無辜的罷了。朕並沒有告訴她。”夜軒寒第一次在太后面前袒露心扉。“軒兒希望母后瞞着鳶兒,她身上懷着身孕,兒臣答應過要給她幸福,如今只怕是做不到了,兒臣曾答應後宮三千隻留她一人,兒臣不想食言。”
“軒兒,你……”萱德聞言,鼻子一酸,清冷的眸子裡泛着淚意。
“血蠱之毒,無藥可治,這毒潛伏在兒臣體內三個月之久,半個月前才發作,每隔七天發作一次,若沒有解藥壓制,兒臣熬不過三個月。”夜軒寒輕輕握住萱德的手,安慰她道。
他知道,讓母后聽到這種消息,如同殺了她一樣,父皇當年也是受到蠱毒折磨,無藥可救而死。
這事宮中只有幾人得知,德太醫就是其中一個。
蠱毒是離國來的,想必母后應該猜到了。
“軒兒,母后去找風無痕!給你要回解藥!”萱德聞言咬牙,當年風無痕害得她丈夫慘死,如今又在她兒子身上故技重施!
“母后,沒用的,解藥治根不治本,母后何必爲了兒臣去找風無痕?”夜軒寒聞言淡淡的說道。
即便是解藥,也只不過是緩解了發作時的萬蟲噬咬之痛,之後他會被血蠱日日侵蝕,而變得呆傻,這樣的他,活着又有何用?
“不可能,世界上怎麼可能有解不了的毒!”萱德不信,眸中淚水泛落,如同水晶,清絕的素顏,也因爲而顯得十分嬌弱。
她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至愛之人的痛苦。
雖然她不曾開口,但軒兒跟儷兒就是她活着唯一的意義。
“母后,別哭,兒臣現在不是沒事麼?兒臣還有三個月呢。”夜軒寒笑了,輕柔的拭去萱德的淚水,這是他十多年來,第一次看到母后落淚,當初父皇離去時,母后都不曾落下一滴淚,這樣的她,讓他微微心疼了。
這個與他並不親近的母親,其實還是很愛他的。
“軒兒,母后對不起你,這麼多年,母后一直愧對你跟儷兒。”萱德趴在夜軒寒沒有受傷的胸膛上哭的泣不成聲。
因爲哥哥無意娶妻,
儷兒生下來的時候就送給了哥哥,惠帝離去後,哥哥發誓要替軒兒守候北疆,找了一個女子成婚後的第二天,就去了北疆,將儷兒留給女子撫養。
儷兒在南宮將軍府裡養了六歲之後,才被軒兒接進宮,封號南宮郡主,時常陪伴她左右。
她對儷兒心帶愧疚,每次儷兒進宮,她都會陪她聊聊天,卻沒有將心思放在軒兒身上,
這對年紀相差六歲的兄妹。
大選時,儷兒跑來告訴她要嫁給軒兒時,她心中大驚,以爲兩人發展出了不倫之戀,她打了儷兒一個耳光。
軒兒卻冷淡告訴她,他早知儷兒是他親生妹妹一事,將她納爲妃子,只是權宜之計罷了。
儷兒含淚點頭之後,便跑着離開威寧宮,卻再也沒去過。
如今儷兒失蹤,若不是寧容提醒,她只怕,到現在依舊不願面對現實。
她對不住他們兄妹。
“母后,一切都過去了,兒臣會把儷兒找回來。給她尋一門好親事,母后放心吧。”夜軒寒聞聲安慰。
他不敢告訴母后,儷兒現在在離國天牢內。
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風無痕的。
衛子風已經暗中去了離城,待確認了儷兒的平安,風無痕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勢必要千百倍的討回來!
寧容在門口看着御書房內,兩個疏離多年的母子,終於打開心門,互相傾訴,悄然拭去臉上的淚水。
“將德太醫宣進來。”萱德聞言斂下眸子,吩咐寧容將德太醫宣進來。
“德太醫,太后有請。”寧容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朝侯在外頭的德太醫請了進去。
“太后娘娘,老臣,無能。”德太醫翻遍了醫書,終究還是在醫書裡面找到了答案。
血蠱!
離國最歹毒的蠱毒。
至今沒有方法可解,即便有解藥,也是壓制疼痛的,治標不治本。
德太醫行醫一輩子,還從未親眼見識過血蠱。
根本無從下手。
“難道皇上的病,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萱德清眉緊皺,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淡淡的看着伺候她多年的德太醫。
“太后,皇上這毒,恐怕只有下毒的人能夠知道,能不能解。老臣聽說過這蠱,以血爲生,潛伏週期爲三個月,發作時痛不欲生,剛剛開始發作週期爲七天,隨後若沒有解藥壓制,就會連續發作三天而死。”德太醫顫顫的跪在兩人面前,將自己所知的說出來。
“哀家不想聽這些!哀家要你想辦法救皇上的命!”萱德打斷德太醫的陳訴,她要的是解救辦法,解毒之方,而不是廢話!
“太后,老臣無能,血蠱以血養成,一個人一生只能養一隻,怎麼養的無從得知,怎麼下的無從得知!”
“難道皇上只能等死了麼?”萱德語氣冰冷,她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老臣會竭盡全力,尋找解救之方,只是,皇上這蠱毒,只能經由……若是知道了誰是下蠱的主謀,或許有救!”德太醫看了皇上一眼,欲言又止道。
“寧容,將皇后宣到御書房來。”萱
德太后聞言,冷冷的衝着寧容說道。
“母后,皇后已經被朕打入冷宮,沒有朕的允許,不得出冷宮半步。”夜軒寒聞言淡淡道。
“什麼時候的事?”萱德聞言話雖然是對着夜軒寒說,但眸子卻看向寧容。
寧容也是一絲不解,早上還未聽說過,怎麼突然就被打入冷宮了?
“就是母后來之前,她剛剛走。”夜軒寒淡淡道。
“既然如此,現在應該還沒進去。”萱德聞言也是淡淡的道。
似乎不想放過樓靈鳶。
或許答案就在樓氏之女身上。
“母后,下毒之人是兒臣手下,已經被兒臣關押看守了,此事皇后不知情,她身上懷着孩子,知道了肯定得鬧,兒臣不想節外生枝。”夜軒寒放低了姿態,用一種請求的目光,希望萱德不要追究此事。
他的時間不多,算計了那麼久,他不想最後還是讓那女人知道了真相。
“軒兒!”萱德心中十分掙扎愧疚,恨不得能夠代替兒子受罪,若是能夠救他一命,一命換一命又如何?
她早該是該死之人,爲何上蒼總是不願放過她?
她南宮萱,是造了什麼孽,才使得丈夫孩子,都要受到這種非人的迫害?
“請母后成全。”夜軒寒說着,竟然朝宣德太后跪了下來。
“爲了樓靈鳶,你是連命都不想要了。哀家答應你,你先起來吧,德太醫,給皇上先處理身上的傷口。”萱德不忍,終究妥協,看着他身上的傷口,她的兒子,竟然爲了那個女人向她跪下。
夜軒寒聞言不答,心中暗自苦笑。
那女人根本就不屑他的命。
自己這般對待,她卻不曾開口問過一句,對遙兒的關心,遠遠超過自己對她的傷害。
上官柳兒的事,是他刻意做的戲。
那女人,應該是相信了。
卻連求證一下都不曾,那麼驕傲,那麼漠然。
“八王爺知道這事麼?”萱德突然問。
或許那男人,知道如何救軒兒一命!
“不知道吧。”除了影閣的人,沒有人知道這事。
現在多了三個人知道。
夜軒寒黑眸閃爍着不知明的幽光。
他跟八皇叔的關係似敵似友,大婚之前,他確實對八皇叔心存懷疑。
直到那次受傷。
他跟靈鳶在山洞度過一夜。
他知道,若八皇叔有心,他早就跟靈鳶死於非命。
絕不可能還活的到第二天天亮。
烈焰早就已經被八皇叔馴服了。
否則,又怎會好端端的對鳶兒臣服?
他沒錯過當時烈焰對靈鳶跪下的時候,朝他們這裡看了一眼。
兩人的關係並非很親近,但卻有着難言的默契,這次他揚言將朝中政權交給八皇叔管理,無非是想看看,潛伏在祈國的臥底,到底是誰!
弦月不可能一個人潛伏在他影閣內。
朝中肯定有人在跟她打配合。
此人潛伏極深,不僅利用了樓政,還利用了上官鎮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