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邊寫邊哭的囧囧……
是夜。
黑影如同鬼魅的身影,出現在龍涎宮外殿,恭恭敬敬的站着,沒有出聲。
以主子的身手,並不用他提醒,他便能知道自己的靠近。
“進來吧。”夜軒寒淡淡道。
“主子。”黑影聞言一個閃身出現在裡屋,冷漠的眸子看了一眼躺在龍榻上沉沉睡着的女子一眼,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主子。
“到了靈陽之後,再將這兩塊玉交給她。”夜軒寒淡淡的將手中的血玉交給黑影,撫着胸口,最後看了一眼讓他眷戀至深的小女人一眼,毅然決然的站起身,揹着兩人,淡然的說道。
“是。主子。”黑影聞言眸子裡閃過一絲幽光,隨即垂下眸子,恭敬而認真的點頭。
“從今以後,她就影閣的主子,任何人不得對她不敬,否則,誅殺之。”夜軒寒沒有轉過身,雙後負後,看着窗外異樣明亮的皎月,俊逸深邃的臉龐上竟是漠然。
“是!”黑影沉沉點頭,隨即抱起牀榻上的絕色女子,明明身懷五個月的身孕,卻輕盈的彷彿一陣風,便能將她吹走了。
這樣一個女子,心中竟然有着如此大的能量,她腹中的孩子,是唯一能夠就主子性命的人。
皇后娘娘,看來你此生跟皇上的緣分,真的要走到盡頭了。
黑影抱着靈鳶,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龍涎宮離開,如同他來時一樣,鬼魅的身形,在戒備森嚴的皇宮,來去自如。
只是黑影並沒有將靈鳶帶出皇宮,而是帶到了影閣。
就放在了影閣裡,夜軒寒的房間。
也是昔日夜軒寒對靈鳶強自佔有的地方。
黑影將懷裡的小女子輕輕放在牀榻後,皺眉看了她許久,直到太后的身影,從內閣出現後,才淡淡的嘆了口氣。
這是皇后自己的選擇。
現在她纔是自己的主子,所以,一切都要聽從她的指示。
黑影伸手,輕輕在靈鳶的肩膀上一點。
靈鳶感覺頭有些沉重,皺了皺眉,才微微睜開眸子,然後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被人轉移了。
“夜軒寒呢?”靈鳶淡淡的坐起身子,卻一點都不意外自己會出現在影閣。
“回娘娘,在龍涎宮。”影閣的位置離皇宮並不遠。
特別是夜軒寒的龍涎宮,有一條秘密通道。
這事上次黑影就跟她說了。
“德太醫呢?”靈鳶擡眸看了一眼萱太后,脣瓣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鳶兒,你真的準備好了麼?”萱太后畢竟不是惡毒之輩,若不是爲了就軒兒,她不會選擇犧牲靈鳶。
所以,看到靈鳶眸子裡的淡然,她多少有些慚愧和內疚。
“太后,讓德太醫出來吧。”靈鳶只是淡淡一笑,並未正面回答萱太后的話。
她怎能看不出來,萱太后出現在這裡的何意。
不就是擔心她會突然後悔了,不想救那男人麼。
天下父母心,她能夠理解,但卻無法欣賞罷了。
她救那男人,完全出自心甘情願,並非因爲萱太后的壓力。
若非自己願意,即便是太后,也不能讓她屈服。
“鳶兒,是母后對不住你。樓府,以後會世代成爲祈國的功臣,你將是軒兒唯一的皇后,哀家答應,皇后
之位,將永遠爲你懸虛。”萱太后心中有愧,只好不斷的提出補償的措施。
“那就多些母后了。”靈鳶勾脣柔柔笑了,彷彿是已經接受了萱太后的補償一樣。
人若死了,一切名義,不過只是一抹煙雲罷了。
她又怎麼看重哪些東西?
“德太醫,出來吧。”萱太后見靈鳶終於接受了她的補償,這才鬆了一口氣,朝身後淡淡開了口。
德太醫聞言,這纔在萱太后的旨意下,從內閣出來。
手中則是拿着一個工具箱。
“栗子呢?”靈鳶一臉漠然的問道。
“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哀家換了人來,那個小宮女畢竟生澀,哀家讓寧容來吧。”萱太后知道靈鳶想問的是什麼,便開口解釋了。
寧容從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盯着靈鳶看,一句話也不說。
“德太醫,那就動手吧。”靈鳶低下頭,白皙好看的手指,輕輕撫了撫肚子了的孩子,勾起一抹動人的笑容。
不禁讓所有人都動容了。
那抹笑容,像是眷戀,像是愧疚,也像是解脫。
黑影皺緊了眉頭,向來不動聲色的他,背在身後的雙後,竟然不知覺的輕輕握了起來。
這一刻,他竟然有些懷疑,自己這樣的決定,是否真的正確。
這個讓主子放棄了生命也要保護的女子。
卻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用自己跟懷裡的兩條生命,來換去主子的性命,這樣,真的是對的麼?
然而,現實卻不容他多猶豫後悔了。
萱太后橫了德太醫一眼,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她剛剛來的時候,特意讓夜安去了她威寧宮報信。
軒兒的血蠱已經在發作了,不出三個時辰,就會毒發身亡。
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們多拖一分鐘。
萱太后知道自己對靈鳶有愧,但是她是母親,她只能棄車保帥。
相信鳶兒會理解她的。
“娘娘,這是催身藥,喝下去之後,會讓您感到身子不適,您要不要……”德太醫從藥箱裡拿出了事前準備好的藥。
這是依太后的意思準備的。
皇上毒發的時間,是在三個時辰左右,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意外發生。
所以,他縱然覺得這對皇后娘娘來說十分不公,但是太后的旨意,他卻不能違抗。
“沒關係,給我吧。”靈鳶聞言表情依舊是淡淡的,絕美的小臉上,維持的動人的微笑。
接過德太醫的藥水,靈鳶最後看了一眼懷裡的小東西,然後毫不猶豫的一口飲下。
寶貝,不要害怕,孃親會陪着你的。
靈鳶淡笑着將小瓶子交給德太醫,一旁的寧容,卻不待萱太后發話,便主動上前,撫着靈鳶在牀榻上躺下。
“皇后娘娘,來,先躺着吧,這樣能夠舒服點。”寧容不知爲何,竟然會對這樣爲愛付出生命的女子,涌起一抹難言的心疼。
太后這樣,是不是真的正確。
日後皇上要是知道了,這是太后的主意,只怕會瘋了的。
“謝謝姑姑。”靈鳶聞言勾脣朝寧容笑了笑,帶了一分真心。
“娘娘,半個時辰後,您可能會開始腹痛,屆時若您忍不了疼痛,老臣會給您服下止痛藥,只是那樣的話
……”德太醫說着,先是看了一眼萱太后,然後才猶豫的說道。
若是吃了止痛藥,對腹中胎兒,肯定會有影響。
若不想那樣的話,服下止痛藥後,只能剖腹,強行將嬰孩取出。
只是這樣的話,皇后娘娘……
就絕無生還的可能了。
“本宮知道了,倒時侯再說吧。”靈鳶也不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如何,若能生下,她想最後看一眼她無緣的孩子。
她明白德太醫的意思,這些之前就德太醫就已經說過了。
剖腹的話,她可能會在期間,就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去。
若非到了最後關頭,她不想放棄最後能夠見到自己孩子一面的機會。
這是她唯一的孩子。
兩世爲人,活了三十年的歲月,她有了孩子,至少要親眼看看。
“是,娘娘。”德太醫聞言看了一眼這個瘦弱的女子,不由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皇后這樣的女子,天下也難能一見。
只可惜了。
自古紅顏皆薄命。
德太醫交待了一些細節之後,便退下了。
畢竟離靈鳶陣痛的時間,還有大概半個時辰左右。
就讓娘娘,單獨的待一會兒吧。
萱太后本想陪着靈鳶,卻見寧容朝她使了個眼色,她心中不忍,便柔聲的道了一句:“鳶兒,寧容姑姑會陪着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就隨時開口,母后能夠做到的,絕對不會推辭。”
靈鳶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小臉已經有些蒼白,她撫着肚子,靜靜的感受着身體的異樣。
雖然德太醫說,藥效要半個時辰後纔會起效。
但爲何,她卻感覺,腹中的孩子,在漸漸的離開她了呢?
黑影並沒有出去,而是站在窗戶邊上,看着牀榻上瘦弱的人兒,抿脣不語。
這影閣,即便是太后,也不得進入的。
他卻打破了規矩,讓太后領了太醫和寧容姑姑來。
事實上,從主子打定主意要將影閣交給眼前的女子之後,皇后纔是影閣的主子。
只要她不願意,即便是太后,也無法勉強她做任何事。
影閣上下幾百號人,是負責保護她跟腹中的小主子的。
可他卻違背了主子的意思。
“黑影,那男人若是問起,你就說,我因爲受不了打擊,帶着孩子遠走高飛。已經不知去向了吧。”靈鳶看着站在窗戶邊上用深沉的目光看着她的男子,嘆了口氣。
這影閣的男人,各個都有着同樣的臭毛病。
明明心裡有話要說,卻維持着一臉冷漠的樣子。
特別是風影那個傢伙。
她命令風影將遙兒送走的那天,他明明心中有話想說,卻還是咬牙忍住了,只是點頭應允了她的請求,然後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那傢伙,真是一既往的不可愛。
想着想着,靈鳶竟然勾脣笑了起來。
不似剛剛那種毫無情緒的笑容。
而是真正將自己的生命淡然面對的笑容。
“屬下明白。”黑影擡眸,沉沉的看了靈鳶半響,才啓脣淡淡的說道。
這是他第一次對這個女人自稱屬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