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威脅她不準離開!
這女人不是將遙兒送出宮了麼!他現在才明白,原來是這樣子!
“呵呵,你不會的……咳咳……”躺在男子熟悉的懷抱,女子清瘦蒼白的面容上露出了一個虛弱而清淺的笑容。
“鳳夜軒寒,對不起。”靈鳶忍住了淚水,竭盡全力不讓自己表現出任何遺憾。
她曾經以爲,八點檔裡,愛的轟轟烈烈的女主在快死的時候說希望男主能夠忘了她而找另外一個愛他的女子好好生活的時候很假,她曾深深唾棄過。
她想說,卻說不出口。
這句話有多傷人,她知道的。
“不,如果你敢走,你知道我一定做得到!”夜軒寒冷着俊顏,彷彿只要她敢,他下一刻,就要毀了這個世界一般!
“呵呵,夜軒寒……我好……累了……”說完了那一段話,彷彿已經用盡了女子的最後一絲力氣,她只是露出了一個不捨的笑容。
夜軒寒,我好捨不得你……
夜軒寒,因爲是你,所以,即便我的人生,不甚完美,卻很完整。
她從來不信命運,卻從來沒有想此刻這麼奢望能夠有來世。
“不,靈鳶,不準睡,我不準!聽到沒有?”彷彿感受的到懷裡的人兒生命在漸漸流失,夜軒寒慌了,他抱緊了懷中的人兒,清澈的眸子裡面滿滿是哀求。
“不要,忘了我……”靈鳶想要伸手,最後輕撫一下這樣讓她眷戀的容顏,奈何卻使不出一絲絲力氣,嘗試了數次之後,終是遺憾的鬆開了手,含淚眷戀的閉上了眼睛。
即便她已經如此告訴自己,卻依舊在閉眼之前,留下一滴晶瑩剔透的,不捨的淚滴。
“不,不,鳶兒,我求求你,不要離開好不好?我求求……別……”鳳軒離蒼白了臉,向來清澈帶笑的眼睛充斥着絕望的血紅,伸手握住她冰涼的雙手,他忍不住開口求她別這樣對他。
她不是答應過永遠不離不棄的麼?
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
“靈鳶————!!不————!!”一時之間,這聲傷心欲絕的嘶吼聲傳遍整個皇宮!!夜軒寒臉色一白,一口鮮血,倏地傾吐而出!!
“主子!”夜安看着夜軒寒竟然倒了下去,連忙朝黑影使了個眼色!
黑影上前,在夜軒寒身上點了兩下,制止他身上的血蠱四處流竄,看來,真的沒有辦法挽救了。
“德太醫,你還不快動手!”萱太后站在門口,冷着聲音,堅決的下了命令!她揪緊了胸口,蒼白的臉,基本上跟中了毒的夜軒寒一個顏色。
“是,太后!”德太醫被夜軒寒那一掌打的並不嚴重,只是剛剛在節骨眼上,他不敢輕舉妄動。
太后早就已經安排好了,若是發生意外,把皇上帶到影閣,一刻鐘之內,他便可以將娘娘腹中的胎兒取出!
“娘娘!”寧容看着靈鳶閉上眸子的一刻,蒼白的容顏落下了淚,看見德太醫準備動手之後,不由的開口喚了一聲,欲要阻止!
“寧容,你放肆!”萱太后見狀冷冷的橫了寧容一眼。
這事攸關軒兒的命!
怎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不要!你們在對我家小姐做什麼!放開她!”遙兒的聲音,在
看到的太醫的動作是,尖聲叫了出來!
黑影頓生警覺,怎還會有外人?!
隨即,便放鬆了警惕。
“皇帝哥哥,你怎麼了?”南宮儷的身影,也在同一時間出現。
南宮儷一臉驚慌的跑到夜軒寒面前,將他抱在懷中,看了看牀榻上的靈鳶一眼。
誰能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會這樣?
“德太醫,住手!你要對我家小姐做什麼!你好大的膽子!”遙兒想也沒想的便用手去阻止德太醫的動作,而黑影,卻沒有攔着。
只是靜靜的看着門口那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黑影,看到本王,你似乎很不意外啊?”夜德豐挑眉,看着一臉漠然的黑影,脣瓣的笑容,邪肆不已。
“沒想到王爺能找到影閣,這確實讓黑影大感意外。”黑影沒有承認,他在主子身邊安插了眼線,自然不會忘了八王爺。
“是麼?可本王怎麼看不出你有任何意外的地方?”夜德豐走近,邪肆的眸子看了眼混亂的現場,眸子裡閃過一抹幽深。
他倒是有些意外,夜軒寒竟然會寧願放棄了他唯一的孩子,也要保住那個女人的性命。
真真有趣啊!
哈哈哈……
“王爺是個性情中人,黑影自然不能匹敵。”黑影脣瓣微微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眸子卻朝門外看着,似乎在等什麼人。
……我是那個運用倒敘手法的囧囧……
再次醒來,靈鳶以爲自己應該是下了地獄了。
否則,怎麼會全身如同別鞭屍了一樣,渾身難受?
一點力氣都沒有,眼睛也睜不開,身子輕飄飄的。
她是剛剛被用了酷刑麼?
緊接着,她感受到,有‘人’給她送了東西放到脣邊,幾乎是一種本能,她張開嘴巴,將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喝了下去。
反正已經死了,下地獄,除了喝孟婆湯與前世記憶隔絕之外,她不懂還要喝什麼。
“樓靈鳶,我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靈鳶只聽到一個女聲,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很熟悉的聲音,彷彿她曾經聽過一樣。
可靈鳶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在那裡聽過這樣的聲音。
喝下那玩意之後,靈鳶感覺身體的所有機能,都像是被開發過一樣,一股暖流,從她胸口流向四肢。
一股輕暖的能量,從她身上蔓延開來。
靈鳶感覺很舒服,脣邊也不由的勾了起來。
看來那人給她喝的是好東西。
靈鳶的意識在這個念頭閃過之後,再一次陷入混沌。
而現實中,紅衣女子站在窗臺,看了一眼躺在牀榻上的身形消瘦的女子一眼,眸子移向窗外。
白雪皚皚,覆滿地。
樓靈鳶已經昏迷了三個月了。
那一個月,萱太后命人給她喝下的湯藥,讓腹中的孩子短時間內迅速成長,而藥物的副作用,卻殘留在這女人的身上。
女子思緒拉回到三個月前的那個晚上。
那男人帶了人來。
不僅叫上了祈國丞相,這女人的貼身丫頭,還有祈國的長公主。
場面混亂不堪。
祈皇帝一度陷入昏迷,生命垂危,被安排到隔壁房間,祈國太醫最後還是剖腹取下了孩子。
她讓人趁亂帶走了樓靈鳶。
那人以爲自己會出現。
可惜了,她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怎麼會猜不出他的想法?
想要在影閣趁亂帶走一個人,或許不易,但是,要如果,那人,就是影閣自己人呢?
“芙蓉姑娘,這是給主子準備的藥,主子什麼時候可以醒來?”女子還陷入沉思,然而,一個素衣女子清冷淡漠的聲音,卻打斷了她的思緒。
“九公主,你已經盡了挽救樓皇后的義務,現在,離國需要你,你一直留在這兒,難懂不想回去嗎?”芙蓉一身單薄的紅衣,在嚴寒冬日,如同一團火焰般炙熱。
“離國再也沒有九公主這麼一個人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依舊是皇后身邊的宮女而已。”弦月聞言淡淡得道。
“是麼?”芙蓉聞言勾脣,深深的看了弦月一眼。“可惜了離國皇帝,現在還在惦記着你,四處派人打探你的消息。”
“本就已經死了十多年的人,找也是找不到的。”弦月聞言語氣依舊是淡漠的。
從她被主子從影閣放了出來之後,她就沒想過要回去。
不論是利用了她半輩子的父皇,還是從小對她疼愛有加的七哥哥。
都已經過去了。
她發誓,出來之後,她的生命,就屬於主子的。
若非必要,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
就是在她被放出來的第三日,這個身份神秘詭異的芙蓉姑娘,主動找上了她。
說是要救主子一命。
她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罪孽。
她替主子留下孩子,就是爲了有朝一日,主子能夠選擇救皇上,還是替皇上留下一個血脈。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
主子果然用了腹中胎兒,救了皇上一命。
而她,則是傾盡全力,也要挽救主子的性命。
所以她跟芙蓉姑娘達成了協議。
只要有一絲挽救主子性命的希望,她都願意嘗試。
“弦月,你是聰明人,祈國皇帝,接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攻打離國。現在他或許還沉浸在失去心愛女子的沉痛之中,但他是離和大陸註定的千古一帝,若你不想那個爲了你而差點弒父的塵帝死於非命,或許你是該到了考慮一下是去是留的問題。”芙蓉聞言聳了聳肩。
世間之事,本就不好說。
風卿塵縱然聰明一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夠算出離國的命運,卻算不到自己的結局。
而他這一世,是否能夠安然無恙的度過此生,全看躺在牀榻上的那個女子,要何時醒來了。
“芙蓉姑娘,我知道你是一個世外高人,你連主子都能救,爲何當時不出手搭救皇上一命?”這也是弦月這三個月來,一直縈繞不去的疑惑。
她既然算到了每個人的命運,爲何去不出手搭救改變?
或許這樣的話,主子就不用承受這份痛苦。
“此乃天機,不可泄露。”芙蓉聞言勾脣一笑,神秘莫測的看了弦月一眼,隨即不再說話,將眸子落向窗外,白雪皚皚。
只怕,離國的國脈,渡不過這個嚴冬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