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弦月聞言驚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打算不戰而降?
“九兒,你塵哥哥,讓你失望了。”風卿塵淡淡一笑,臉上一副解脫了的表情。
他從無意於離國天下,只希望百姓能夠過上安穩太平的生活。
他跟夜軒寒談判過,離國可以助祈國攻下蕭國,奪回夜軒寒想要的東西。
“風帝,朕想要什麼,你應該知道纔是。”夜軒寒雖然懷裡抱着小東西,但是氣勢卻不減反增,俊朗的容顏,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我知道。”風卿塵淡淡的點了點頭。
“弦月,今日朕讓你們兄妹團聚,也並非一定要你開口,朕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自己動手,不論是江山,還是朕的女人。”夜軒寒勾脣,揚起一個淡漠的弧度,聲音輕柔,卻十分狂妄。
“弦月從來沒有懷疑過,有任何事情,能夠瞞得住皇上。”弦月聞言淡淡道,她撇了一直未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的風卿塵一眼,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看來,皇上放過她,是因爲主子,那麼皇上放過風卿塵呢?
又是爲了誰?
弦月從來都知道,夜軒寒是個有仇必報的男人,這從他明明可以一口吞下離國,卻不願讓離國真正在歷史上消失這點,就能夠完全看的出來。
“凌兒要休息了,今晚你們就在封府住下,黑影會安排。”夜軒寒說着,淡淡的撇了黑影一眼,黑影點了點頭,夜軒寒便抱着小凌兒離開了。
夜軒寒走後,黑影挑眉看了看眼前的場景,跟影月使了個眼色,影月纔剛剛會意,人便已經消失在書房內,真正做到了身隨心動。
黑影聳了聳肩,隨即便無聲無息的離開,將空間留給這兩個兄妹。
“九兒,你真的不想看到我麼?”黑影體貼的給兩人帶上了門,風卿塵俊顏上滿是愧疚。
九兒是他在世上,唯一愧疚的人。
九兒死恨他麼?
恨他讓她成爲了如今這副樣子。
風卿塵一直都很愧疚,若不是自己,九兒該是個無憂無慮的九公主,離國唯一的公主。
“別叫我九兒,弦月,纔是我的名字。”弦月寒着小臉,一臉的漠然。
“……弦月。”風卿塵沉默了半響,纔開口,喚弦月的名字。
“你找我做什麼?”弦月這才擡眸,看着眼前這個丰神俊朗的男子,玄女說,離國滅亡,是誰都不可改變的事實。
這是命數,誰都不能改變。
可是,眼前這個惜她疼她的兄長,能夠承受的了,被世人唾罵的萬世臭名麼?
“塵哥哥,想要確定你安好。”風卿塵有些複雜的看着眼前的弦月,他本想補償,可發現自己卻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補償的了。
“我現在很好,不用你掛心,你應該擔心的,應該是自己吧?”弦月聞言冷冷看着他,不太明白爲何風卿塵會選擇棄械投降,不戰而敗。
這可不是她印象中那個少年。
“……弦月,
你可記得,當年我跟靜言師父學過五行八卦。”風卿塵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弦月,他知道弦月的意思是什麼。
弦月沒有開口,腦中卻隱約記得。
“父皇本該是離國最後一任皇帝。這是早已註定的事。”風卿塵淡淡的看着弦月,不希望自己的話,讓弦月聯想到什麼不高興的。
“所以呢?”弦月聞言心中暗驚,表面卻不動聲色。
“五年前,有人就已經算出,離國氣數已盡,離國百姓對父皇的*十分不滿,不敢怒也不敢言。”風卿塵雙手負後,眼神突然變得淡漠,走到窗前,剛剛夜軒寒所站的位置上,擡眸看着窗外的寒雪,聲音有些飄渺。
“半年前我來祈國,送了軒皇一對血玉,是希望藉此機會,希望軒皇能夠對離國皇室子弟,網開一面。”只可惜,最後對離國皇室子弟下手,甚至是親手送了父皇走的,卻是雙手沾滿了鮮血的自己。
風卿塵淡淡的笑着。
風卿塵當時並不知道血玉對夜軒寒的意義,可不只是百毒不侵而已,血蠱的特殊性,讓血玉也無法抵抗這種體內種植的蠱毒。
但血玉確實夜軒寒跟樓靈鳶的定情之物,如同風卿塵所說的,它代表着:帝后情深,同結一心。
“我知道。”當日,她在場,就在大殿中伺候着。
只是僞裝過了,沒有人發現她而已。
“九兒,你知道麼,這天和大陸,遲早要被統一,我用風式一族人的性命,換得離國百姓百年安泰,助夜軒寒奪得他想要的,這場交易,是不是還算值得?”反正對於百姓來說,能夠安泰永恆,能夠富足平安,誰是皇帝,又有什麼重要的。
“難道你能夠接受的了,天下百姓,對你的鄙夷和唾棄?甘願當一個傀儡無權的皇帝?”弦月開口問,她只是疑惑,卻沒有覺得這樣有何不妥。
只是在爲眼前這個跟她至親的男子,感到悲哀而已。
身處皇室,就沒有選擇權,要麼風光無限,俾睨天下,要麼遺臭萬年,遭人流放。
“九兒,你終於願意承認了麼?”風卿塵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索性淡淡一笑,看着眼前這個明顯是關心他的弦月。
“承不承認,很重要麼?”弦月擡眸,淡淡的迎向風卿塵略帶高興的眸子,都過去了將近十年,他們之間的親暱,早已蕩然無存。
弦月以不是當年那個單純善良,喜歡粘着風卿塵,一口一個塵哥哥,纏着風卿塵陪她玩耍的小女孩了。
“九兒,是我害了你。”風卿塵苦苦一笑,他不知道,一個纔不到十歲的姑娘,會爲了救他,而奮不顧身。
“都過去了,往事而已,雖然我不太記得了,但是,我不後悔那麼做。”弦月聞言只是淡淡一笑,很多事他們應該向前看,這是主子告訴她的。
沉浸在過去,不論是美好的還是悲傷的,都是沒有意義的。
彷彿是說開了,弦月並沒有拒絕迴應風卿塵叫她九兒這件事,反正名字也不過就是代號,既然
她要放下,那麼,就不該在這種小事上耿耿於懷。
“九兒,你願意,跟塵哥哥離開麼?”看了弦月半響,風卿塵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他雖一無所有,但此生卻不願再見到九兒再受到傷害。
“不用了,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弦月聞言淡淡的拒絕,很多東西,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她已經不是風卿塵認識的那個,單純美好的妹妹,留在他身邊,又有何用?
“我明白了,這是塵哥哥的東西,曾經你一直想要,如今,塵哥哥就將它送給你了。”風卿塵將手上罕見的白玉寒蕭遞給了弦月。
“這個,……”弦月見狀愣了,她記得這是風卿塵最喜歡的東西,她小時候,確實要過,但是風卿塵卻說要等到她及笄之後再送給她。
“這個本來就答應了要送給你的,現在,也算是物歸原主了。”風卿塵淡淡笑着。
這個玉簫,是他神醫卿塵的象徵,或許他不是個合格的皇帝,但是,卻沒人敢對他不敬。
拿着這個玉簫,或許有朝一日,能夠救九兒一命,也說不定。
沒有人敢對卿塵公子無禮。
……
“王爺,看來皇上是真的要納鳶兒姑娘爲妃,這……”三王府內,蕭奕天一臉陰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紫兒,沒有人知道他跟鳶兒的談話內容,只有紫兒!
蕭奕天的得力手下擎陽一臉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這個正在盛怒之中的主子,屋子裡已經沉默了好半響,紫兒跪在地上,不知道如何反應。
擎陽見王爺無意開口,便主動出聲,希望能夠打破這僵冷的局面。
“本王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蕭奕天終於開口,卻是冷冷的看了擎陽一眼。
“是。”擎陽見狀,也不敢招惹這個盛怒中的雄獅。
而這個小丫頭,只能自求多福了。
“說,你是什麼時候被派來的。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監視本王。”蕭奕天走近了紫兒,一腳將紫兒踹了老遠,紫兒被這一腳提的差點昏歇過去,胸口氣血上涌,一個獻血,頓時從她口中噴了出來。
“這就是本王養的好奴才!”蕭奕天卻一點憐香惜玉的感覺都沒有,只是盯着紫兒那張蒼白的小臉,冷冷笑着。
“王爺問你話,你還不快速速招來!”擎陽皺眉,看到紫兒那樣子,似乎不像是奸細,可有不敢隨意替她說話,見蕭奕天眸中陰冷之意越發濃盛,便在蕭奕天要再次發怒之前,先開口提醒道。
希望這個姑娘能夠識相點,否則,這些苦,纔剛剛開始罷了。
“紫兒冤枉,紫兒……沒有監視王爺。”紫兒蒼白的臉已經如同白紙一樣,她是被冤枉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還以爲,王爺是問她關於姑娘要逃跑的事情。
她還以爲,姑娘已經逃跑了,所以王爺才找她興師問罪。
原來,竟不是。
紫兒只覺得胸口像是被震碎了一樣,疼痛難忍。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