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真該如皇上所說,不該那麼對待靈然。
她對小姐有信心。
若是皇上能夠輕而易舉的被靈然騙走了心,那麼,小姐應該也不願意要這樣的皇上吧?
她是那麼驕傲的人。
…………
靈鳶醒來時早已經到了中午,因爲失眠,她到了早上才睡着。
微微收拾了一番,她打算讓夜軒寒行行好,送她出宮。
繼續在皇宮待久了,她遲早會愛上夜軒寒的。
雖然她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她對夜軒寒並沒有好感,一開始的好感,早就在他蠻不講理和莫名其妙的態度而消磨光了不是麼?
爲何發展都後面,竟然變成了要陷入的趨勢呢?
“靈然姑娘,太后娘娘有請。”靈然這邊才發着呆,突然收到太后的懿旨,不由得驚訝了下。
太后找她?
“靈姑娘不用害怕,太后只是想見見你罷了。”皇上回宮之後,聽了大將軍的勸,解除了對萱太后的禁令,只是太后也低調的沒有出現在衆人面前。
“那便走吧。”靈鳶嘆了口氣,似乎可以猜到太后要見她的原因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靈鳶便跟着前來宣旨意的李嬤嬤去了威寧宮。
李嬤嬤是個嚴肅的人,很精明,看起來不是很好招惹,不過靈鳶也不怕她。
即便她是容嬤嬤,靈鳶也有自保的能力,她的秘密,一直不想曝光,就是爲了用來在關鍵時候自保用的。
很快便到了威寧宮,靈鳶本以爲太后應該是個極其精明嚴肅的人,卻沒想到眼前面容清雅的女子,竟會是夜軒寒的母親。
“你是靈然?”萱德經過之前的經驗,對夜軒寒帶回來的女子並未刻意刁難,相反的,除了表情依舊冷淡之外,她的口氣,還算是很和氣的。
甚至是免了靈鳶行禮,讓她坐在自己身旁的暖榻上,並且像靈鳶以爲的,質問和審視。
“是的。”靈鳶面對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就成了太后的女子,心中不免驚訝。
“哀家聽說你是皇上帶回來的,只是好奇想見見你罷了,你不用擔心。”萱德目光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身上有着跟鳶兒一樣的氣質,怪不得軒兒會帶她回宮。
她還以爲,軒兒會爲了鳶兒,這輩子再也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
看來,並非如此。
“靈然明白。”靈鳶點了點頭,語氣不卑不亢的任由萱德審視。
“確實是個清麗的姑娘。”萱德淡淡的評價。
“太后過獎了。”聽到萱德的話,靈鳶有了預感。
夜軒寒的後宮無一妃子,這事她已經知道了,身爲夜軒寒的母親,靈鳶能夠想象的出來,萱德接下來會說什麼。
“軒兒是個死心眼的孩子,哀家對不住他,不過如今有你在身邊,倒也讓哀家放心了不少。”之前還希望遙兒能夠答應她的要求,如今看來,並不用如此。
萱德雖然不出威寧宮,但是她想知道的事情,從來就不用刻意去探聽。
軒兒跟靈然的事情,整
個皇宮早已議論紛紛,她之所以到現在纔想要見見眼前的女子,自然是想要確定軒兒的意思。
昨晚軒兒夜闖靈然的閨房,多少讓她猜出了幾分。
“太后可能誤會了,皇上說過,過幾日,就會送靈然出宮。”靈鳶不願讓人誤會,也看出眼前的女子,誤會了她跟夜軒寒的關係。
她不想再陷入更加複雜的情況,所以乾脆先挑明瞭她跟夜軒寒的去向。
皇宮,始終不是她應該久留的地方。
夜軒寒的世界太複雜。
而她不願涉足他的世界。
“哀家不會干涉你們的事,若你能留在宮中,哀家自然高興,若是不能,哀家並不會強求。”萱德聞言並未生怒,反而是輕輕笑了笑,清冷的眸子像是能夠看穿靈鳶一般,讓靈鳶忍不住後背發麻。
“靈然多謝太后。”靈鳶有些詫異的看了萱太后一眼,隨即壓下心中的疑惑,不卑不亢的道謝。
“若是你在宮中覺得悶,也可以來找哀家解悶,哀家這威寧宮,冷清了些。”萱德環視了威寧宮一圈,自從寧容離開她身邊之後,偌大的威寧宮,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原來她這些年,都是寧容陪在自己身邊。
沒了她,竟然也會感到寂寞。
萱德輕輕笑了,似乎是對自己的自嘲。
身爲太后又怎樣?
“靈然謹記太后的旨意,若是太后不嫌靈然打擾了太后的話。”萱太后眼中的落寞,竟然瞬間擊垮了靈鳶的理智,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她的要求。
“打擾麼?”以前她將自己關在威寧宮刺繡泡茶,心無雜念,又有寧容作陪,並不感到寂寞,更是下了懿旨讓後宮女子不得前來打擾。“已經沒有人願意來打擾哀家了。”
後宮一個妃子也沒有,而她的兒子也不願靠近威寧宮,即便不用她下旨,也不會有人來打擾。
“誰說的,靈然就願意。”靈鳶皺着眉,不知道這皇宮到底曾經發生過怎樣轟轟烈烈的事蹟,如今竟然如此冷清,但見到這樣的太后,她竟有幾分不忍。
“你能來就好。”聞言,萱德多看了靈鳶一眼,隨即笑了笑,並不勉強。
是她傷了軒兒的心。
從小就不願面對他,長大後又讓他失去了最愛的女人。
一個不合格的孃親,也是活該。
“太后喜歡刺繡?”靈鳶環視了威寧宮一圈,看到了窗臺上有一個架子,而旁邊則是一個茶座,瞬間瞭解了這個女子的喜好。“太后願意跟靈然下棋麼?”
一個喜靜的女子,應該不會排斥下棋。
“李嬤嬤,去將哀家的棋盤拿出來。”聞言,萱德看了靈鳶一眼,隨即便吩咐李嬤嬤去將她的棋盤拿出來,用行動證明了靈鳶的猜測沒有錯。
“靈然棋藝不精,太后可別見怪。”靈鳶勾了勾脣。
眼前的女子,年輕時候,應該也是一個絕代佳人吧?
只是性子太冷漠,應該也吃了不少苦頭。
“隨便下下就好,以前也有個姑娘,找哀家下棋,看來你十分聰明。”萱太后勾脣笑意微微暖了些,看着靈鳶的
目光,多了幾分欣賞。
“我爹說,戰場無父子,他從來都沒讓過我,也不准我輸。”靈鳶笑了笑,很自然的跟萱太后分享自己的故事。
“令尊將你教的很好。”萱太后聞言,深深的看了靈鳶一眼,隨即拿起黑子,先下了。
一般人家的姑娘,絕不會學這些。
“當然,他是一個偉大的爹爹。”靈鳶笑了笑,隨即收了口,擡眸看了萱太后一眼,確定她沒有發現什麼之後,才鬆了口氣。
她沒忘了自己是個失憶之人啊。
看來太后並不知道這件事。
“你不是說你失憶了麼?那怎麼知道你爹是個偉大的人?”然而,靈鳶那口氣,送的太早了。
冰冷的聲音,讓靈鳶身子瞬間一僵。
……
“軒兒?”萱太后有些驚訝,對上那張面無表情的面容,隨即看了一眼靈鳶,苦澀一笑。
他已經對自己防備至此了。
“看來母后跟靈然相處的不錯。”夜軒寒身穿紫色龍袍,走近兩人,看了一眼桌上未下完的棋盤,冷冷的說道。
“難道軒兒以爲哀家會對靈然不利麼?”萱德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他,雖然她恢復了自由,卻沒有辦法修復跟軒兒的關係。
從鳶兒離開那刻起,她分明從軒兒眼裡看見了對她的憎恨。
“兒臣怎麼這麼想?母后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爲了兒臣,不是麼?”李嬤嬤看見皇上的那刻起早已準備了椅子,然而夜軒寒卻在靈鳶身旁硬是坐了下來,如同雕刻一般的面容,依舊是冷冷的。
“呃,我,咳咳,既然皇上跟太后有事要談,奴婢就先告退了。”靈鳶坐如針氈的欲要站起,卻被夜軒寒拉住了手腕,她不能明目張膽的掙脫開,只能繼續做着,硬是不敢轉過頭面對身旁的男人。
“這棋不是還沒下完麼?輪到了母后了。”夜軒寒無視靈鳶的話,盯着棋盤看,像是忘了剛剛進來說的那句話似的,清淺的呼吸就在她的脖子處,讓靈鳶如同芒刺在背,甚至緊緊抓着靈鳶的手腕,到現在還沒有放開。
這男人,是打算凌遲處死她麼?
靈鳶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呻,吟了一聲。
經過昨晚的對話,她還以爲夜軒寒這幾天至少不會見她,他要考慮怎麼處理她吧?
怎麼她前腳剛剛進了威寧宮,他隨後就跟上來了?
“皇上要跟哀家下完這局麼?”萱德聞言微微挑眉,她還以爲,他逮住了人,就會離開呢。
“不,朕只是旁觀。”夜軒寒薄脣輕輕扯了扯,黑眸微微落在身旁的女子,除了大鬧婚禮那次,這是他們最親密的一次,兩人的身體幾乎都貼在了一起,他甚至覺得,這女人身上的氣息,都跟他的小野貓極其相似。
“靈然,該你了。”萱德淡淡的看了靈鳶一眼,提醒道。
“哦。”靈鳶尷尬的應了一聲,她的還被人抓着啊,下意識的朝夜軒寒看一眼,卻發現,在自己轉過頭的瞬間,他放開了她的手,俊容上依舊不動聲色的樣子,彷彿剛剛抓着她的那個手,不是他的一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