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最親密的兄妹,站在昔日他們玩耍的地方,卻沒了當時的心境,她已經不是那個被兄長護在懷中無憂無慮的小女孩,而如今他們都已經長大成人,回首看去……
如果她不被送到祈國的話,如今也不會是個無憂無慮的公主,而鳳卿塵也不會是如今的鳳卿塵,父皇會用她來威脅七哥,七哥終將變成父皇的其他孩子一樣,爲了贏的自己想要的東西,而變得冷酷無心,麻木不仁。
而她,則是會在二十歲之前,被父皇嫁給蕭國和親,以謀求和蕭國共同對抗祈國。
這一切看起來都很不合理,但如果自己不被送到祈國的話,這就是他們的另外一個結局。
說不清哪個更好,至少,如今的自己,一身的武藝,不用再去迎合誰的野心。
回首過去的十幾年,她已經記不太清楚十歲以前的事了,記憶中最深刻的,確實跟鳶主子在一起的那一段。
不用小心翼翼,不用擔心自己會走錯一步,全盤皆輸。
她唯一感到對不住的人,就是不該利用了主子對她的信任。
“七哥,我想,我纔是那個最合適當離國儲君的人。”離國並沒有女子不能競爭皇位的論調。
他們雖然都是皇室子女,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爭取。
哪怕是皇位,只有能者纔可以居之。
曾經,她用十年的時間,來爭取自己的自由。
然而今天,她卻陰差陽錯的成爲儲君的最佳人選。
這一切,發生的完全沒有邏輯。
“你想清楚了,如果你站上去了,一切都不一樣了。”風卿塵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弦月看了風卿塵一眼,兩人都褪去了青澀,不再單純,都有了自己的思想,但弦月知道,眼前這個如同謫仙般的男子,他是自己的七哥。
即便他便的麻木不仁,殺人狂魔,也只自己的七哥。
所以她願意爲了他去承擔那份沉甸甸的責任。
“還有時間,你慎重考慮,三天後給我答案。”風卿塵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語氣不變,卻不希望弦月日後會後悔今日衝動的決定。
“七哥,好好跟公主談談,既然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不該再讓她一直惶恐不安。”弦月認真的看着風卿塵,總覺得南宮儷這次是來真的。
一個人的心,總是會因爲得不到她想要的安全感,而選擇放棄的。
“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風卿塵聞言,沉默了半響,纔開口說道。
“別讓她等太久,沒有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弦月留下這一句話後,便先風卿塵一步離開了。
而風卿塵則是站在原地,單手負後,看着弦月踏着不緊不慢的腳步,漸漸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後,臉上淡然的表情,纔有所鬆動,俊逸淡漠的容顏,淺淺的皺着。
…………
“王爺。”靈鳶剛剛出了朝堂,正好迎向某個正朝她走來的紅衣男子。
“真是不容易,看來想見你一面,也不容易啊。”紅衣男子在靈鳶面前停了下來,似乎好久沒見過她似的,看的極其認真,
“難爲王爺還
記得小女子。”靈鳶睨了不甚正經的夜德豐一眼。
從這男人拒絕收留她那天至今,兩人沒有見過面。
今天到底吹了什麼風,將眼前這個據說一年進宮不了幾次的男人吹到了這兒來。
確實不容易,靈鳶勾了勾脣,並不介意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她能接受的範圍內了。
“那是自然,本王能夠記得住的人本身也不多,正好你是其中一個。”夜德豐似笑非笑的看着靈鳶平靜的表情,似乎有刻意激怒靈鳶的嫌疑,發現對她沒用之後,便退到了安全的距離,深深的睨了她一眼,邪笑道。
“王爺既然有事的話,那麼小女子就不打擾了,王爺自便。”靈鳶聞言翻了翻白眼,並不感到榮幸,被這男人頂上的人,估計都生不如死。
她纔不想成爲其中一個。
“本王今日來,就是來找你的。”靈鳶還未走兩步,夜德豐的話,便讓她停了下來。
“你說什麼?”靈鳶轉過頭,皺着眉頭,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此行的目的。
“本王聽說,夜軒寒的小屁孩昨日被人綁了,所以特意來看看,特意來看你,順便去看他,怎麼樣?”夜德豐笑的得瑟,看着靈鳶的目光,似乎沒有半點同情,反而有點欠扁。
“多謝王爺關心。王爺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跟着一起吧。”靈鳶無力的嘆了口氣。
不明白這男人爲什麼要將關心表現的這麼迂迴。
擔心凌兒就擔心,何必將利用她當藉口。
不過或許正是因爲這樣,靈鳶才無法討厭這個看起來甚是邪魅詭異的男人吧。
看起來,他跟蕭奕天有點相像的樣子。
可是不一樣。
蕭奕天的心胸狹隘,心中只能裝得下自己。
想要將魚和熊掌兼顧,於是最後便失去了全部。
甚至是失去了自我,變成了如今尖銳的樣子。
而夜德豐,靈鳶看不懂這男人想要什麼。
如果他對自己有興趣的話,就不會放任她被夜軒寒搶走。
但看起來,他又並非對她沒有興趣。
總是,靈鳶看不懂這樣的男人。
從不涉足夜軒寒的世界,看起來也無權無勢,但對夜軒寒來說,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小角色。
或許夜軒寒最應該害怕的對手,就是夜德豐,這個親眼看着他長大的皇叔。
這個據說先帝曾經下過密旨牀位給他的男人。
“聽說你要離開皇宮,本王就是來接你的。”夜德豐揚起笑容,跟靈鳶齊駕並軀,隨即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靈鳶聞言揚眉,瞥了他一眼。
看來自己在這個皇宮,還真是一個沒有秘密的人。
“你不用關心這個,這世上有本王不知道的秘密麼?”夜德豐聳了聳肩,依舊掛着欠扁的笑容。
“好吧,我明天就要離開皇宮,你滿意了麼?”靈鳶沒有告訴夜德豐自己的打算。
她要去找能夠延長凌兒性命的人。
“很好,需要本王收留你麼?本王的王府,可是隨時都歡迎你。”夜德豐問的甚是自然。
“王爺,本姑娘無人收留的時候,你拒絕了本姑娘的請求,現在,我想要說no,我拒絕。”靈鳶揚起一個假笑。
不管這男人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麼,她都不想參與。
明顯的,這男人有陰謀。
說皇宮有她的想要的東西,不,進宮之後,她變得更加沒有安全感,事情脫離了她能預料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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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她需要平靜,找個安定的地方,讓自己好好的考慮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好吧,不過本王允許你可以隨意改變主意。”夜德豐笑了笑,似乎並未因靈鳶的拒絕,而感到不悅。
“王爺知道有個叫做卿塵公子的神醫麼?”靈鳶聞言也學着夜德豐的樣子笑了笑,隨即開口向夜德豐打聽。
有人提起過這個人,小說裡神醫都是無所不能,不死不救之類的,那麼,凌兒身上的餘毒,總是有辦法的。
放在現代,估計也就是一個清血,洗胃,很簡單的護理,在這個醫療設施不完善的古代,難道只能等死了麼?
不可能的!
靈鳶有些後悔自己曾經不去學醫。
比起那些有的沒有的技能,醫術纔是比武功更加實用。
嘆了口氣,靈鳶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
她不能預料很多事,學醫需要的不僅是天分,還有興趣。
興趣是維持一個人堅持努力的前提。
靈鳶不確定自己對學醫有興趣。
更不論她那麼懶,若不是凌兒,她根本沒有想要挽救的人。
如此想來,真是自私。
“你找他,是爲了凌兒?”夜德豐似笑非笑的停了下來看她,似乎看到了什麼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一樣。
“怎麼了?難道不行麼?”靈鳶聳了聳肩,並不像掩飾自己的目的。
如果可以爲小傢伙爭取的,她不會吝嗇表達自己的意願。
“可以,不過本王不以爲你會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夜德豐點頭沒有反對靈鳶的話。
“不管是誰,都可以試試。”靈鳶笑了笑,這男人不夠了解她。
“這個問題,你何不問問凌兒的父皇?嗯?”夜德豐笑問。
“難道你忘了小女子明天要出宮嗎?”靈鳶翻了個身白眼。
“喏,何不問問夜安,他肯定知道神醫卿塵是誰。”兩人正好回到了龍涎宮。
對於紅衣男子的出現,顯然比起他的問題,更加讓人震驚。
豐親王來龍涎宮做什麼?還是跟他們的娘娘一起來的。
“王,王爺。”夜安被夜德豐嚇了一跳,完全沒有聽清他說的話。
“嗯?”夜德豐沒有看夜安,只是對着靈鳶挑了挑眉。
“夜安,誰是神醫卿塵?”難道跟她的記憶也有關麼?
她曾經見過?還是他是夜軒寒的什麼人?
“回娘娘,神醫卿塵,神醫卿塵他……”夜安有些爲難的看了靈鳶一眼。
雖然兩國現在的關係是附屬,但畢竟,當初主子跟娘娘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出自與這個人,以及他的父皇身上。
這讓他如何開口解釋神醫卿塵的身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