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文彥聞言,嘲弄的勾脣,隨即上前兩步,與黑影並肩,沉默了一陣纔開口:“你應該叫他蕭白。”
已是人間二月天,寒意去,春卻未至,更深夜重,對於有的人來說,這個晚上,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
靈鳶第二天醒來,已經精神了許多,身上很清爽,衣服早就被換上乾淨的。
顯然是那個男人怕她着涼,纔給她換上的。
靈鳶對昨晚的記憶,全部都停留在大色狼對她的索求上,之後的,她都忘了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
思及此,不由的微微臉紅,身爲病患,她也太不安分了。
靈鳶身旁的位置還是暖暖的,顯然夜軒寒也才離去不久,意識到這個,靈鳶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
樓府上下豈不是都知道了?
夫妻情趣這種東西,自己感受倒也還好,但是如果變成了衆所周知,放在了檯面上的事,就感覺怪怪的了。
雖然她思想前衛,但不代表就沒臉沒皮。
“小姐?遙兒可以進來麼?”就在靈鳶胡思亂想的時候,遙兒適時的在外頭敲了敲門。
“咳咳,進來吧。”靈鳶將被子拉好,坐了起來,確認自己形象還算得當的之後,才幹咳了兩聲,應允道。
得到迴應之後,遙兒推開門,走了進來,外面寒氣瞬間侵襲,靈鳶不由的將兩隻手臂也縮回被窩裡。
“小姐,你醒啦?”遙兒手裡端着熱氣騰騰的熱水,放到桌子上後,轉身將門關上,將寒氣擋在門外。
“嗯。”靈鳶恢復了所有記憶,再回頭看遙兒,便感覺有些氣軟,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憋了半響,才低低的應了一聲。
“看來影月的藥是真的好呢,小姐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傷口還疼麼?”遙兒擰了一把熱毛巾,坐到了靈鳶的牀榻上,將熱毛巾攤開,稍稍涼了一下,才遞給她。
“好多了,若你不說,我都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靈鳶笑了笑,看了遙兒好些時候,才若無其事的接過毛巾,如是說道。
失憶前跟恢復記憶之後,靈鳶看遙兒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好在小姐傷的不深,也沒有刺中要害,否則,皇上肯定要瘋了不可。”遙兒淡淡笑着。
“他人呢?”靈鳶聞言正好順口問道。
怎麼說呢,現在是非常時期,靈鳶想要找回主動掌控一切的感覺。
從失憶到現在,她一直都有種,弱弱的感覺。
“皇上麼?”遙兒聞言略微帶着笑意的看了靈鳶一眼。“回宮了。”
“哦。”靈鳶聞言將毛巾還給遙兒,若無其事的點頭,垂下眸子,淡淡的應了一聲,心中卻暗暗記住了遙兒這個笑容。
遙兒敏感的察覺到了靈鳶那個動作,心生警戒,隨即才解釋道:“上官整個家族被抄,上官鎮南不服。”
“抄都抄了。”靈鳶聞言勾脣冷笑,好歹夜軒寒還給了他苟延殘喘的機會,誰知他竟然不懂的珍惜。
“小姐,聽說,皇上將上官柳兒單獨關押,說是親自處置她。
”遙兒看見靈鳶嘴角那熟悉的冷笑,心中不由的嘆息了一聲,雖然長得不是一張臉,但是冷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靈鳶聞言,回過神來,淡淡的看了遙兒許久,突然沉默下來,半響不說話。
“小姐,怎麼了?”遙兒以爲,靈鳶聽到了上官柳兒,難免心裡不高興,不由的自我檢討了一下。
“遙兒,謝謝你。”靈鳶擡眸迎向遙兒那雙擔憂的眸子,淡淡的搖了搖頭,語氣十分真誠的道謝。
對遙兒,她從來沒有當過外人,甚至把她當做了自己的親人,不忍她受傷,不希望她改變,想要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小心保護她的純真。
如今看來,即便沒有她的保護,遙兒自己也能成長的很好,變得堅強,本性未失,依舊是她熟悉的那個遙兒。
反而自己,能給她的不多,反倒是欠了她許多。
受傷離開之後,不論是夜軒寒,還是凌兒,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還好有遙兒在。
“小姐,你燒傻啦?”遙兒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笑了出聲,故作輕鬆的摸了摸靈鳶的頭,一副驚訝,沒有聽明白的樣子。
“傻丫頭,小姐以前不該趕你走,傷了你的心。”靈鳶聞言淡淡一笑,摸了摸遙兒的頭。
“小姐說什麼傻話,遙兒是小姐最親近的人呢,怎麼會因爲這點小事生小姐的氣?”遙兒聞言沉默了一下,纔開口悠悠的笑着說道。
笑的時候,嘴角還浮現出兩個小小的梨渦,但眼裡浸着薄薄一層淚。
“好啦,你可別真的哭出來了。”靈鳶笑着搖頭,看着遙兒泫然欲泣的樣子,不由囧了囧,她本意可不是故意想要惹哭這丫頭的。
而是真心的感激。
“小姐討厭!我纔沒有想哭!”遙兒聞言破泣爲笑道。
本來還有點想要哭的情緒,被靈鳶這麼一說,反倒是哭不出來了。
“沒有就好,對了,樓老爺呢?”靈鳶拉了拉被子,心情頓時格外複雜。
“老爺知道小姐還在休息,所以就沒來看你,跟皇上一道進宮去了。”遙兒聞言據實說道。
“這樣的話,那等會兒我們也收拾一下,回宮。”靈鳶聞言輕輕的點頭,如是說道。
“小姐還有傷在身,現在回宮麼?”遙兒聞言倒是有些詫異。
小姐前幾天還信誓旦旦的要出宮呢,纔不到兩天。
隨即遙兒覺得自己問傻話了,之前靈鳶是失憶纔想逃離皇宮。
跟此時怎會一樣?
“凌兒在宮裡,遙兒,我都是娘了呢。”靈鳶見遙兒已經明白箇中緣由,但還是忍不住開口。
“是的呢,你都不知道,小太子以前都不喜歡哭,好像只哭過一次,但是見到小姐之後,就好像突然變了個性子似的,小姐離宮那天,小太子哭的很傷心呢,皇上不想讓你擔心,就沒敢告訴你。”遙兒聞言含笑點頭,將靈鳶離開的這兩天,小傢伙的情況都跟靈鳶彙報了下。
“遙兒,我很失職對不對?”靈鳶聞言卻忍不住薄霧瀰漫,紅着眼,轉身有些哽咽的問遙兒。
“小姐
之前失憶了麻,遙兒能夠理解小姐的。”遙兒聞言愣了下,隨即笑着說道。
遙兒倒是沒想那麼多,其實這一切,都是註定的吧,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呢,皇上因小姐而中了血蠱,小姐又正好懷了皇上的孩子,皇上倖存,孩子倖存,小姐倖存……
若只是運氣,那算是誰的運氣呢?
若沒有小姐,皇上也許還是會中血蠱,但若不是小姐的話,皇上會讓其他的妃子懷有身孕麼?
但若小姐沒有懷了孩子的話,那麼皇上又會怎樣?
只能說是上天註定的吧。
遙兒只希望,既然上天留下了他們,給了他們所有人一份幸運,那麼,就將這份運氣維持的久一點。
小凌兒是皇上用盡手段強留下來的,能活到現在,遙兒不希望這對苦命的鴛鴦還要遭受什麼磨難。
“遙兒,跟我說說這半年多發生的事吧。”靈鳶聞言勾勾脣,沒有繼續糾纏那個問題。
她知道遙兒向來護她,自然不會忍心對她說出傷人的話。
“好的呢!小姐要從知道那部分呢?”遙兒點頭,看了看窗外,心想着該如何避重就輕。“要不遙兒還是從小姐失蹤的那時候開始說起好了……”
“好。”靈鳶嘴角淡淡的噙着笑,點了點頭。
不管是好的壞的,靈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關於她錯過的所有情節。
“小姐失蹤後……”遙兒起身將已經冷掉的毛巾放回臉盆裡,然後給靈鳶倒了杯熱茶,走到靈鳶面前,開始講訴靈鳶離開後發生的一切。
…………
整整說了一個半時辰,遙兒才大概的將四個多月發生的事情都講完,當然,遙兒都避開了自己的,重點講夜軒寒跟小凌兒的,包括太后被軟禁,還有一些瑣碎的事情。
“太后應該還不知道我的身份。”聽完後,靈鳶嘆了嘆,雖然恢復記憶,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而丟掉了失憶期間發生的事情,其中包括了被萱太后請到威寧宮的那段。
萱太后對她的身份,可是半分都沒有懷疑過啊,
“嗯,小姐打算跟太后表明麼?”畢竟這身份肯定也瞞不了多久的。
“這個我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吧。”靈鳶還真的不知道要不要說,或許對萱太后來說,不知道她的身份,會好過一些吧。
雖然知道她身上懷着的孩子,可以救夜軒寒的命之後,萱德並沒有直接挑明,而是等她主動開口,不過靈鳶並非傻子,怎會看不出一個母親眼裡的決絕。
雖然她懷着的是夜軒寒的孩子,但事實上,若是夜軒寒活下來,想要孩子的話,絕對不止一個。
天下父母心,她倒是可以理解萱太后這個想法。
畢竟當時孩子還未出生,不過就是個胚胎而已。
用一個未成形的胚胎,換她兒子一條命,自然值得的。
靈鳶不想評價萱太后這個想法是對是錯,畢竟她做了同樣的決定。
不是因爲她的孩子比不上夜軒寒的命,而是她自私的希望夜軒寒能夠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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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