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王府。
大紅的喜字貼在窗棱上,紅燭燃燒着,滴落着大紅的燭淚在一旁的長桌上,檀香淡雅的縈繞在屋子裡。
“小姐,蓋頭不能掀,快蓋好,否則王爺來了要怪罪的。”九兒小臉急的皺在了一起,不安的看着一旁將大紅蓋後恨恨的抓在手中的小姐。
“滾出去,滾出去!”歇斯底里的喊着,穆言一把扯下頭上的珠花首飾憤恨的扔在地上,大力的跺了上去,她不要嫁給這個冷麪王爺,她要嫁的人一直都是司徒絕,爹憑什麼把她嫁到王府來,憑什麼!
“小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九兒怯弱的低垂着頭,不停的嗑着,“小姐,你要是心裡不舒坦你就打九兒,可這裡是王府,如果一個不小心,王爺怪罪下來,連老爺都要治罪的。”
“不就是個無權無勢的王爺,徒有封號,我爹可是當朝丞相,我大哥乃是一方城主,他憑什麼治我的罪。”恨聲喊着,穆言把出靴子裡的匕首,把玩着,冷冷的勾勒起嘴角,“他今天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讓他斷子絕孫,一輩子做不了男人!”
“小姐,你千萬不要胡來。”聽到穆言的話,九兒驚恐的開口,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驚慌,小姐上次那樣對待鄭小姐以後,她夜夜都被噩夢纏着,從在夢裡遇見惡鬼向她索命。
“賤丫頭,本小姐做事輪的到你管麼?”啪的一巴掌揚了過去,穆言冷斥一聲,一腳踹上已經跌倒在地的九兒身上,“本小姐何其尊貴,那個冰冷的老男人休想碰我一下,我要嫁的人只有司徒絕而已。”
捂着臉,九兒低啜着,蜷縮着身子站在了一旁,不敢再言語,她知道小姐不願意嫁,可聖旨都下了,而且老爺很是看好這門婚事,自然不許小姐反悔,更因爲小姐雖然跋扈,可終究拿老爺沒辦法,這才被老爺用迷藥給迷暈了,上了花轎。
“哭什麼哭,小姐我還沒有死,再哭我就把你舌頭給絞掉。”聽着一聲一聲的啜泣聲,穆言煩躁的吼着,一記冷眼陰厲的飄了過去,制止了九兒的嗚咽聲。
憤恨的坐下身子,耳畔終於清淨了,穆言將匕首再次的插進了鹿皮靴子裡,把玩着垂下的髮絲,等待着軒轅冷的到來。
門外傳來厚重的腳步聲,一旁的九兒捂着臉驚恐一怔,目光呆滯的盯着緩緩推開的門,冷風趁着門的縫隙,迅速的躥進了屋子,燭火隨之搖曳着,一個粗壯的身影走了進來。
“王妃。”馬嬸扭着粗壯的腰肢走了進來,對着穆言諂媚的笑着,“王妃大喜,老身這裡恭祝王妃早生貴子,白頭到老。”
“王妃?”玩味的站起身來,穆言冷冷的盯着眼前諂媚討喜的馬嬸,陰惻惻的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銀牙,冷凝的揚起目光,一字一字的開口,“馬嬸,你叫我什麼?”
“王妃啊。現在小姐嫁進了冷王府,身份自然非同尋常。”大餅似的老臉堆積起笑容,馬嬸躬身作揖和,“王妃如今尊貴了,我們這些奴才也跟着沾光,陪小姐一同進了王府。”
“不長眼的老奴才!”手掌揚起,一巴掌狠狠的扇了過去,穆言眼一沉,尖銳的開口,“給我記住了,我不是什麼王妃,我要嫁的可不是這個冷王爺。”
“是,是老奴知道了,知道了。”肥肉堆積的身子一個顫抖,馬嬸瑟縮着腰,隨即附和的開口,小姐的跋扈她在丞相府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小姐居然敢在冷王府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九兒同情的看着同樣被打的馬嬸,顫抖着手,將一旁的茶杯端了過來,“小姐,你喝點茶,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接過茶杯,穆言輕吹了一下,忽然一股異樣的氣息從杯子裡散發出來,臉色一沉,眉頭皺起,穆言冰冷冷的看着一旁遞着茶水的九兒,白皙的手輕柔的擦過九兒的腫起來的臉龐,輕聲笑着,面容愈加的猙獰,“九兒,你跟小姐這麼多年了,居然還不學乖。”
“小姐,九兒很乖的。”顫抖的身子不停的抖動着,只感覺臉上的手像毒蛇一般的摩擦着,一張臉蒼白的駭人,甚至連剛剛紅腫的臉龐此刻也變成一片蒼白。
“很乖!”陡然間輕柔的語調化爲陰冷,長長的指甲掐進了九兒的臉上,穆言一手將端起的杯子揚起,溫潤的水潑在九兒被驚嚇的慘白的臉上,“居然敢在茶裡下迷藥,今天不打死你個這個賤丫頭,本小姐就不信穆。”
“小姐,不是我做的,不是我的做的。”身子如同落葉般攤軟在地上,九兒大力的嗑着頭,一下一下,發出沉重的悶聲,“小姐,真的不是九兒做的,那茶葉是小姐最愛喝的雪針,是從府裡帶回來的,九兒什麼都不知道啊。”
“賤丫頭,量你也沒有這個膽子。”重重的冷哼一聲,穆言將杯子放在了桌上,她知道這肯定是爹派人做的,知道她只喝千金一兩的雪針,所以在茶葉里加了迷藥,想讓她和軒轅冷洞房,可爹未免小看她了,這迷藥,她吃了一次,自然就記得這特殊的氣味。
癱軟在地上的九兒終於鬆了一口氣,忽然感覺到眼前一個黑影投射而來,愣愣的擡起頭,對上一抹高大的身影,冰冷如霜的剛硬臉龐,呼吸一窒,喃喃的開口:“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