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大宅。
沐顏和南亦風相攜回了屋子,只是一路之上,兩人都各懷着心思,沐顏思慮着安陽和南亦風到底在算計什麼?
而南亦風則在矛盾裡糾纏,一方面希望軒轅冷可以出現,另一方面卻依舊有些的吃味,甚至擔心沐顏若選擇了軒轅冷,他是否也有勇氣退出。
“大哥,你們回來了?”閒散的依靠在門口,看着走過來的沐顏和南亦風,司徒絕笑着開口。
“嗯。”雖然是親兄弟,可南亦風卻依舊是冷淡的應了一聲,思緒依舊有些的飛離。
“回來就行了,哪有那麼多囉嗦的話。”司徒正豪煩躁的開口,看着安全歸來的兩人,雖然臉上依舊是一臉的不屑,可終究卻是放下心來。
“她要住這裡?”一旁董蓉看着走進來的沐顏,怯生生的開口,絕美的臉上有着害怕,不安的拉了拉司徒正豪的衣袖,“不讓她住這裡,好不好?”
聽着董蓉的話,一旁的真兒暗自的隱匿下眼中的得意,穆言,有她在,也絕對不會讓她安生的。
“蓉兒,她住北面,和你碰不到面的。”司徒正豪耐心的開口,反握住董蓉的手,“我送你回屋子去睡覺。”
“沐顏。”看着離開的娘,南亦風心疼的看向沉默下來的沐顏,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沐顏,你願意住這裡,還是回戀顏居。”
即使是娘,他也不會讓沐顏受到一點的傷害,可是娘如今對沐顏一直有着偏見,似乎很害怕沐顏。
“師哥,沒事,如果你能說說你和水凝在算計什麼,我會更高興的。”親暱的挽着南亦風的胳膊,沐顏微揚起面容,一臉奸詐外加逼供的凝望着南亦風。
“沐顏,我……”不是不說,卻是不知道如何說,南亦風冷漠的面容露出複雜的猶豫。
笑容倐的黯淡下來,如同凋零的花朵,沐顏低垂着頭,掩飾着眼中的詭譎,鬆開挽着南亦風的手,獨自往前走着,一面用南亦風可以聽見的嗓音委屈而悽楚的低喃,“師哥,是不是喜歡上水凝了,她又溫柔又賢淑,身份尊貴。”
“你在胡說什麼!”壓抑的低沉嗓音帶着挫敗響了起來,南亦風一個箭步快速的抓住沐顏的胳膊,將她纖瘦的身影拉回了自己的懷抱裡擁緊,“沐顏,不許胡說,不許質疑我對你的感情。”
“師哥對我或許只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吧,否則幹嘛在宮裡不避嫌的和水凝抱在一起,在監牢裡的時候還親暱的讓水凝枕在你懷裡睡覺。”
原本只是想知道水凝在玩什麼花樣,可說着說着,嗓音卻變了樣,多了分酸溜溜的醋味。
“沐顏。”冷漠而俊逸的臉上染上了一絲糾結,南亦風忽然鬆開手,背對着沐顏站立着,靜靜的看着夜色,緩緩的開口道:“我只是想替你找出軒轅,不想讓你再如此疲憊不堪。”
軒轅冷離開的那兩天,她夜不成眠,食不知味的奔波了兩天,不管那是什麼樣的感情,是感激,是愧疚,還是後來溢生出來的感情,可是南亦風知道沐顏放不下軒轅冷!
原本也是如此的推測,可是聽到南亦風此刻那低沉暗啞的嗓音,沐顏身子一怔,愧疚的痛從心頭籠罩上來,視線裡,南亦風的身影在夜色下顯得寂寥而落寞。
一瞬間,淚水從眼中溢了出來,沐顏哽咽着,咬緊下脣不讓自己的嗚咽聲響起,雙手從背後快速的擁抱住南亦風的身子,將痛苦和愧疚的臉龐深深的貼在南亦風的後背上,一遍一遍的在心裡說着愧疚,如果不是她,師哥不用如此的委曲求全。
大手握住沐顏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南亦風淡然一笑,“傻丫頭,我沒事。”
“師哥,對不起。”剛一開口,哭腔便再也掩飾不住,沐顏淚水落的更兇,瞬間溼透了南亦風的衣裳。
“沐顏。”身子一顫,聽着她酸楚而愧疚的哭聲,南亦風快速的轉過身對上沐顏咬着雙脣,壓抑痛哭的面容,心中顫抖着,不捨和憐惜涌了上來。
擡手捧起沐顏淚水漣漣的面容,輕柔的吻落了下來,吻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傻丫頭,怎麼哭成這樣了。”
“是我,是沐顏不好。”哽咽着,語調已經不連貫,沐顏滿腔愧疚的看向南亦風,她不想如此的,可每一次想到爺的付出,想到爺的忍讓,她真的放不下他獨立離開,孤苦一生。
“傻丫頭,胡說些什麼。”看着沐顏淚水迷濛的雙眼,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掙扎,南亦風動容一笑,愛上她,便會徹底的包容她的一切,即使她心裡有了另一個男人的身影。
“可是我……”
沐顏未說完的話悉數被南亦風的吻吞進了口中,心疼她的落淚,心疼她的掙扎,南亦風輕柔的吻住沐顏開啓的雙脣,誘惑着她的感覺。
挑逗着,舌頭描繪着她細緻而柔軟的脣線,吮吸着,讓她的痛苦和愧疚在意亂情迷下消散。
“師哥。”低喃着,沐顏回擁住南亦風的身子,承受看他激情的擁吻,身子越來越痠軟,脣上的酥麻讓她不由的呻吟出聲,忘卻了剛剛的淚水和愧疚。
“傻丫頭,你知道我愛你就好。”低喘着,看着沐顏染上情慾的面頰,那慵懶的媚態,南亦風只感覺一股熱流衝下了下腹,慾望也在瞬間僵硬起來。
“師哥,沒關係。”感覺到南亦風面容之上的隱忍,沐顏忽然嫵媚一笑,一把拉下南亦風的頭,柔潤而紅腫的脣快速的壓了上去,“師哥,我們原本就是夫妻。”而如今她也知道爺沒有死,便不會再有障礙。
喉結滑動着,沐顏的話和吻如同導火索一般,南亦風眸光暗沉而瀲灩,忽然橫抱起她的身子,向着臥房走了去,他們是夫妻,這一句話,讓他所有的矛盾在瞬間消失,她愛着自己,即使她心裡還有着軒轅冷的身影。
“看免費春宮戲也不錯嘛。”
突然戲謔的聲音響了起來,讓一旁的司徒絕驚嚇的一愣,回頭看向站在一旁嘴角噙着笑容的安陽,俊美的臉上染上挫敗,“水凝,你好歹是個公主,怎麼深更半夜的出宮?”
“不出宮,哪能看到免費的春宮戲啊。”頑劣的笑了起來,一臉色迷迷的瞅着離開的兩個身影,安陽一把拉過司徒絕的手,“如果我們繼續去偷窺,會不會被南亦風給殺人滅口啊?”
“哼哼,你說呢?”敢去偷窺大哥辦事,司徒絕一臉你死定的表情,大哥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惹惱了他,不死也殘廢。
“去了就知道。”聽着遠處屋子裡的呻吟聲,安陽不怕死的開口,隨即向着臥房走了去,禁慾這麼久,估計南亦風也不會有精力發現屋子外有人在偷窺。
“你少去攪合。”身影一動,司徒絕在安陽快要抵達窗戶前,將她的身子給拎了回來,沒好氣的開口,“公主,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如此的。”
那樣端莊賢淑的八公主,什麼時候居然會去偷窺男歡女愛,而且還一臉的好奇和坦然,絲毫沒有女子該有的羞怯和不安。
“被你大哥給刺激的。”像小雞一般被拎了回來,安陽沒好氣的拍開司徒絕的手,目光一轉,“算了,算了,我回宮去了,讓他們好好恩愛吧,等日後我小皇叔出現了,我會更加期待的。”
“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司徒絕回望了一眼遠處的屋子,慢慢的放開了對沐顏的感情,是心死也是釋懷。
司徒絕瞄了一眼安陽染着奸詐笑容的嘴角,忽然發現,他此刻和水凝倒一樣,期待着後面軒轅出現後,他們三人怎麼收場,似乎看戲也不錯。
皇宮還在戒備着,畢竟剛剛肅清穆忠天一黨,難保會有意外出現,看着防守森嚴的皇宮,司徒家不解的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安陽。
“水凝,你怎麼溜出來的?”這樣防守森嚴的皇宮,她一個公主怎麼會遛出到司徒家的。
投給司徒絕一個你很笨的眼神,安陽徑自的繞過皇宮的正門,沿着高聳的圍牆繼續往前走着,許久後,終於停下了步子,“從這裡進皇宮,沒有人會注意。”
“你爬牆?”看着安陽一身的裙裝,司徒絕感覺面容有些的抽搐,她堂堂皇翎王朝的八公主居然爬牆出皇宮。
“你那什麼眼神,我只是爬牆,也不是出牆。”懶懶的應了聲,安陽嗤笑的看着面容糾結的司徒絕,“這次就勞駕你帶我進皇宮了。”
“水凝,你真的變了。”沉默片刻後,司徒絕感慨的開口,隨後一手攬過安陽的腰,身子一個騰躍,轉眼卻已經帶着她躍進了皇宮的圍牆。
還是有輕功好啊,安陽一臉的感嘆,對着司徒絕擺擺手,“我回去了,明天早上再去找你。”
也不等司徒絕回話,安陽疲憊的打了個哈欠,她還擔心沐顏和南亦風會不會誤會,所以不放心的從皇宮溜出來,卻不曾想竟然看到夜色下激吻的兩個人,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公主。”
忽然一聲輕柔的嗓音打斷了安陽的思慮,腳步停了下來,安陽看向站在殿門口的王青柔,神色詭譎的一閃,隨後笑容滿面的迎了過去。
“青柔,你怎麼不休息,這麼晚了,還有事嗎?”隱忍下一身的雞皮疙瘩,安陽一臉關切的開口,帶笑的嘴角劇烈的抽搐着。
“公主,青柔是向你辭行的,在宮裡打擾這麼久了,青柔明天一早就想離開了。”王青柔悽楚的開口,哀傷的面容上染上一份四海漂泊的無奈和辛酸。
“走,你要去哪裡?”震驚的一愣,安陽擔憂的抓住王青柔的胳膊,“你如今一個女子帶着未滿月的孩子,你要去哪裡?”
“公主,青柔福薄,可是在宮裡已經打擾多日了。”牽強的笑着,看到安陽臉上的擔憂之情,王青柔嘴角處滑過奸詐的算計,看來公主還是同以前一樣好騙。
“不行,你的孩子是南公子的,司徒家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理。”順應着王青柔的意思,安陽一臉憤慨的開口,握緊王青柔的手,力氣之大讓她剛剛得意的臉不由的抽搐起來,公主手勁怎麼這麼大。
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力氣下,王青柔痛的抽搐的臉龐,安陽依舊一臉的憤慨,“青柔,你放心,有我給你做主,明天我就送你回司徒家,他們若敢將你趕出來,我就徹底封了司徒家!”
“公主,謝謝你!”手被捏的要碎了一般,王青雜隱忍着痛,笑的牽強的道謝。
“沒事,我只是氣不過沐顏如此的霸道,居然能這樣無視司徒家的骨肉。”終於鬆了手,看着王青柔快速將手縮回身後揉捏着,安陽努力的憋着笑,“青柔,你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親自送你回司徒家。”
“青柔告退了。”點了點頭,王青柔如同得到特赦令,看了一眼紅腫的手腕,快速的向着臺階下走了去。
瞅準時機,安陽忽然也邁步,右腳快速的絆了過去,踩上王青柔的裙襬,爲了不讓她懷疑,自己的身子也隨即一個踉蹌,向着臺階下跌了去。
“公主小心!”急切的開口,爲了搏取安陽的同情心,王青柔一咬牙,認命的拉住安陽的手,身影一換。
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臺階上兩個身影整齊的跌下了臺階,有肉墊子果真舒服。
對着天空無聲的揚起笑容,安陽隨即擔心的開口,“青柔,你怎麼樣?怎麼那麼傻呢?”
“公主,我沒事。”跌的骨頭都散架了,王青柔痛的齜牙咧嘴,卻依舊用輕快的嗓音開口,公主沒有摔倒就好。”
感動的落下幸災樂禍的淚水,安陽一臉感激和動容的握住王青柔的手,卻被她快速的抽了回去,估計剛剛她那鐵鉗一握的威脅還存在着。
“公主,我沒事,你能不能起來?”被壓的王青柔懇切的開口,公主看起來很纖瘦,怎麼壓在身上居然這麼重!
“哦,好,我立刻起來。”快速的站起身來,安陽看着痛苦的爬起身的王青柔,壓抑着爆笑,本正經的開口道:“放心,青柔,明天我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的。”
“謝謝公主,那青柔告退了。”點頭致謝着,王青柔快速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身上痛的要散架了。
這樣就溜走了,那日後王青柔不是要後悔死,看着倉皇而逃的王青柔,安陽笑着搖頭,轉身向着自己的宮殿走了去。
陰暗的角落裡,司徒絕犀利的視線凝望着已經離開的安陽,那一瞬間,他沒有看錯,分明是水凝自己故意絆倒王青柔,然後再利用玉青柔的心思,讓她充當了肉墊,這樣心機深沉的女子還是水凝嗎?
從宮裡的回稟裡,他就感覺水凝有些的詭異,她竟然和大哥一同去酒肆吃飯。
爾後在監牢裡,竟然親暱的枕在大哥的身上,更疑惑的是,此刻她竟然那樣耍心機的惡整王青柔,這還是當初那個端莊嫺熟的八公主軒轅水凝嗎?
警覺着,司徒絕神色愈加的暗沉,白色的身影快速的飛掠而過,躍上了一旁的屋檐,幾個縱身後,落在了安陽宮殿的屋頂上。
沒有聽到那細微的聲響,安陽打了個哈欠,揮退了要伺候的宮女們,徑自的倒在了牀上,大咧咧的張開手腳,呈大字狀的睡着。
不知道軒轅冷什麼時候會出來?不過這之前,還是先要好好的懲治王青柔那個惺惺作態的女人,還有凌舞蝶那個惡毒的女人。
閉眼沉思着,側目看了一眼屏風後的浴桶,安陽咧嘴一笑,先洗個澡再說,監牢裡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在牀上坐起身來,安陽快速的脫下衣裳,赤着腳向着屏風後的浴桶走了過去。屋頂之上,司徒絕神色一怔,刷的一下收回視線,白色的身影狼狽的別過頭。
那一瞬間的慌亂的聲音,讓剛要跨進浴桶的安陽迅速的警覺到了屋頂上有人。擡頭看了上去,可惜沒有輕功,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該死的採花賊,別讓她抓到了。
惱怒着,安陽快速的回到牀上,換好了衣服,再出去時,屋頂上早已經空無一人。
順着一旁的圍牆,安陽四周看來了一眼,動作迅速的爬上了屋檐,大致的找準了方向,忽然視線落在一旁的一塊玉佩上,司徒!看着玉佩上的兩個字,安陽神色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看來她小看了司徒絕的警覺,他竟然會懷疑她,而且還追蹤到屋檐上,安陽奸猾的勾勒起嘴角,握緊了手中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