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心緒浮動

淚水卻怎麼也擦不完,悲從心頭涌來,點點吞噬着破碎絕望的心扉,沐顏深呼吸着,露出一抹堅強的笑容,隨即邁開腳步衝進了雨中。

胡鬧!眉頭一皺,軒轅冷快速的走了過去,從後面一把拉住沐顏的胳膊,一首在她的上面撐起了雨傘,遮擋住風雨。

茫然的擡起頭,看着上方撐起的傘,沐顏緩慢的轉過身,對上身後軒轅冷肅殺的面容,恍然間,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之前,師哥找到她的那一瞬間。

剛剛止住的眼淚卻再一次的從眼眶裡落了下來,溼潤的滑進了衣領裡,灼熱着肌膚,淚水朦朧下,沐顏癡癡的看着眼前的身影。

糾纏的情緒一波接着一波的滾滾而來,是心痛,是情動,又或者是刻進骨髓的思念,原來有些的傷,不是忘記了,而是刻到了骨血之中,隨着血液的流淌,將嗜骨的痛苦侵染到了每一寸的肌膚。

“沒事吧?”看見她如此脆弱的模樣,軒轅冷垂下的手竟然忍不住的想擦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她一貫都是叛逆而倔強,即使新婚之夜,他那樣對待了她,她依舊是桀驁不馴的樣子,可這一刻,竟然淚落了滿面,似乎輕輕一碰,便會隨風去了。

擡起手慢慢的伸向了她的染着淚水的臉頰,忽然風大了起來,夾雜着斗大的雨點從側面吹了進來,一瞬間的冰冷溼意讓軒轅冷頃刻間恢復了理智,擡起的手迅速的收了起來。

而當冰冷的雨水落在臉上時,沐顏也迅速的擡手抹去,拭去了眼中的淚水,也看清楚了眼前男人眼眸裡的清冽之光,他不是師哥。

剛剛的脆弱在軒轅冷的視線裡迅速的褪去,轉而換上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沐顏順着軒轅冷的身子看了看他的背後,停着的馬車應該是冷王府的。

“王爺,你怎麼會在這裡?”沐顏不解的開口,剛剛的情緒在瞬間收進了心頭,快的讓人以爲只是風雨之中的錯覺。

“路過。”冰冷的語調,軒轅冷側過身,站在了沐顏身旁,“回府。”

“是。”終於不用淋雨了,脆生生的開口,沐顏側過頭對着軒轅冷感激一笑。

她的頭?站到了她的側面,軒轅冷這才發覺她的耳朵上有着殷紅的血跡,而墨黑的發間,鮮血已經粘溼了頭髮,暗紅的依舊滲着血絲。

跨了一大步,雨水倐的淋了一身,沐顏冷的一陣瑟縮,快速的回過頭,卻見軒轅冷依舊撐着雨傘站在原地。

“王爺?”雨太大了,沐顏喊了一聲,纖瘦的身子再一次的縮回了他的雨傘下,視線不解的迎上軒轅冷冰寒的目光,他在看什麼?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頭怎麼了?”軒轅冷低聲的開口,視線依舊落在她的發間,派去監視穆丞相府的人回來,穆忠天匆忙的上了馬車。

他正好在半路上,所以也就繞了過來,卻看見大雨裡絕然而去的馬車,而她卻一個人站在風雨飄搖下的屋檐旁避雨,那樣茫然無措的樣子,讓軒轅冷明白穆忠天傳言裡愛女有佳,根本就是一個謊言。

“頭?”他不說,她倒是忘記了,沐顏擡起手往着痛處摸了一下,白皙的掌心上留下了點點的血跡,眉頭一皺,想了起來,一定是剛剛被穆忠天扯着頭髮壓在凳子上時,蹭到了木板上的鐵釘,難怪那時她感覺很痛。

“流血了。”懊惱的嘟喃着,沐顏將手伸進了雨中沖掉了沾上的血跡,“沒事,不小心蹭破了皮。”心裡卻已經將穆忠天罵了個遍。

“籲……”忽然路上一輛馬車慢慢地停了下來,趕車的侍衛快速的跳下馬車,對着軒轅冷恭敬的開口,“王爺。”

“小皇叔。”簾子掀了起來,軒轅琅月快速的探出頭,掃了一眼風雨下的兩人,“小皇叔,你來接小皇嬸的?”

“路過。”簡單的帶過,軒轅冷望了一眼嘴角染笑的軒轅琅月,知道他眼中的揶揄,淡淡的開口,“你回宮吧。”

“小皇叔,我也一身溼透了,回宮還有段距離,去小皇叔那裡換身乾淨的衣服。”軒轅琅月清朗的開口,笑容和煦裡有着調侃的餘味。

“九兒,下車,我們和你家小姐一起回王府。”對着馬車裡失神的小丫鬟開口,軒轅琅月結果侍衛撐起的雨傘,率先的走了下去。

王府寬敞的馬車裡,幾人相繼坐好,馬車顛簸的在雨中急馳,九兒目光從下了馬車一直盯着沐顏,確定她沒有任何的傷害後,慘白如紙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可惜因爲坐在了沐顏的另一邊,九兒縱然看得再仔細,也察覺不到沐顏的另一邊的頭上,被鐵釘蹭破了皮,還在滲着血。

“小皇嬸,你怎麼會遇見小皇叔的?不是穆丞相送你回王府的嗎?”軒轅琅月溫和的開口,目光落在沐顏身上,可與光卻瞄向冷漠無語的軒轅冷身上。

其實小皇叔是父皇最小的弟弟,比他也只大了六歲而已,可皇家的輩分不能亂,所以從小到大他就一聲聲小皇叔喊了過來,其實在軒轅琅月的印象中,他更像一個大哥,而不是長一輩的人。

再一次的提到穆忠天,沐顏神色一驚,一旁的九兒更是一陣瑟縮,連軒轅冷淡漠的眸子都波動了一下。

“沒什麼,半途遇到王爺了,所以就順路回來了。”沐顏輕聲的開口,穆忠天的話再一次的響在了耳邊,他竟然讓她跟着軒轅冷去江南,就算她想去,他會帶她一起去纔怪!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是小皇叔半路攔下的。”低低的笑着,軒轅琅月意味深長的開口,瞄到一旁軒轅冷那冷肅緊繃的面容後,嘴角的笑意愈加的濃烈。

附和的乾笑一聲,沐顏也很想知道軒轅冷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可目前最棘手的卻是她如何和他一起去江南。

懊惱的搖了搖頭,沐顏聳拉下腦袋,卻不曾想這一動作,卻讓她頭上的傷口落在對面軒轅琅月的目光裡。

“頭怎麼了?”定睛一看,卻發現那異常的暗紅色卻是殷紅的血液染在發上,錯愕一怔,軒轅琅月快速的側過身子,擡手撫過她的發,指尖上果真是點點的血跡,“別動。”

“喂,你放開了。”身子瞬間被軒轅琅月包裹住,頭被他的大手輕柔的壓在了他的懷抱裡,沐顏尷尬的開口嚷着。

可不曾察覺到姿勢曖昧,軒轅琅月一手固定住沐顏的頭,一手快速的拿過九兒剛剛給她擦拭雨水的帕子,動作輕柔的擦着發上的血跡,撥開粘住的髮絲,露出個圓形的傷口,卻是被尖銳的東西扎破了皮。

“傷口怎麼來的?”嗓音不自覺間低沉下來,軒轅琅月拿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滿滿的敷在了傷口上,一臉不悅的開口詢問。她難道就不知道要照顧好自己嗎?看來冥幽的提議是對的,她是應該學點武功。

軒轅冷目光不由的一沉,看着親暱的替她上藥的軒轅琅月,那股異樣的感覺從胸口溢了出來,琅月怎麼了?竟然對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如此關心。

“下馬車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下,蹭到了馬車上的鐵釘上。”他終於鬆了手,沐顏快速的坐直了身子,眼珠一轉,清脆的回答。

一旁九兒神色蒼白的咬着脣,一定不是這樣的,一定是老爺弄的,愧疚不安的垂下頭,九兒絞着手指,她應該跟着小姐一起走的,即使不能保護小姐,也可以陪在她身邊啊。

“滑倒的?”軒轅琅月目光犀利的掠過九兒慌亂的樣子,從她坐上穆丞相的馬車時,這個小丫鬟就一直不對勁,剛剛看到自家小姐受傷,她不是震驚,而是擔憂和愧疚的神情,這說明她根本就知道她家小姐會受傷一樣。

“是滑倒的。”

沐顏張嘴剛要開口,一個冰冷而低沉的聲音在同時響了起來,軒轅冷寒聲的應了一句,也因爲他的話暫時打消了軒轅朗月的疑慮。

“這麼大的人了,下個車也能摔倒。”掃了一眼她溼透的裙襬,也因爲軒轅冷的話,軒轅琅月無奈的開口,目光溫和裡有着微微的無力感。

順利過關,下了馬車,沐顏快速的行禮,拉着九兒向着自己的院子跑了回去,雖然不知道軒轅冷爲什麼會那樣說,不過至少瞞過了軒轅琅月,否則以他那同情心氾濫的趨勢,恐怕不調查出個結果是不會罷手的。

“小姐?”進了屋子,關上門,隔開了外面的風雨,九兒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隱忍着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小姐,九兒沒用,讓小姐又受苦了。”

怎麼又下跪了,沐顏兩眼一翻,無奈的坐在牀上,“九兒,你起來了,又不是你的錯,還有你今天表現很好,終於記住了我的話,以後也要這樣,千萬不能大驚小怪,否則軒轅冷和軒轅琅月都會起疑心的。”

她還真擔心九兒看到她受傷,一哭,然後被軒轅冷那肅殺的樣子一吼,什麼都說出來了,這樣一來,讓軒轅冷對穆忠天起了戒心,到時候她的日子更艱難不說,還會第一個連累姨娘遭殃。

“九兒伺候小姐換上衣服。”抹着淚水,九兒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快速的服侍着沐顏換上乾淨的衣服。

入夜,大雨終於停了下來,沐顏看了一眼睡下的九兒,不放心的點了她的昏睡穴,這才向着屋子外走了去,冥幽今天來教她功夫,看來她不能出去將鬼單送走,只好等明天再想辦法了。

站在夜色下,等待片刻後,一抹黑色的身影瞬間從圍牆外躍了過來,依舊是黑色的勁裝,銀色的面具,冥幽淡漠的掃過站在樹下的沐顏,走了過來,“開始吧。”

學就學吧,雖然她早就會這些基本的功夫,而着身子骨有事練武的奇佳骨骼,不學還真是浪費了。

折下樹枝,冥幽身影站定,緩慢的舞了一套劍法,雖然動作是刻意的緩慢,可那劍招下的犀利,那咄咄逼人的強硬招式還是讓沐顏一驚。

以往師傅和師哥教給她的劍招都是以輕盈靈巧居多,招式裡也是防守比攻擊多,可今日一見他的劍法,沐顏才明白了劍術的博大精深,竟然可以有着如此凌厲而強勢的攻擊,如果加上雄厚的內力,着看似簡單的劍招,確實最厲害的殺人手段。

屏除了一開始隨意雪雪的態度,熟練的記下了他剛剛舞動的身法,沐顏接過冥幽手裡的樹枝快速的舞動起來。

可因爲身子骨缺少鍛鍊,所以動作有些欠缺,再加上沐顏刻意的收斂,所以一套劍發下來,卻也像個初學者般的稚嫩生疏。

夜色下,她白色的身影重複着他的招式,冥幽面具下的臉龐震驚的愣了愣,果真是個習武的奇才,以她的資質,三年之後,劍術在江湖中絕對是佼佼者,可惜內力欠缺,不過即使這樣,十年,或許八年,冥幽怕自己已經不是她的敵手。

那利落的步伐,枯死的樹枝在她手中彷彿多了靈魂一般,舞動着,一招一式都是精髓的貫穿,讓他一時間居然震驚她的修爲,可以領悟的如此的透徹不說,竟然看了一遍,就可以臨摹到八分的功力。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沒有內力,知道她雖然骨骼奇佳,可身子因爲沒有練過,肌肉有些的鬆弛,柔韌度也不夠,他會以爲她絕對是一個身手一流的高手。

半個時辰後,抹去頭上的汗水,笑容璀璨,沐顏轉過身看向一旁沉思的冥幽,“如果被冷王爺看見了可怎麼辦?”

一番動作下,雖然身子有些的痠痛,可這樣的痛也讓她突然想到了最現實的問題,這裡可是冷王府,如果被軒轅冷知道她在習武,估計會殘暴的挑了她的手筋腳筋,讓她一輩子安分地待在牀上。

“放心,我已經派人在各個路口看守着,如果有人接近院子,他們會通知的。”看來除了身子骨奇佳,她心思也夠縝密,冥幽沉聲的開口。

走過來,指點着她剛剛欠缺的地方,有事一個時辰過去了,冥幽消失的那一瞬間,沐顏敏銳的捕捉到四個身影在同一時間隨他而去了,看來他真的拍讓你在四周秘密看守着,可到底爲什麼呢?

對她這樣一個不認識的陌生女人,甚至是傳言裡歹毒無比的女人,他竟然親自教她武功不說,甚至還大費周章的派人看守在四周,防止被軒轅冷察覺,真的很奇怪,軒轅琅月對她會不會太好了一點?

茫然的搖着頭,沐顏向着屋子走去,不管了,先睡一覺倒是最實際的,以後恐怕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她去面對。

王府裡忙碌着王爺即將出行的一切,雖然軒轅冷出行很簡單,可因爲朝中諸多的事情需要交代,所以這幾日,王府確是人影不斷。

窩在角落裡曬着太陽,看着那行色匆匆的衆人,看來傳言還真不能相信,都說冷王爺手中無權利,可如今看來他一個王爺的頭銜下,卻是整個朝廷裡最有權利的那一個,否則不會要去江南一趟,有這麼多的人和事都需要他去交代。

趁着軒轅冷無暇顧及到,沐顏決定將手中的鬼單送出來,貓着腰,從拐角裡一步一步的向外退了去,一雙眼迅速的瞄了四周,沐顏隨即快速的從側門溜了出去,動作迅速而利落。

不遠處樓上的窗畔,看這一瞬間躲過丫鬟小廝而溜走的身影,軒轅冷無奈的收回目光,她動作倒是迅速。

“鐵忠,阿絕要是來了,讓他在這裡等我。”軒轅冷沉聲的開口,身影迅速的掠過,向着溜出門的沐顏追了過去。

昨日大雨,穆忠天竟然會特意繞去了她那裡,看來穆忠天派人盯着她的行蹤,冒雨而去,必定是交代了她什麼。

而如今,他要下江南,看來穆忠天交代的必定和他去江南的事情有關,只是不知道她今天又出去做什麼?

從第一次溜出王府大門的時候起,沐顏就敏銳的察覺到身後跟蹤的人,所以一旦有事,她也不再從圍牆翻出去,防止她在一旁購置的小屋被人察覺,而是選擇光明正大的從後門溜了出來。

街上很熱鬧,憑藉着步伐的輕盈,幾個縱身,穿插在人羣裡後,沐顏悄然一笑,躲避開跟蹤的人,將手中的鬼單連同一片折斷的金葉子和銀票擲進了酒肆掌櫃告訴的土地廟裡。

現在就等着消息了,悠閒一笑,沐顏晃着步子,尋思着去江南的辦法,軒轅冷那裡是不指望了。

而軒轅冷是和司徒絕一同去江南,難道她要去找司徒絕那個罪魁禍首,求他帶她上江南?沐顏甩了甩頭,司徒絕那個禍害絕對不會答應的。

八公主!眉宇間染上一絲笑意,想到了唯一的人選,沐顏狡黠一笑,向着司徒家快速的走了去。

司徒家來過兩次,一次是滿心歡喜陪着師哥來見他的家人,第二次,卻是傷心欲絕而來,悲痛絕望而去,洞房花燭,清幽的四個字,斬斷了她和師哥十多年的感情,一切都晚了,晚了,沐顏輕揚起苦澀的笑容,再回首,已是情斷人離。

剛出門,卻撇見一個身影站在圍牆外,司徒絕大步的走了過去,卻見他生厭痛絕的女人正一臉哀傷的看着司徒家的大宅,那悽楚而悲傷的面容,那淡漠到絕望的一縷微笑震撼着他一貫用三漂浮的心緒。

“你在這裡做什麼?”心緒移動,司徒絕瞬間一愣,恢復了慣有的懶散,斜睥着牆邊的沐顏。

“你管我!”眉頭一挑沐顏一記白眼直接瞪了回去,側過身,看着走過來的司徒絕,“八公主在嗎?”

“你做什麼?”司徒絕警覺的開口,一首鉗制住沐顏的手腕,語氣一冷,目光裡多了份陰寒的凌厲,“你又想對八公主做什麼?”

她的手腕這輩子是不指望好了!腕上一痛,沐顏挫敗的將目光從手腕上看向寒氣逼人的司徒絕,腿高高的擡起,暗自一個用力,拍的一聲重重的踩了下去。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腳趾一痛,司徒絕陰寒的臉在瞬間轉爲痛苦的哀嚎,怒火沖沖的瞪着眼前惡毒到極致的女人!這是第二次他被人踩了!第一次是那個莫名其妙的江湖女人,這一次是這個可惡的女人!

“痛?你也知道痛啊?”揉着手腕,沐顏啐聲開口,“你捏我的手,我難道不會痛嗎?”

“你!”目光掠過她烏青的手腕,司徒絕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手青成這樣?

“你什麼?”示威的揚起拳頭,沐顏徑自的向大門口走去,她可是來找八公主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站住!”擦肩而過的瞬間,司徒絕再一次的伸過手,不過卻是動作輕柔的抓住沐顏的手,而避免了抓到她受傷未愈的手腕,“你找八公主做什麼,說清楚!”

回過身,看着糾纏不休的司徒絕,沐顏很想一拳頭揮過去,如果她的功夫比他厲害的話,“我找八公主是我和她的事,幹嘛要和你說?”

路邊不時有行人走過,而好奇的目光也偷偷的瞄向一旁糾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司徒公子就是風流,大清早的就有姑娘找上門來。”

“那女人肯定是覬覦司徒家的產業,纔會對司徒公子糾纏不休。”提着籃子的小婦人嫌惡的開口,目光裡滿是嫉妒之色。

“就是。”一旁的女人隨聲附和着,指着沐顏嫉妒的輕啐道:“看她穿的像個大家閨秀,還不是大清早的來糾纏司徒公子,不知廉恥,簡直丟我們女人的臉。”

“看,那又是愛慕司徒公子的女人。”指指點點的聲音越來越大,而女人都是譏諷而嫉妒的目光,至於另一邊路過的男人們,則是羨慕的看着美人在側的司徒絕。

“唉,人長得好看,家裡又富有,難得那麼貌美如天仙的女人也能拐到手。”一男人搖頭嘆息着,想起家裡的黃臉婆,目光裡更是羨慕不已。

“有辱斯文!”一秀才經過,輕蔑的一瞪眼,可那目光卻是捨不得從沐顏嬌豔的臉上移開。

“好人家的女子都被這些人給帶壞了。”揹着鋤頭,一老農嘆息的只甩頭,想到家裡至今未娶到娘子的光棍兒子,看向司徒絕的眼中更是厭惡三分。

“本公子調情關你們什麼事了?”被瞪的極其無辜,司徒絕優雅一笑,忽然攬住沐顏的肩膀,挑釁的掃過眼前一羣氣憤填膺的男人。

隨着司徒絕的親密一摟,一旁的嫉妒的女人們瞬間嚴重迸發出兇光,活像要將沐顏扯下來,而讓自己靠在司徒絕的身邊。

“看什麼看,嫉妒啊,回家找你們相公去。”接受者眼前一干憤怒的眼神,沐顏揚脣一笑,第一次和司徒絕統一了意見。

“不知廉恥!”

“下賤!”女人們尖銳的開口。

“本姑娘喜歡,你們管得着嗎?下輩子你們投胎重新長一副好面容,再來說這話。”不怒而笑,沐顏脆生的開口,回挽住司徒絕,輕蔑一笑,“我們進去,不要理他們!”

“是啊,風花雪月的時間浪費在這裡做什麼。”極其的配合,司徒絕親暱的攬着沐顏的肩膀,薄脣含笑,優雅的擁着沐顏進了司徒家大宅。

“公子,你不是出門嗎?”見到進來的司徒絕,一旁的小廝疑惑的開口,目光錯愕的看着自家公子懷抱裡攬住的小姐,好美的小姐,和八公主有的比。

順着小廝的目光,司徒絕和沐顏同時回過神,看了一眼彼此間的親密姿勢,隨即眉頭一皺,倐的一下,二人同時跳開,一臉嫌惡的拍着身子。

司徒絕沒好氣的看着比他動作還誇張的沐顏,想起剛剛外面女人尖酸刻薄的話,再想起剛剛在圍牆外,她一臉暗淡絕望的神情,心沉了一下,她那受傷的表情真的是因爲他嗎?

畢竟曾經傳言,她非他不嫁,雖然他也查了,可實在是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非他不嫁,可今日,看到她那暗淡無波的眼眸,那死寂哀傷的面容,司徒絕忽然感覺肯定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被他盯的毛骨悚然,沐顏防備的開口,“我不是找你的,我去找八公主。”

逃離似的背影,纖瘦而單薄,她真的是那個歹毒而惡毒的穆家千金?司徒絕目光悠遠的看着跑去的沐顏,心緒慢慢的波動起來。

修葺一新的院落,華貴而不失雅緻,可因爲少了住在這裡的主人,幽靜裡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哀傷。

琴聲悠揚而纏綿,似乎訴說着無盡的仇怨,沐顏腳步一頓,遙望着亭臺下黯然撥弄的軒轅水凝,忽然之前的怨恨慢慢的消融,她何嘗不是無辜之人?

師哥在聽聞她的死訊時,竟然要自斷經脈,隨她而去,這一生,八公主怕是永遠無法得到師哥的關心了,可那一紙聖旨,那董家數百條的人命,卻硬生生的將她和師哥分開了。

天意弄人,還是有緣無份沐顏清幽的嘆息一聲,向着亭子走了過去,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軒轅水凝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回頭,意外的看着走過來的沐顏,“小皇嬸。”

“叫我沐顏就好了。”低聲的開口,沐顏懶散一笑,“反正我和你也一般大。”

“沐顏。”回給沐顏溫柔的笑容,軒轅水凝站起身來,越過沐顏的肩膀,看向一旁戒備的司徒絕,明瞭他眼中的防備之意。

可她卻在見到她的第一面時,就感覺她和傳言裡的不一樣,那敏銳的感覺是在皇宮這個深不見底的高牆大院裡培養出來的。

雖然一開始她對自己很冷淡,可軒轅水凝卻忍不住的想和她親近,似乎她身上有着她不具備的活力和開朗。

“你跟過來做什麼?”沒好氣的開口,沐顏轉過身,瞪着一臉戒備的司徒絕,“你剛剛不是要出門嗎?”

“現在不出去了。”司徒絕眉頭一挑,懶懶的笑着,依靠在涼亭的柱子上,斜睥着沐顏,涼涼的開口,“你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家?”看她那氣勢,活像要趕他出門似的。

“八公主,我們去你屋子裡說話。”沐顏回給司徒絕一個惡狠狠的笑容那個拉過軒轅水凝的胳膊,脆聲的丟下話,“男女有別,叔嫂避嫌,八公主的閨房可不是你能進的。”

不愧是皇家的公主,雅緻的閨房佈置的格外的,放眼看過去,一件件尋常的東西,卻是價值連城的真品。

目光一怔,落在屏風旁的牀上,蠶絲棉被下,兩個枕頭整齊的放在牀頭,眼中一痛,心頭隨之瑟縮着,師哥終究是別人的相公了,即使他不曾睡過這張牀。

“喝茶。”揮退了跟隨的丫鬟,軒轅水凝將熱茶遞了過來,目光柔和的看向沐顏,“不知道小皇嬸找我有什麼事?”一時還叫不慣她的名字。

“是有事想請你幫忙。”沐顏猶豫着開口,可惜一想到姨娘,也只能找她幫忙了,“我聽說軒轅冷,哦,我是說王爺要去江南,你也知道他對我就像對仇人一般,所以我想請公主幫忙,讓我可以隨王爺一同去江南。”

“她喜歡上你了?”隔壁房,司徒絕調侃的笑着,曖昧的瞅着面色冷漠的軒轅冷,果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前些時候還揚言,非他不嫁,一大早也神色悽楚的看着司徒家的大宅,這會卻想盡辦法要跟着軒轅去江南。

“閉嘴。”冷言的開口,軒轅冷神色複雜的看着窗外,原來這就是穆忠天的目的,讓她跟着他一起去江南,那到底是爲了司徒家生意上的敵手,還是爲了即將舉行的泰山武林大會。

“你要去江南?”軒轅水凝疑惑的一怔,以她的感覺,她對小皇叔可都是能避就避,能閃就閃,居然會主動提出一起去江南。

困難的吞了吞口水,想起軒轅冷那張冷酷無情的面容,沐顏就想躲避三分,可惜啊,笑容有些許的糾結,隱忍着要嘔吐的慾望,沐顏深情的開口,“既然結爲夫妻了,總不能一輩子水火不容吧。”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讓父皇下旨,讓你們一起去江南的。”笑容裡多了份明瞭,軒轅水凝誠摯的開口,溫柔的拍了拍沐顏的手。

“比起我,你要好多了。”至少她還能天天見到小皇叔,而她卻是夜夜獨守空閨,上次夜宴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是嗎?”沐顏掃了一眼手腕上的傷痕,比起她,她可是水生火熱中,師哥就算冷漠,卻從不動手打女人,可那軒轅冷沒有那麼好的風度。

隔壁屋子裡,司徒絕笑的愈加的璀璨而奸詐,同情的拍了拍軒轅冷的肩膀,“幸好你事先知道了,直接去皇上那裡拒絕掉,否則這一路,你就不能安生了。”

“我會帶她一起去江南的。”深思的開口,軒轅冷冷峻的面容裡有着算計的精明,這麼多年了,他雖然也防備着穆忠天,可到如今,卻沒有抓到他的任何的把柄,他在朝爲相這麼多年,圓滑奸詐,手握重權,卻也不偏不倚,他到底有什麼陰謀?

“帶她去江南?”錯愕的開口,司徒絕笑容僵直在臉上,目光犀利的鎖住軒轅冷死寂無波的眼眸,正色的開口:“軒轅,你在計劃什麼?帶上她,你難道忘記了你要去清塵山,你不怕她再一次對她下毒手嗎?”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提到心愛的女人,軒轅冷神色一沉,凝重了多了份陰暗,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她一絲一毫!

軒轅很奇怪?司徒絕收斂了剛剛的嚴肅,又恢復了一貫的閒散笑容,朗聲道:“看來這一路要雞飛狗跳了。”

可爲什麼這一刻,他忽然有些的慶幸可以和那歹毒的女人鬥嘴,看來他真的有些的不正常。

皇宮

“小皇嬸,我們在御花園等一會,父皇正在忙。”軒轅水凝同沐顏一同走向了精緻獨特的林苑,揮退了伺候的宮女,軒轅水凝自行泡着茶,動作優雅而嫺熟,“其實小皇嬸,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覺你和傳言的不一樣。”

“什麼?”沐顏一驚,被茶水嗆的直咳嗽,一手快速的拍打着胸口,這樣一個如水般的公主,居然能一眼看出她的不同!

“小皇嬸,你沒事吧?”但有的看了一眼咳得滿臉通紅的沐顏,軒轅水凝快速的遞上了巾帕。

“沒事,死不了。”終於順了氣,擦着嘴角的茶水,沐顏輕聲的開口,轉移話題的道:“公主,你說皇上會答應嗎?”

“放心,有我在,父皇一定會答應的,他最疼我了。”輕柔的笑着,軒轅水凝想起自己慈祥地父皇,所有的子嗣裡,父皇最疼愛的是她,最器重的是太子哥哥,最寬容的是三哥。

“不知羞。”清朗的笑聲傳了過來,軒轅琅月微笑的看着自己關愛多年的妹妹,對上沐顏依舊泛紅的面容,錯愕道:“小皇嬸發燒了嗎?臉怎麼這麼紅。”

“我沒事。”額頭上多了溫暖的掌心,沐顏一怔,隨即撥開軒轅琅月的手,“喝茶嗆到了。”

格格的笑出聲來,看着擔憂的太子哥哥,軒轅水凝搖了搖頭,“太子哥哥,小皇嬸真的只是嗆到了。”

“嗆到的?”軒轅琅月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喝個茶居然能嗆的滿臉通紅,真有她的。

聽着耳邊毫不客氣的笑聲,沐顏掀起眼皮,沒好氣的嘟喃,“有這麼好笑嗎?”居然拿她當笑話。

“我就說小皇嬸和傳言的不一樣。”看着沐顏氏族孩子氣的樣子,軒轅水凝格格的笑着,“小皇嬸看起來就像——”

“沒長大的孩子。”軒轅琅月和軒轅水凝同時開口,默契的對看一眼,隨即都笑了起來,她的動作、表情,不管怎麼看都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太子,公主,皇上有旨意,准許冷王妃隨行去江南。”一旁的太監快速的走了過來,對着身份尊貴的三人恭敬的開口。

“你要去江南?”軒轅琅月不解的看向沐顏,沉思的開口,“還是不去爲好。”以小皇叔對她的仇視,這一路,怕是少不了折騰。

“不對,應該去的,太子哥哥,要不你也一同去江南吧,一路上你可要保護好小皇嬸,不要被小皇叔欺負了。”

軒轅水凝期望的看向軒轅琅月,如果太子哥哥一同去,她就放心不少了,整個皇宮裡,就屬太子哥哥最溫和寬容,而且他對小皇嬸有着同自己一樣的感覺,這樣一來,就真的不用擔憂了。

“父皇身子一日差於一日,我這邊有太多的事情,分不開身。”軒轅琅月溫和的臉上染上了擔憂,目光再次看向沐顏,“小皇嬸,你還是不要去了。”

沐顏還未來得及開口,遠處的小太監卻再次的跑了過來,“回稟公主,皇上宣公主去上書房。”

送走了軒轅水凝,向冷王府的方向走着,一路上,軒轅琅月依舊不放心的遊說着沐顏,“小皇嬸,你真要一起去江南?”

“是啊,你不用再勸了。”沐顏有氣無力的開口,爲什麼他和軒轅冷的性格差了那麼多,一個冷酷到無情冷血,一個卻是連她這個傳言惡毒兇狠的女人都關心有加。

“可你對雅悠的事情,小皇叔是不會忘記的。”這纔是他真正擔心的地方,這一行,回途他們會去清塵山,這樣一來,她如果再刺激到雅悠,小皇叔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知道。”沐顏懶散的應了一聲,她比較擔心的是穆忠天讓她跟着軒轅冷到底有什麼目的?

“小皇叔。”剛要繼續說,卻見門口站的頎長的身影,軒轅琅月隨即停下話,而一旁的沐顏正思慮着,不曾察覺到身前的人,腳步依舊,直接的向着站在一旁的軒轅冷撞了過去。

“啊?”摸着鼻子,一擡頭,對上軒轅冷淡漠的面容,沐顏退了退身子,既然要跟着他去江南,不卑躬屈膝都不行了,“王爺。”

“恩。”冷冷的應了聲,軒轅冷將視線落在一旁的軒轅琅月身上,“你怎麼來了?”

“父皇有旨意,讓小皇嬸陪着小皇叔一起去江南,所以我就順便過來了。”溫和的開口,軒轅琅月餘光掠過小皇叔的面容,卻是一片冰霜凍結的冷麪,看不出情緒。

沐顏急切的擡起頭,探詢的軒轅冷的意思,可對上他死一般沉寂的面容,懊惱的一愣,他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琅月,你回宮去,你和我近來。”軒轅冷沉聲的開口,轉過身,修長的身影向大門口走去,一瞬間,那壓抑的強勢氣息也隨着他的離開而消失。

甩着頭,沐顏認命的跟着軒轅冷的背影,大概又少不了一頓責打,不過皇上都已經下了旨意,軒轅冷估計再不願意也沒有辦法。

書房。

軒轅冷徑自的坐了下來,而一旁沐顏則收斂了以往的囂張,耷拉着腦袋,安靜的站在一旁,餘光不時的瞄着面無表情的軒轅冷,暗自詛咒着,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到底要這樣悶到什麼時候。

“你要和我一同去江南。”軒轅冷突然的開口,犀利的目光鎖住眼前地垂下的腦袋。

“是。”有氣無力的應了一句,沐顏憋屈的開口,“還請王爺答應。”

“爲什麼先去找八公主,請下聖旨?”語調微微的低沉,似乎壓抑着不悅。

“怕王爺不答應。”他當她是犯人審問嗎?沐顏扁扁嘴,心裡將軒轅冷暗自詛咒了上百遍,要不是爲了姨娘,她看都不看他一眼,誰會陪着他去江南,簡直是找罪受。

“如果本王不答應呢?”

“皇上下了聖旨你敢不答應?”尖銳的反駁着,沐顏氣呼呼的質問,“你難道敢抗旨不成?”

冷笑一聲,軒轅冷站起身來,斜睥着昂起頭,氣憤不已的沐顏,忽然擡手鉗制住她的下頜,一字一字的開口,“本王就是抗旨了!”

“你?”對上他冷硬的面容,沐顏氣結的說不出話來,他偏偏抗旨意,她能拿他怎麼辦?他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是太子的親叔叔,是普天之下身份尊貴的冷王爺,她能拿他怎麼辦?

忽然悲從心中來,想起一紙聖旨下,師哥離他而去時,她的絕望悲哀,想起暗夜裡,師哥知道她死訊時那死灰般的眼眸,那決絕殉情的悲痛面容,是啊,一紙聖旨,他可以違抗,可師哥卻不行。

委屈着,淚水在眼中打轉,沐顏倐的側過頭,不願讓任何人看見她的脆弱,可磚頭的瞬間,滾熱的淚水還是滴在了軒轅冷的手背上。

她哭了?軒轅冷冰寒的面色一怔,掃了一眼手背上的淚水,神色複雜的閃了閃,沉聲道:“你爲什麼去江南?”

又是這個問題,沐顏迅速的擡起頭,抹去臉上的淚水,不安的蠕動着嘴巴,低如蚊蠅般的聲音響了起來,“自然是夫唱婦隨,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什麼?”軒轅冷語調一僵,她把他比喻成畜生就?冷硬的臉孔僵直着,軒轅冷扭曲的開口,“隨行帶女眷不方便,你就充當丫鬟吧。”

“丫鬟?”沐顏還掛着淚水的臉困難的糾結着,企圖從軒轅冷的臉上找出任何一點玩笑的意思,可惜那剛硬冷漠的五官上除了冷冽還是冷冽,扁扁嘴,低聲的應下,“丫鬟就丫鬟吧,可是王爺,我可先說好了,我可什麼都不會做。”

雖然她不是真正的穆家千金,可淡出她也是師哥寶貝的小丫頭,雖然在山上,可她依舊什麼都不要去親自動手的,師哥都會安排的很妥當,師哥,再一次的想到那刻進骨血之中的面容,沐顏悲傷的別開目光,“王爺,我下去了。”

深秋的院子在日光下依舊顯得很蕭索,枯黃的樹葉在風吹下,緩緩的飄離了枝頭,昂起頭,逼回眼中那險些落下的淚水,沐顏對着空曠的天際揚起大大的笑容,曾經的沐顏已經死了,已經葬在了紫莨山下,而今的她只是穆家的千金,冷王府的王妃罷了。

靜靜的凝望着天空,直到風吹乾了眼角的溼潤,沐顏這才輕笑的揚起嘴角,邁步向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頎長的背影站在窗戶邊,凝望着漸漸走遠的纖瘦身影,秋風吹起那白色的衣裳,飄逸之下,竟然帶給他一股莫名的哀傷。

他的眼眸裡總是不經意間露出一股死寂的沉痛,那樣的眼神他很熟悉,在雅悠遭受了那樣的痛苦後,他在雅悠的眼中就看見了那股生無可戀的孤寂。

可爲什麼在她的眼中,他竟然也感覺到了那沉重的化不開的愁,壓抑着,似乎連他的心緒也開始波動了。

陰影下的冷硬五官在疑惑的糾結後,慢慢的轉爲冷漠的平靜,不管如何,他會先查出雅悠的事情到底是她所爲,還是穆忠天所爲,而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害過雅悠的兇手,絕對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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