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軒轅冷從外面走進來時,就看見了屋子裡的這一幕,犀利的目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三個人,風無心會在這裡他也不奇怪了,阿絕,軒轅冷更不會覺得疑惑,可是她這樣坐在地上的模樣,卻讓軒轅冷犀利的目光裡閃過一絲深沉。
大步的走了過去,在南亦風和司徒絕疑惑的目光裡迅速的抱起沐顏單薄的身子,向着牀邊走了去,不出意外的,看到她的腳踝處的傷口因爲剛剛的動作而再一次的裂出血絲來。
冷凝的面容此刻又深沉了幾分,軒轅冷擡頭看着有些意識渙散的沐顏,關切的道:“腳不能下牀。”
不等沐顏答應,軒轅冷頭也不擡的拿出懷抱裡的金瘡藥,看了一眼失神的風無心,忽然開口道:“風宮主,內子要上藥了,還請宮主迴避。”
沐顏倏地擡起目光,而聽到逐客令的南亦風不發一言的向門外走了去,人皮面具下的面容緊緊的糾結在一起,爲什麼再一次聽到軒轅冷那霸道的稱呼時,他竟然又一次的感覺到憤怒。
可即使這樣不發一言的離開,他卻敏銳的感覺出身後那一道探詢的視線,那目光裡的溫度讓南亦風莫名的化解了那鬱結之氣,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去。
“軒轅,你給小丫鬟上藥吧,我也回屋子去了。”從一開始到現在,她的視線追隨的竟然是風無心的身影,司徒絕苦澀一笑,回眸看了一眼沐顏,朗聲打趣道:“小丫鬟,好好養着腳,否則三日後的比武大賽你怕是沒機會出現了。”
終於回過神,目光聚集的落在司徒絕的臉上,沐顏牽強一笑,“放心好了,我纔沒有那麼嬌弱,三天不到就可以下牀了,啊,啊,爺,你輕點。”
大話說的太滿,當軒轅冷手指碰到傷口的時候,沐顏卻忍不住的叫了起來,剛剛跌坐在地上似乎都沒有此刻那麼的痛。
“誰讓你下牀的!”語氣有些的冷厲,夾雜着隱匿的關心,軒轅冷冷幽的視線掃了一眼面容皺成一團的沐顏,再次動作輕柔的上着藥。
“阿絕,風無心爲什麼會在這裡?”軒轅冷忽然的開口,餘光若有所思的瞄向沐顏那一瞬間緊繃而起的面容,他猜測的果真不錯,看她的樣子,她肯定認識風無心,能讓她那樣趴在他身上痛哭的人怕是她喜歡上的男子吧。
“沒什麼,等你上好藥,我們出去再說。”司徒絕苦澀的笑着,在南亦風離開後,也向着屋子外走了去。
身後的牀上,沐顏挫敗的一瞪眼,她就知道她和司徒絕八字不合,明明她也想知道爲什麼師哥會出現在這裡,可他竟然要和軒轅冷到外面去說。
軒轅冷動作迅速的上好藥,瞄了一眼沐顏那氣惱的面容,忽然擡手按住沐顏的肩膀,“你認識他。”不是疑問卻是肯定。
“有這麼明顯?”疑惑的一愣,沐顏直愣愣的目光對上軒轅冷那肯定的眼眸,連他都看得出她異常的表現,爲什麼師哥卻一點沒有發覺。
“他,他是你心儀的人。”軒轅冷再一次的開口,低沉的嗓音裡有着苦澀蔓延上來,在瞄到沐顏那酸澀的視線時,刷的一下避開了眼光,當在林子裡,她那樣痛苦失聲的趴在風無心的懷抱裡時,他就有着肯定,她不但認識風無心,而且還喜歡着他。
一時間沐顏沉默下來,低眸看着自己包裹好的腳踝,嘲諷的一笑,“他不認識我了,而且身邊還跟着一個江湖女俠。”
“江湖傳言不可信。”默默的轉過身子,看着窗外大雪紛飛,軒轅冷凝望的面容裡染上深沉的痛苦,可在糾纏的一瞬間,卻還是下定了決心,“你若希望和他走,我可以寫下休書。”
當初他保護不了雅悠,也害的她被自己幾番折磨,其實在那時,他就有感覺,她的心裡住着一個人,否則她不會出現那一瞬間的脆弱和感傷,那時他以爲那個人是水無痕,可當他看到她凝望風無心的眼神時,一切都明瞭了,那深沉的視線,那樣隱匿在深沉背後的感情,讓軒轅冷苦澀的同時也決定放手,早在很久之前,他已經失去了資格,在他那一劍刺下去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再留她在身邊的資格,所以他放任着她和水無痕離開,如今,更成全她和風無心的感情。
“爺,你?”沐顏錯愕的一愣,看向窗口的頎長身影,風從窗戶的縫隙裡吹了進來,吹動着他白色的長髮,在黑色的風衣之下,黑白鮮明的對比,映出一抹寂寥而孤單的背影。
“這是我欠你的。”低沉的嗓音再一次的響了起來,似乎壓抑着太多太多說不清楚的感情,而放她離開,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可他忘記我了。”沐顏幽幽的開口,有一瞬間,她想告訴師哥一切,可如今,她忽然感覺師哥好陌生,陌生的身份,陌生的背景。
“他若忘記了你,怎麼會在屋子裡守了一夜。”軒轅冷淡漠的一笑,勾勒起的嘴角里苦澀翻滾的溢了出來,他是男人,太瞭解一個男人的感情,當他親近她時,風無心那隱匿的眼神,和眼神裡那一閃而過的憤怒,都明顯的告訴着他,風無心對她有感情。
放手了,至少她可以幸福,軒轅冷快速的向着書案邊走了去,大手拿起一旁的毛筆,卻反覆如千斤般的壓抑在手中,那份沉重,讓他的手開始不停的顫抖,一張冷肅的面容此刻愈加的陰鬱而痛苦。
目光一沉,想起清塵山的一幕一幕,那鮮血從她單薄的身子裡蔓延出來,那蒼白的失去了心智的眼眸,心一沉,大手迅速的落筆,白色的宣紙上,快速的勾勒出一行一行的草書大字,一個一個沉重的落在目光裡,壓抑在心頭。
“京城的事情我可以解決,你自由了。”當落下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間,軒轅冷只感覺心頭劇烈的一痛,抓着毛筆的手在那一瞬間差一點折斷筆身。
“爺,你?”看着遞到眼前的休書,沐顏愣愣的看向神色緊繃的軒轅冷,他放她離開了?
“拿着吧,是我虧欠了你。”握着她的手,將休書放進了沐顏的手中,往事如風,快速的自眼前浮現而過,她的笑,她的倔強,她痛苦時的面容,一切一切都在一紙休書上劃了了結。
“穆言,我可以最後抱你一次嗎?在她接過休書的瞬間,軒轅冷忽然悲痛的開口,沙啞的嗓音裡有着怯弱的卑微,不等沐顏答應,忽然長臂伸過,將坐在牀上的身子快速的攬進了懷抱裡,緊緊的擁住,似乎可以沖淡她離開的悲痛。
從沒有如此的後悔過,如果不是他,她還是他的王妃,他還可以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不去想她眼中偶然的脆弱是爲了誰,可如今,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軒轅冷知道一切都遲了,他再也沒有資格將她留在身邊,再也沒有資格了。
窗口,南亦風掃了一眼手中的藥,再次將餘光落進牀鋪上相擁在一起的身影,神色一冷,瞬間掠身離開,他在想什麼,她是軒轅冷的王妃,而他怎麼能這樣背叛沐顏,對別的人心動失神。
兩天之後,當腳上的傷已經無礙了,沐顏再一次的看着手中的休書,回想起軒轅冷的話,她如今已經沒有任何的顧忌和擔憂了,她可以和師哥說明一切,有軒轅冷在,她甚至連董家都不用再擔心了。
思慮着,終於抓起一旁的衣服穿好,沐顏掃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向着南亦風的屋子走了去。
再有一日就是武林大會了,只要取得了盟主的位置,他就有了可以和朝廷抗衡的一股勢力,也就可以將董家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也可以安心的去九泉之下陪伴着沐顏,可爲什麼在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一張哭得心碎的面容,想起她溫順的依靠在他懷抱裡,抓着他雙手的感覺。
他不能,不能這樣對不起沐顏,臉色凝重了幾分,南亦風剛剛波動的心緒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也將一張梨花帶雨的面容從心底驅逐了出去。
“風宮主,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捧着茶,藍英推門走了進來,目光溫柔的看向桌邊的南亦風,爹說過,他是最有可能奪得武林盟主的人選,所以只要她嫁給了他,日後武林就有藍家堡的一份。
“出去。”目光掃了一眼走過來的藍英,南亦風沉聲的開口,冷漠的語氣裡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溫柔。
“風宮主,百曉宮雖然勢力雄厚,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出現在江湖,勢必有很多需要藍家堡的地方,風宮主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似乎不在乎南亦風的冷漠,藍英朗聲笑着,繼續道:“其實如果百曉宮和藍家堡結成一體,日後對雙方都多有好處不是嗎?而且放眼武林之中,也只有我可以配的上風宮主的身份和氣勢。”
門沒有關上,所以沐顏走過來時,便看見了屋子裡的一幕,剛剛的勇氣瞬間化爲一股子的怒火,這麼晚了,師哥居然還和那個江湖女俠在一起,孤男寡女,師哥也不知道避嫌嗎?
一隻手落在了肩膀上,南亦風剛要撥開,忽然視線掃過門外那抹凝望的視線上,他不能對不起沐顏,不能對其他的人動心,撥開藍英的手就這樣放了下來。
一見南亦風沒有拒絕她的親近,藍英爽朗一笑,順勢依靠在南亦風的懷抱裡,脆聲笑了起來:“看來風宮主是答應了藍英的提議了。”話沒說完,櫻紅的脣就這樣印上了南亦風的側面。
只感覺心忽然冷了,大風呼嘯的吹過,颳走了手裡的一紙休書,沐顏茫然的將視線從屋子裡收了回來,第一次,師哥因爲醉酒才和王青柔有了關係,第二次,不得已才娶八公主,卻沒有碰過她,可如今,他沒有醉酒,也沒有不得已的苦衷,卻接受了另外一個女人的示愛。
心痛得不能再呼吸,眼前的親密的一幕將她的喜悅擊的粉碎,沐顏茫然的看着在大風裡飄搖的休書,快速的轉過身向着外面跑了去。
四周呼嘯的颳着山風,鵝毛般的雪花從天空裡飄落下來,大朵大朵的落在身上,臉上,讓她乾涸的眼中連一滴的淚水也落不下來。
“你可以走了。”在她轉身離開的瞬間,南亦風陰寒的臉,一把推開身邊的藍英,爲什麼逼走了她,他不但沒有感覺到輕鬆,似乎還感覺到了心痛和後悔。
“風宮主?”猛地被推的一個踉蹌,藍英錯愕的看着臉色不悅的南亦風,剛剛還好好的,爲什麼這一刻卻如此的冷厲。
“滾!”狂躁的情緒再一次的席捲而來,南亦風低吼了一聲,身側的拳頭握的嘎吱聲響,才能壓抑住衝出去找她的動作。
“你!”氣惱的一愣,剛要開口,可看着南亦風那陰鬱的似乎要殺人的目光,藍英挫敗的轉身向外走了去。
門被大力的拉了開來,風聲似乎更加的大,把卷在半空裡的宣紙也吹進了屋子裡,休書?南亦風大步走了過去,看着手中的宣紙,神色複雜的看向門外,她帶着休書來找他?
不管如何,她的事情和他無關,抓着休書的手一緊,可當南亦風再一次的回過神時,卻已經順着沐顏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用走了,前面是斷崖。”南亦風冷凝的嗓音響了起來,他不懂爲什麼她看到藍英挑逗他的時候,她會那樣的神情難堪,可他更不懂的是自己,爲什麼在她衝出院子後,竟然再也放心不下她,還是追了出來。
腳步一頓,聽到身後的熟悉的低沉嗓音,沐顏迎風站立在山崖邊,淚水溼潤的臉上有着痛苦的苦澀,“我生我死,與你無關吧,風宮主!”
“夠了,過來!”風颳的猛烈,大風凜冽下,她單薄的身影隨風舞動着,似乎隨時會從懸崖上墜落一般。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猛地轉過身,沐顏昂起面容看向眼前的南亦風,身子卻忍不住的一點一點的後退,明知道他和一切和自己無關了,可爲什麼她還是那麼的難受,看着他不曾拒絕別的女人,她竟然悲哀的連死的心都有了。
“不要退了!”接受者她指控的眼神,南亦風眸光一沉,身影驟然間掠過,一把抓住沐顏的胳膊,低聲的吼道:“再退下去就是懸崖了,你不知道嗎?”
“你放開我,今日我就算從懸崖上跳下去,也和你無關!”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沐顏痛苦的揮開南亦風的胳膊,破碎般的臉上有着掩飾不了的痛和無奈。
隨着她的掙扎,腳下的積雪不停的落在懸崖下,南亦風氣惱的猛地抓緊她的胳膊,激烈的語氣裡似乎夾雜了哀求,“別動了,再動要掉下去了!”
“你放手,放手,我死也不用你救。”顧不得危險,沐顏大力的掙扎着身子,所有的僞裝在這一刻崩潰,淚水肆意的從臉上流淌下來,這麼久了,第一次,她感覺到自己是那樣的可悲。
“你!”她的淚水就這樣落進了他的心裡,南亦風神色複雜的看着不停動彈的沐顏,忽然傾下身子,吻住她的雙脣,連同那滑落在嘴角的淚水也一同吻進了口中。
剛剛僵直的身子在瞬間停止了掙扎,他的吻帶着激狂,帶着粗暴,卻讓她忽然沉溺下心緒,沐顏淚水落的更兇,猛的伸過手回摟住他的身子,任由他的氣息籠罩在她四周,驅散着長久以來壓抑的思念和痛苦。
喘息着,癱軟在南亦風的懷抱裡,沐顏擡起目光,癡戀的凝望着他的雙眼,即使是一張陌生的人皮面具,可他卻還是輕而易舉的撥動了她的心緒。
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擦過她櫻紅而微顯腫脹的紅脣,南亦風知道他從來不是孟浪之人,可這一刻,擁住她,吻上她柔軟雙脣的那一瞬間,他竟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而那樣的感覺除了曾經的沐顏,卻沒有任何人可以給他那樣安心而滿足的感覺。
“你到底是誰?”沙啞着聲音,南亦風知道他該推開眼前的人,可看着她雙眼,看着她的淚水,他枯死的心卻在一次的感覺到了活力。
“我該走了。”他的一句你是誰,徹地將沐顏從剛剛的意亂情迷里拉迴心志,悽楚的笑着,沐顏驀然的推開南亦風的身子,向着一旁走了去,擦肩而過的瞬間,那錐心刺骨般的痛苦在一次的席捲而來,師哥再也不認識她了。
“不要走!”她的離開,讓南亦風忽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在開口的瞬間,忽然伸出手握住沐顏的手,胳膊一個用力,將她擦肩而過的身子再一次的抱進了懷抱裡,那種契合心靈的感覺再一次盈滿了心頭,很溫暖很充實,如同抱住的人就是沐顏一般。
“放開我,我求你放開我吧。”淚水撲朔的落了下來,沐顏悽楚的開口,他不知道,他的懷抱,他的一切都讓她如此的眷戀,他如此的動作,只會讓她更加的沉溺在他溫暖的氣息下,再也沒有力氣推開他的懷抱。
“沐顏?”南亦風閉上眼,在一片黑暗裡低喃的喚着,每一次相見,他總是在她的眼中看見了曾經他用生命許諾守護的人。
穆言?聽着同音不同名的稱呼,沐顏悽楚的笑了起來,曾經的沐顏已經死了,他叫的不過是一個同名的人罷了。
“放手,風宮主。”淚水滴落在他的胸膛上,沐顏搖着頭,退出了南亦風的懷抱,淚水朦朧的凝望着他,無論是曾經的沐顏,還是如今的穆言,他都要不起她。
“沐顏!”低喃着,依舊閉着眼,看不見他的面容,南亦風再一次深情的喊着,明知道只是同名之人,明知道他的沐顏已經香消玉殞,可這一刻,抱着她,他忽然感覺到沐顏沒有離他而去,依舊活生生的站在他身邊。
“放手啊。”淒涼的笑着,凝望着南亦風陌生的人皮面具,沐顏一點一點掰開他握緊她的手指,他要不起她了,而曾經的沐顏早已經在紫莨山下死了。
忽然四周殺機乍現,南亦風緊閉的雙眸瞬間睜開,手上一個用力,快速的將沐顏拉回身後護好,冷眼看向出現在雪裡的一羣殺手,寒聲道:“什麼人?”
“取你命的人!”爲首的黑衣人寒聲說着,亮出手中銀亮的長劍,目光陰冷的盯向南亦風,一聲沉聲的喝道:“殺!”
“快走!”不慌不忙,南亦風推開沐顏的身子,橫眉冷對的看向將他圍攻起來的黑衣殺手,赤手空拳,卻依舊動作犀利的迎上他們犀利的攻擊。
站在打鬥圈之外,沐顏靜靜的看着被黑衣殺手包圍住的南亦風,她清楚師哥的實力,也知道這些人縱然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傷的了師哥一絲一毫。
靜靜的凝望了許久之後,直到風再一次的大了起來,冰冷的吹起雪花,沐顏貪婪的看向他矯健的身姿,那一招一式,雖然是陌生的招式,可她依舊看出了曾經熟悉的招式。
打鬥着,南亦風視線卻不時的看向站在遠處的身影,那雪白的衣裳在風雪飄搖裡搖曳着,那凝望的視線,讓他的心緒再一次的波動。
對上南亦風投射而來的視線,沐顏壓抑着情緒,緩緩的轉過身子,向着一旁下山的路走了去,卻不曾想就在這時,忽然從暗處咻的一下射出幾枚暗器,幽藍的梅花鏢上卻是淬了毒。
“小心!”在沐顏躲閃的瞬間,南亦風攻勢倏地凌厲起來,化拳爲掌,在攻擊的同時,快速的奪過一旁黑衣殺手的長劍,劍影凌亂之下,驟然之下,殺開一條血路,身影向着一旁的沐顏衝了過去。
對於突然攻擊而來的殺手,沐顏身影靈巧的躲閃着,縱然冥幽師傅曾經教給了她功夫,可如果真的動起手來,她怕是要暴露曾經的身份。
有了南亦風的加入,沐顏輕鬆了許多,躲閃的避開四周攻擊而來的殺手,可因爲重重的包圍,想要脫身,卻也有着困難!
“小心!”在沐顏恍神的瞬間,南亦風身影迅速的插了進來,一手快速的攬過沐顏的身子,將她帶到一旁,一手握緊長劍迅速的隔離開她身後的攻擊,凝重的臉上有着挫敗,低聲吼道:“這個時侯你還恍神!”
“我一時忘記了。”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感覺,師哥就是這樣的斥責她的,明明很無奈,卻又不能拿她怎麼樣,那時候的師哥都會被她鬧得很生氣很生氣,也會打破了平日裡那冷漠的神情。
看着沐顏那笑的璀璨的面容,南亦風有着瞬間的恍神,深邃的目光癡迷的望進了她的眼中,似乎融入到了那一彎深潭裡,笑容璀璨而迷離,然他忽然忘記了四周的一切,只剩下她那笑的晶瑩的眸子,沐顏!
“怎麼了?”低聲的開口,沐顏不解的回望着他深邃的視線,這樣癡迷而深情的目光,是師哥以前看她時纔有的,正疑惑着,忽然剛剛被逼退的黑衣人再一次的攻擊而來,那凌厲的一掌讓沐顏的臉色瞬間蒼白的駭人,“小心。”
尖銳的喊叫聲,身影猛地掙脫出南亦風的懷抱,雪白的雙掌迅速的聚集起真氣,出雲十八式以她最凌厲的攻擊迎了過去。
可惜內力缺失下,沐顏只感覺對掌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內力由黑衣人的掌心傳遞過來,震碎着她的心脈,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纖瘦的身影也因爲承受不住內力而猛的從南亦風身邊被震飛。
“出雲十八式?”一瞬間,如同被怔住了一般,南亦風呆滯的看着被震飛的沐顏,意識依舊落在她剛剛那熟悉的身影上,那是師傅的真傳,普天之下,只有沐顏纔會的出雲十八式。
剛被震飛,沐顏也顧不得掩藏什麼了,身影在半空裡一個迴旋,動作伶俐的落在了地上,一擡頭,便對上南亦風那錯愕震驚的面容,也在瞬間明白了他眼中的疑惑,可是不容她多想,剛剛內力深厚的黑衣人再一次的出掌,攻擊向一旁失神的南亦風。
“不要!”驚恐的喊着,身子一動,內力前車之下,胸口劇烈的痛了起來,鮮血再一次的從口中噴了出來,沐顏神色劇變,壓抑下傷勢向着南亦風再一次的飛身而來。
“是她,真的是她?”南亦風只感覺一瞬間,全身的血液凍結了,目光只能追隨着沐顏飛躍而來的身影,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不要!”再快卻還是沒有那黑衣人來的快,沐顏哭喊着,神情劇痛,眼看着那一掌就要打向南亦風的後背,一時之間,體內真氣逆轉而行,聚集到了穴道上,顧不得筋脈爆裂的後果,纖瘦的身子猛的向着南亦風撲了過去,來不及做什麼,卻只能本能的撲在了他的身上,一個翻轉,將自己的身子擋在了他的身後,一掌也隨即凌厲的推了出去。
“沐顏?”她突然的動作之下,南亦風猛的驚醒,察覺到眼前那危險的攻擊,身子隨即一個晃動,電光火石之間,快速的將沐顏攬到了自己的身後,因爲來不及,南亦風胸口也在同時捱上了一掌。
顧不得胸口處的疼痛,南亦風懷抱着沐顏的手臂緊緊的收住,貪婪的看着她陌生的面容,那熟悉的出雲十八式,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情愫,一切的一切似乎從黑暗裡明亮起來,從京城在皇宮的第一次相見,她寧願落水也不願意他去救,到今日,她奮不顧身的擋在他的身前,不顧及性命要爲他擋下那一掌。
“沐顏。”兩個字顫抖的從口裡吐了出來,南亦風眼中一痛,熱淚竟壓抑不住的從眼眶裡落了下來。
同樣的名字,可她知道他喚的是哪兩個字,哽咽着,沐顏擡起目光,幽幽的開口,“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