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了我的謊言,去編織騙局,以爲可以人不知鬼不覺的護我周全。可到頭來,卻又被慈寧宮看在眼裡。
——我介意的,只是你過得好不好。
阿蒼,你可知,我如今的心願,與你一樣?
……
擎蒼如今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身爲帝王,不再選秀恐是不能。我雖心裡早有準備,卻不曾想,這一次的選秀會來得如此之快。
我知道,就算沒有安大人等人的奏摺,爲了拉攏各方勢力,選秀依舊迫在眉睫。只是這些日子來,我總是以擎蒼眼睛未好,我與他也才方和好爲由,逃避了這個問題。
可既是問題,又豈是能隨意逃避得了的?既無法逃避,我只希望,這一次選入宮的女子,能讓慈寧宮有所忌憚。
……
我生來最怕繁瑣,於是把選秀的大小事務一應交給了舞賢妃,只交代她,不得奢靡行事,一應不失皇家臉面便好。而那些家世顯赫的官家小姐,也是一定得留的。至於其餘的,皆由她自個兒決定。
舞賢妃在宮中多年,平日嘴巴雖然是厲害了些,可心裡如同一塊明鏡兒。既是我交代的事兒,她自然會竭盡全力去完成。這幾日,我瞧見她拿着我的懿旨忙得不亦樂乎,雖然瑣事兒纏身,可一張臉上總算有了些喜色。
是啊,這幾年宮中女子越發少了。以她的性子,雖不喜與人有鮮血之爭,但也甚感乏味兒。更何況,她沒有孩子爲伴,唯一的樂趣兒便是說說口水話,尋她瞧不得眼的人麻煩!可她這一張巧嘴,連續口撕着同幾個人,倒也是膩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件事兒傍身,可不歡喜得很?
只是,後宮裡其它女子可沒舞賢妃這般心態。這選秀的懿旨纔剛剛下達,各官家小姐怕是還沒準備新衣,她們的臉色,便如同被塗了墨汁兒一般,難看得很。
按道理說,沒有了瑣事兒纏身,我應當樂得逍遙自在。可偏偏,我這心頭,就如同壓着一座又一座無法遷移的大山,整個人時常感到窒息,且力不從心。
這一邊兒,選秀在即,各宮妃嬪怨聲兒連天,時常有事兒沒事兒,總愛往坤寧宮跑,生怕我給她們多選了幾人,奪了她們原本所剩無幾的恩寵,着實煩人。
而另一頭兒,擎蒼的眼睛尚未復明,雲鶴才把監國的重任卸下,如今又得陪着擎蒼每日上朝。我雖知道,目前尋不出更好的辦法去幫擎蒼。可雲鶴小小年紀得如此重任,手握重權,也實在讓我擔憂。
前些日子,僅僅只因他身爲太子,成爲了某些人的絆腳石,便被慈寧宮的人設計落水。他口口聲聲喊了九年的師父,恨不得至他於死地!現下,眼看雲鶴他越發得到朝中大臣的認可,對聞人的天下也越發瞭解透徹。
如此趨勢,可不是慈寧宮想要的。只怕擎蒼與雲鶴二人忙得無暇顧及其它之時,慈寧宮那頭兒卻在想着如何再次對雲鶴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