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我與聞人浩軒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對飲了起來。好不容易把桌上的烈酒飲完,我便又吩咐下頭的人,再搬進來一罈。
“卿兒,若你心裡苦,大可與我說。”聞人浩軒盯着手中的酒杯,神色有些迷離“你可知,小飲怡情,大飲傷身。你身子本便不好,又何苦拿自個兒的身子出氣兒。”
“噓……”我擡起食指,輕輕的放在脣邊兒“我沒有故事兒可說,我心裡也不苦。你若得閒,就陪我多喝幾杯。你若是忙……”說到此,我柔弱的指了指那未曾關緊的窗“來日方長,以後……咱們慢慢喝。”
你放心,聞人浩軒。
哪怕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但若我今夜得逞,就念在你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念在你曾給過我那麼多的欺騙。每年的今日,我定會朝着西邊兒撒上幾杯清酒……
“來日方長……”聞人浩軒一愣,隨即笑着喃喃了幾句“好一個來日方長……我與你,自然是要來日方長的。”
說罷,再次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而我見此,嘴裡一邊兒念着幾句相思之苦的詩詞,一邊兒慢慢的把手中的烈酒飲下。
如此,約摸又過了一個時辰。
聞人浩軒的身子越發軟了起來,一雙極其妖孽的眼,也迷離而渙散。
我想,或許是時候兒了……
我見他喝酒的動作越來越慢,假裝心生不滿。搖搖晃晃的便起身來到他的身邊兒“喂!你怎麼回事兒?喝啊!快……陪我喝……”
“慢着些……”正巧,聞人浩軒許是見我站得不穩,便起身一把把我扶住。
我趁機腳下一軟,一隻手死死的攀住了聞人浩軒的肩。聞人浩軒一時未曾防備,整個人便失去了重心,朝我壓來。
而我,便趁着此時,甩出了衣袖中的匕首,死死的抵住了他的心臟。
“嘶……”的一聲兒,匕首沒入肌膚的聲音一清二楚的傳入了我的耳中。
緊接着,我感覺到我的手觸及了一大片黏溼。我知道,那是聞人浩軒的血。
只是……
匕首所刺向的位置,與我預想之中,有些偏差。
也不知是聞人浩軒在那一刻有所察覺,還是因我正巧被腳下的酒壺絆了一下。匕首雖然深深的沒入了聞人浩軒的肌膚裡,卻與心臟有幾分距離。
可重傷,卻不致命。
聞人浩軒壓着我,神色有些蒼白,但很是淡然。眼中的迷離與渙散已經消失無蹤,沒有驚訝,卻反而平靜如水。
“卿兒”聞人浩軒看着我,啞着音開口“這便是你想要的嗎?”
聽言,我把手中的匕首又用力推了推“都是你逼的!”
“嘖……”的一聲兒,聞人浩軒蹙眉倒吸了一口涼氣兒。
我見此,再度用力。想把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往心臟的位置挪上一挪。誰知,聞人浩軒卻一把鉗住了我的手,道“一次就夠,莫要得寸進尺。”
說罷,他運起內力,一把抓着我,與我一同從地上起來“你以爲,只要殺了我,你跟聞人擎蒼所遇到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呵……當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