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唯一的方法,便是引蠱。把你體內的蠱蟲引到我的體內,這樣,你便可不必再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可卿兒,你不知道。
一個從來沒有沾染過“葷腥”的男人想要引蠱,唯一的辦法便是把自己交出去。蠱蟲是骯髒之物,對於蠱蟲來說,一副乾乾淨淨的軀體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
我慕容逸辰活着三十多年,從未碰過任何女人。我想救你,便只有……
可是卿兒,怎麼辦呢?我不願意委屈自己,更不願隨便找個女人將就。
所以……我纔會背水一戰……如此欺負你……
……
約摸過了兩柱香的時間,果然如同慕容逸辰說的一般,從我傷口裡爬出來的蠱蟲越來越少。
爲了以防萬一,他又讓我等了一等。
最後,直到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傷口裡再無任何東西爬出,他出把我的手放開。
“你自個兒包紮吧,天要亮了。”慕容逸辰起身,把自己的手腕包紮好後,便給我丟下了這麼一句話。
我看着他推開了窗子,便開口道“以後,你莫要來了。”
他的身子頓了頓,卻沒回頭。
我見此,又加了句“我很感謝你爲我解蠱,但這一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慕容逸辰聽言,深吸了口氣兒“不必謝我,皇后娘娘能得皇上恩寵,定有過人之處。今日,我得以領教,該是我謝你纔是。”說罷,他轉頭衝我一笑“願你安好。”
你不必謝我,該是我謝你纔是。
慕容逸辰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腦海裡重複着,揮之不去。
慕容逸辰,你就連走,也不忘了挖苦我,諷刺我,是麼?
呵……交易?你明明知道,我寧願死,都不願違背自己啊!
……
我無力的坐在地上許久,直到天漸漸亮了,才跌跌撞撞起身去把窗子關好。
看着手腕裡不斷溢出的鮮血,笑了笑,卻並沒有包紮。
原本我還想着,滿屋子的骯髒之味兒該如何去除。這下,倒不必擔憂了。
濃濃的死魚味兒,早已經掩蓋了一些不是嗎?
只是,味道兒可以掩蓋,身上的片片傷痕該怎麼辦呢?雖然那些痕跡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可擎蒼每日都會親自爲我更衣,他,總能看到。
我呆呆的坐在銅鏡前,想了許久。最後,終是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我咬了咬牙,猶如蠱蟲發作般狠狠的撓着傷痕所在之處。
“唔……”疼!火辣辣的疼!
原來,自己對自己下手,除了勇氣以外,疼痛也是尋常的百倍啊!
可那又如何?爲了掩蓋那見不得人的骯髒,我依舊不能手軟不是嗎?
許是我膚質細嫩,又許是我長年習武。只過了片刻,我的身上便被撓得一片潰爛,血流如注。
而那些標誌着羞恥的傷,也在這一片潰爛之中,消失無痕。
隨後,我又來到了浴桶旁,把整個人侵入昨夜的涼水之中。
冷,卻能止痛。
如此,會不會好上一些?待擎蒼醒來,他聞不到滿屋子瀰漫的骯髒之味兒,聽不到我的哭聲兒,也看不到我的羞恥。
他的眼前,只是一個無法忍受病痛而選擇自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