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得了孩子們無意間的提示,我心中對暗牢裡那名女子的身份越發確定。
於是,來不及多想,便趕忙起身揚聲喊道“小允子!去準備轎攆,本宮要去暗牢!”
小允子聽言,不免驚呼道“主子!暗牢那地方陰晦無比,您鳳體有恙,可千萬去不得啊!”
“不過是個暗牢,怎麼就去不得?莫不成,你真把本宮當成藥罐子了?”我一邊兒說着,一邊兒往內閣走去,想要換一件素雅一些的衣裳“本宮有些事情,必須要去暗牢問清楚!你莫管那麼多,且去安排就是了。”
小允子見我態度如此堅決,知曉扭轉不了我的心意,只好應下“是,主子。”
……
暗牢。
東陵國的暗牢,素來便是最陰暗的地方。就連夜裡鬼魅慘叫的冷宮,都無法與之相較。
四處散發着溼氣兒與腐爛,因被拷打而留下鮮紅鋪滿了一地,就算勞役拿了清水沖洗,依舊無法騰出一塊乾淨。
勞役守着的地方,掛滿了我喊不出口的刑具。一副副,皆觸目驚心。
我忍着心中的悸動,一路踏着潮溼的地面,經歷無數關押着重犯的牢房,終於來到那名刺客跟前兒。
此時的她,早已經沒了中秋那日的靈動與千嬌百媚。三千髮絲全部散落,雪白的囚衣在隱晦骯髒的暗牢裡也已經發黃髮黑。就連那張姿容動人的臉,也全是髒污。
“哼!你來幹什麼?”那女子聽到動靜,緩緩擡起眼來“尊敬的皇后娘娘。”
“我想看看,你到底是誰。”我並沒有與她拐彎抹角,而是直直站在了她的跟前兒,開門見山道。
語氣兒有些顫抖,卻又帶着皇后娘娘居高臨下的威儀。
“我是誰?呵……我是誰與皇后娘娘何干?就算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難道就能爲我做主麼?”她見我如此問她,突然便激動了起來不,你不會!你怎麼會?”
說罷,她便仰起下巴大笑了起來“慕容家被這個狗皇帝害成這個樣子,你不僅不爲慕容家報仇,反而心安理得的爲這個狗皇帝生兒子,果然!你這個貪慕虛榮的人!看中的不過是皇后之位。”
我見她反應如此之大,更是斷定了心中的想法。於是,我張了張嘴,聲音兒有些弱“嫂嫂……卿兒與你雖然只有幾面之緣,可卿兒是什麼心性,難道你會看不出嗎?”
她聽我喚她嫂嫂,整個人都錯愕不堪,慌張的別了別臉,言行舉止甚至有些驚惶無措。
若說一早,只是我自己給自己下達了確認的枷鎖。那麼如今,她的表情和動作,更能讓我心下了然。
只一瞬間,淚如雨下“嫂嫂,果然是你。”
言語之間,下意識的便上前一步想要幫她解開身上的鐵鏈。
“別碰我!”她突然掙扎了一下,哭了起來“罪妾不值得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爲此髒了手!”
我手懸在半空,進退不是。
爲什麼?她口口聲聲喚擎蒼爲狗皇帝,對我,也有着深深地牴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