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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有些粘膩,天上壓着黑色的雲,這是大雨要來臨的預兆。
馬車兩側的車窗都開着,但通風稀少,孟攬月也覺得有幾分悶熱。
靠在窗口,她研究着銀針,不時的扎自己幾下,宋先生好似也聽到了聲音,然後在笑。
“不要焦急,有時狠不下心來用自己做實驗,你也可以用別人。”宋先生洋洋灑灑道。
孟攬月點點頭,然後把銀針拔下來,“這我倒是想過,只是現在不敢隨便動手,免得讓人以爲我這個‘俘虜’想逃跑。”
“這銀針既能救人又能殺人,比那些什麼毒藥有用的多。關鍵是,要找到正確的穴位,力量也要到位。”說起殺人,宋先生也毫不含糊,顯然的,他沒少做。
認真聽,孟攬月也點頭,宋先生說的不無道理。在這個野蠻的世界,不殺人又怎能存活呢?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說不定還得大開殺戒才行。
“這個給你,這是我當年被關在天牢裡時的研究。人體的穴位十分複雜,但其實又很簡單。適當的配合,就會讓人生不如死。”從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一張捲起來的羊皮,很陳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接過來,孟攬月看了宋先生一眼,沒想到他還坐過牢。
展開羊皮,上面是兩幅人體圖,正面和背面。上面密密麻麻的標示着穴位的位置,然後在旁邊有標註。
看着,孟攬月也不禁眯起眼睛,這張羊皮上所寫的不是如何救人,而是如何殺人。
殺人容易,但是讓人生不如死卻不容易,可這羊皮上卻都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餘崖心地善良,別看他已活了四十幾年,但仍舊心善如孩童。這東西若給了他,也是壓箱底接灰。”別看宋先生總是罵餘崖,但終究是自己的徒弟,什麼心性他最瞭解。
“多謝先生。”彎起脣角,孟攬月雖不覺得自己善良,可宋先生這舉動就擺明了他也認爲她不善良。不善良就不善良吧,人若心善,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正打算研究一番這羊皮上的東西,馬車卻一個晃動然後就停了下來。
身子晃了晃,孟攬月擡手扶了扶同樣晃動的宋先生,然後把羊皮捲起來放在衣服裡,這纔看向窗外。
天空陰沉,烏雲就壓在頭頂,無端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前頭,一身杏黃的高斐騎於自己的白馬上,他正環顧着道路兩側繁茂的樹林,那張臉也緊繃着。
皺眉,孟攬月也看向馬車那側的樹林,什麼都沒有啊,安寧的沒有一點動靜。
“警戒。”高斐似乎聽到了什麼,忽然擡起右手,揚聲道。
前後的護衛隨即調轉馬頭,馬車也朝前移動,朝着高斐靠攏。眨眼間,護衛將高斐還有馬車圍住了。
“別緊張,這種事情經常有。”宋先生很是淡定,他見多了。
微微點頭,孟攬月的確有些緊張,這種事情她還沒遇到過。
就在這時,山林裡忽然響起了一聲長哨,極其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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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也在同時抽劍,那聲音讓人不禁汗毛倒豎。
繁茂的樹林中,黑衣勁裝的人如同下雨似得跳躍出來,眨眼間躍到眼前,打殺聲也在同時響起。
孟攬月眼皮都在跳,沒等做出什麼反應來,面前的車窗忽然被一劍削掉一大塊。那劍風擦着面門而過,她感覺自己臉上的汗毛都被削掉了。
一劍下來,又來一劍,馬車側面被破壞。一隻手準確的抓住孟攬月的肩膀,將她輕鬆的從馬車裡拽了出來。
天翻地覆,孟攬月什麼都看不清,耳邊打殺聲震耳,待得她反應過來時,眼前飛過的是樹木。
有人在帶着她極快奔跑,恍若飛一般,她什麼都看不清,入眼的只有急速倒退的樹木。
繁茂的樹林枝葉晃動,極快的朝着南周與大齊的邊界處移動。
被晃得眼前發黑,耳朵也在嗡鳴,孟攬月已不知過去多久。被抓着的肩膀劇痛不已,這個帶着她的人用盡了全力,她的肩骨好像要碎了一樣。
終於,眼前一片亮,倒退的樹木沒有了,但一直抓着她的人卻猛地一頭栽倒,孟攬月也被甩了出去。
在地上滾了幾圈,孟攬月仰頭躺在地上看着天,天上的烏雲都在旋轉,轉的她噁心想吐。
腦子裡嗡嗡嗡的,外界的聲音也極小。但她卻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跳的格外劇烈。
呼吸着,心跳也在減慢,外界的聲音也逐漸清晰了。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這些箭可沒長眼睛。”低沉而又涼薄的聲音入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白無夜。
“沒想到白五爺還特意演戲給我看,真是三生有幸啊。”高斐的聲音,如同他的人,說話的聲音都帶着無限朝氣。
“小王爺的眼線像狗一樣,本王自是得避開些纔是。否則,也不會有今日。”還是白無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距離,不如高斐距離的近。
“彼此彼此,只是白五爺的狗已經都死得差不多了。”高斐在笑,想象的出那張臉定然陽光燦爛。
沒聽到白無夜的聲音,孟攬月躺在那裡,腦子也逐漸清楚了。
“孟攬月,過來。”驀地,白無夜的聲音再次響起,點的卻是她的名。
眨了眨眼睛,孟攬月撐着扎手的草地,然後緩緩的坐起身。
起身的瞬間,她眼前有些恍惚,不過片刻後就看清楚了,對面光禿禿的山上都是弓箭手。那撐開的箭密密麻麻的對着這邊,若是他們都鬆了手,這面的人就都得成篩子。
視線再一轉,看到了對面的一行人,騎於高頭大馬之上,都很眼熟。
白無夜,他正在看着她,即便隔着如此距離,孟攬月似乎也能瞧得見他漆黑的眸子,深處隱藏的是冷血殺閥,腥風血雨。
他旁邊,居然是胡桑,一身白衫,乾淨文雅。
“孟大夫,我們可等你多時了,回來吧。”胡桑看着她,一邊笑道。
站起身,孟攬月也看清了眼前,幾米開外就是一道深溝,寬約十幾米。而只有她眼前這處有一座一腳寬的石頭橋,延伸到對面。
說實話,看到對面的人,孟攬月有些恍惚,畢竟她本以爲她不會再見到他們了。
那時,高斐帶着她清楚的看到白無夜離開邊界回了中州,一去不回頭。
如今,他們就在對面,可想而知,那是假象,是騙高斐的。
“還愣着做什麼?過來。”盯着她,白無夜再次開口,那聲音一如既往的淡而無溫,甚至諸多涼薄。
微微皺眉,看着對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箭,孟攬月又回頭看了看就在自己身後十幾米外的高斐。
他的身邊是他的護衛,但也僅僅十幾人,即便再武功高強,又怎能輕鬆的躲過那些箭。
高斐也在看着她,少年有朝氣,此時也臉龐帶笑,看起來他並不懼怕那些能輕易把人穿成篩子的箭矢。
腳下移動,孟攬月朝着那座石橋走過去,路過那把她帶到這裡的人,是個黑衣護衛,他背上插着一把劍,已經死了。
幾步,她走到了石橋前,下面很深,這石橋狹窄,看着下面,孟攬月有些眼暈。
一腳踏上石橋,那石橋不穩,微微晃動。
“等一下。”驀地,身後傳來高斐的聲音。
孟攬月也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身,看向高斐。
四目相對,這個少年眼睛裡的星星依舊明亮,與他身上的朝氣相得益彰。
看着他,也無端的讓人心情變好,然後感嘆一聲年輕真好。
“你真的要回去?相信我,在我南周,要比大齊自在的多。”高斐笑着說。
彎起脣角,“我若不過去,你會變成篩子的。”
高斐笑出聲來,“原來是爲了我,我就說,我的付出不是單方面的。”
“長幼有序。”再次提醒他不要鬧,小小年紀幹嘛非得盯着年紀大的。
高斐不甚在意,看了一眼對面的白無夜,他向前一步,對面繃起弓箭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在大齊,沒有一個人理解你,你又何必回去呢?有句話叫做生不如死,想必你過得就是這種日子。”以前高斐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
“可是關於我的傳說又不是假的,你就不怕?”這個小孩兒,到底是真的只看中了她的外貌,還是在和白無夜較勁,真真假假的,讓人捉摸不透。
“你的以前與我又沒有多大的關係,畢竟我也沒參與,一切都從傳言來判斷,那相信這傳言的人心得多瞎。人之所以爲人,就是因爲這顆頭能思考。不加思考的相信傳言,和傻子無異嘛!”高斐雙臂環胸,那聲音迴盪在山間,十分清晰。
孟攬月再次被這孩子所震撼,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見識。
“這麼說,你打算娶我嘍?”這小孩兒,真的假的?
“不可以麼?”高斐反問,他表現的不夠明顯?
笑出聲,孟攬月扭頭看了一眼對面,除卻胡桑在笑,其餘人可都是冷臉,好似隨時會跳起來殺人。
“那你就不怕到時滿頭的綠帽子?”在這個世界,男人可都怕這個。關乎臉面問題,可以殺人的。
高斐又笑了,“即便你以前花事滿天飛,那也只能證明你所見到的男人都很沒有魅力,差勁到極致。若是嫁給了我,你還如此的話,那就說明我也一樣,是個凡夫俗子,我會找到自己的缺點,然後加以改正。這樣一來你還是那般,那我就只能放手還你自由了,畢竟我配不上你嘛。”
緩緩眨眼,孟攬月看着那少年,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這樣的男人,別說在這個世界,在另外一個世界都難得一見。
“怎麼樣?你還有什麼問題?”看孟攬月不說話,高斐笑眯眯的看着她追問道。
搖頭,孟攬月長嘆口氣,“你很好,活了這麼多年我也沒見過你這般好的人。不過,我還是得回去。若是哪一日我自由了,興許會去你的皇都見識見識。”
“小王爺,你還真是別具一格。都說聞名不如見面,胡桑這廂有禮了。”對面,胡桑騎於馬上,衝着高斐拱手。
高斐看過去,也拱手抱拳,“胡公子大名如雷貫耳,今日終於得見,三生有幸。”
“說了這麼多也夠了,孟攬月,回來。”一直沒出聲的白無夜開口,再次點孟攬月的大名。
看向他,忽略他俊美的臉,看到的只是他漆黑的眼睛。冷冷的,甚至氤氳着淡淡的殺氣。
沒有說什麼,孟攬月腳下一動,踏上了石橋。
“若你不想回去,我定能帶你安然離開這兒。”高斐再次開口道。
腳下一頓,孟攬月沒有回頭,所以看到的也是對面白無夜冷冰冰的臉。
“你快回去吧,否則就真變成篩子了。”看着白無夜,孟攬月的話卻是對高斐說的。
“所以你是爲了我的安危嘍?如此的話,我這心裡倒是平衡了些。若你是爲了那顆鹹蛋,我可就生氣了。”高斐又笑了,雙臂環胸,很是得意的模樣。
聽到鹹蛋二字,孟攬月又笑了,站於危橋之上,笑顏如花。
看着白無夜,真是很難想象他是一顆鹹蛋,最起碼錶面看起來,他像個正常男人。
看着那笑起來的人,白無夜緩緩的眯起眸子,他不知高斐所說的話有什麼可笑的,但看着孟攬月笑的那個樣子,就知不是好話。
驀地,白無夜騰空而起,孟攬月的笑還凝固在臉上,他的影子就到了面前。
拎起孟攬月,白無夜的影子又刷的躍了回去,恍若有絲線吊着他一般,徑直的回到了馬上。
若不是馬背上多出來一個人,還以爲剛剛的一切只是幻覺而已。
坐在馬背上,孟攬月有片刻的暈眩,擡眼看向對面,與高斐已是一溝之隔了。
“高斐,看好自己的人頭,說不定哪一日它就離開你的脖子。”淡淡的說完,白無夜收回視線,調轉馬頭,離開。
胡桑衝着高斐拱拱手,與一行護衛也轉頭離去。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於拐彎處時,山上的弓箭手才撤退。
至始至終,高斐都笑眯眯的,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山路崎嶇,但馬兒卻一如既往向前,即便走上狹窄而且一側是深溝的路它們也不曾退卻。
側坐在馬上,孟攬月直視前方,面上平靜如水。
身體兩側是身後那個人的手臂,那布料泛着光,但卻帶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冷氣。
“孟大夫,你沒受什麼苦吧?”胡桑的馬就在後面,他關心道。
聞言,孟攬月轉過頭,越過白無夜看向後面,“沒有,只是開始時有些害怕。不過,見到高斐之後就不怕了。”
“這高斐的確與我想象的不一樣,以前曾見過,但距離太遠,也沒看清楚。而且,他說的話可不符合他的年齡。”胡桑嘆口氣,與他想象的差距太大,他並非只是個黃齒小兒,反而非同一般。
“是啊,的確不一樣。以前,我還以爲他很蠢呢。”拜某個人所賜,總是黃齒小兒黃齒小兒的不屑人家。
“短短時間內,孟大夫又俘獲一人。”驀地,身後的人出聲了,語氣淡而無溫,但怎麼聽都有一股諷意。
“是啊,還得多虧了我這張臉呢。高斐那小孩兒特別喜歡樣貌漂亮的,說是對我一見鍾情。”回嘴,孟攬月看着青山,臉色不變。
“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垂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前的人,白無夜的聲音冷了幾分。
“我爲什麼要爲恥?有人追求,說明我有魅力。沒人追求,那纔可憐,不是性格有缺陷,就是長得醜。”不吃虧,孟攬月面無表情,嘴上卻十分伶俐。
眸子更是漆黑一片,白無夜看着她,“所以你大名遠揚,本王借你的光,如今更有名了。”
“王爺別謙虛,你更有名纔是。在南周的營地裡,高斐可沒少提起你。在南周,你都是大名鼎鼎的,我就不行了,只限大齊。”鹹蛋,人人都知道。
“嫁給了高斐,你就能揚名南周了。”尾音上揚,那是隱藏不了的嘲諷。
“也說不準我就安分守己了呢,畢竟高斐對我極好。請王爺上眼看看我的衣服,還有在南周的吃食,我愛吃什麼都不用說,高斐準備的一應俱全。如此好的條件,我幹嘛還要跳回火坑裡?”語氣也冷了下來,孟攬月就是聽不慣他那語氣。
隨着她話音落下,白無夜手一收,馬兒也停了下來,後面的隊伍也在同一時刻停在原地。
扭頭看向他,孟攬月雖是面色平靜,可是那眼睛裡卻盡是不善。
垂眸看着她,白無夜什麼都沒說,只是在她的視線中擡手,拎住她的手臂,然後就把她扔了下去。
踉蹌了兩下站穩,孟攬月昂首挺胸,面無表情的冷哼了一聲。
掃了她一眼,白無夜沒再搭理,一抖繮繩,馬兒再次擡起腳步,走了。
翻了翻眼皮,孟攬月就知他是沒什麼風度可言。
胡桑笑不可抑,駕馬走到孟攬月面前,然後彎身伸出一隻手來,“你們不爭鬥就心裡過意不去是不是?上來吧,用雙腳走出這山,估計你的兩條腿都得磨掉。”
抓住胡桑的手,藉着他的力氣,孟攬月坐上了馬背。
“是他冷嘲熱諷在先,我沒被殺,沒缺胳膊少腿兒,他看起來很失望。”一手抓着馬兒的鬃毛,一手抓着繮繩,孟攬月冷哼道。
胡桑笑出聲,看了一眼前頭已經十幾米開外的白無夜,他低聲道:“不是這樣的,他着急的很,那張深回去稟報了你被抓走的事情後,他就開始着手救你了。只是,營地裡有高斐的探子,他的行動不能過於明目張膽。而且高斐又忽然到了那營地裡,救你的事情就又增加了難度。”
“張深沒死?”聞言,孟攬月最先注意的就是這句。
“沒錯,張深還活着,不過朱康就沒那麼幸運。”朱康的傷正好在要害處,當場就死了。
“我當時親眼看着他們倆死在我面前,死人我見得多了,但殺人見得不多,把我嚇壞了。一直在想着該怎樣保命,幸好我是大夫,這才倖免於難。我覺得人在有危險的時候,就應該盡力保全自己,無論用哪種方式。但前頭的那位王爺說話太難聽,我忍不住的就想反駁。”看向前頭,那背影挺拔,但卻讓孟攬月更來氣。
胡桑又笑了,“你做的很對,無論何時,命纔是最重要的。什麼氣節尊嚴,那是活夠了的人才講究的。王爺他就是說話難聽罷了,我想你即便真的遇到了什麼,就是屍體他也得搶回來。”
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孟攬月扭頭看向胡桑,“我說老胡,你一定要說那種話麼?”聽起來怪噁心驚悚的。若是她死了,她只希望一把火燒了,可不想被人搶來搶去。
“不說不說,不說這個,那不如咱們說說高斐?這些日子的相處,你覺得他怎樣?”胡桑對高斐的興趣可是很大。
“你不會想從我這兒打探什麼他的秘密吧?那你要失望了,我一直在醫帳,而他也從未在我面前說過什麼他的秘密。”高斐?孟攬月倒不認爲他是敵人,要說敵人,那也是前頭那個鹹蛋。
“他的秘密可沒那麼容易打探,只是畢竟你和他相處多日,不知對他作何感想?還是,你真要接受他的一片情意?”胡桑笑不可抑,他可不認爲孟攬月會接受一個小孩兒。
“什麼一片情意?看臉罷了。只是這個少年真是不同一般,活了這麼多年見了無數的人,從未見過如同高斐這般的。看起來年紀小,可是思想卻並不幼稚。有時說出的話,是一個閱歷深厚的人都說不出來的。小小年紀就這樣,若是再過幾年,興許就得成精了。估計,老胡你都不是他的對手。”孟攬月據實說,這就是高斐給她的印象。
胡桑微微點頭,“從他剛剛說的那番話就看得出,他可不是個好對付的小孩兒。自大的人好對付,就是高衛,也能猜透他的心思。可高斐、、、我現在看不透了。”
“他不自大,看起來嘻嘻哈哈,可是誰的心思他都猜得到。但猜得到卻不會說,還會去成全。心思細膩,眼睛也格外的好使。就如對我來說,我從未說過我喜歡吃什麼,但是他卻一一都知道了。我敢肯定我在營地裡吃飯時從沒有挑剔過,無論是喜歡吃的還是不喜歡吃的都會吃乾淨,不知他是怎麼看出來的。”直至現在孟攬月還是摸不着頭腦,這小子的觀察力實在驚人。
“也或許是他對你真上心,所以特意鑽研過?”說這話時,胡桑笑的很大聲。
無言,不過片刻後孟攬月也笑了,“第一次遇到他這種人。”讓她完全說不出討厭的話來。
“看你沒有受傷還過得很好我們就放心了,前些日子一直都擔心你會被怎樣,畢竟你是五王妃,不止是個普通大夫。後來藏在南周的眼線傳回消息說你一直在醫帳,我們這才稍稍放心。”胡桑嘆氣,他也是很擔心的。
“眼線?”說起這個,孟攬月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那時高斐殺了一個眼線,不知是哪個陣營的。會不會,是、、、”
“沒錯,暴露了。”胡桑點頭,就是白無夜的人。
轉眼看向前方的人,孟攬月反倒幾分迷惑了,“這麼說,爲了救我,死了不少人。”
“覺得有些不敢相信?”胡桑看着前方,滿面笑意。
“那日高斐帶我在山上,親眼看到他帶着隊伍離開了邊關回了中州。”所以白無夜會忽然出現,她很是驚奇,他會來救她,又因此死了那麼多人。
“那是爲了迷惑高斐和他的眼線的,當時隊伍的確離開了邊關,然後又秘密的回來了。”這也是沒辦法而爲之。
“其實我對大齊沒有什麼感情,也沒有歸屬感。在南周,我也不排斥,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在哪裡都一樣。而且,在南周還拜了一個師父,但他的本領我還沒全部學會呢,有些遺憾。”宋先生所會的非同一般,她還真想再學習學習呢。
“你這話有點傷人,我千里迢迢從草流城趕回來,累的差點犯病。”胡桑連連搖頭,他這個朋友可是真傷心啊。
“多謝了,沒想到還驚動了胡公子。”像模像樣的拱手,誰想馬兒一晃,嚇得她趕緊抓住鬃毛,惹得馬兒晃頭髮出不愉的聲音。
胡桑笑不可抑,“不謝不謝,我也受過不少孟大夫的恩。你的藥我一直在吃,夜裡睡得安穩多了。”
“那就繼續吃不要停,那藥吃多少也不會傷害身體,多多益善。鑑於胡公子千里迢迢來營救,今日就再送胡公子一樣大禮。”說着,她把藏在衣服裡的瓷瓶拿出來,倒出裡面的大還丹。
“大還丹?”胡桑識貨,一眼就看出是什麼東西來了。
“就是大還丹,我煉製的。”把瓷瓶又放回衣服裡,手趕緊抓住馬兒的鬃毛。
“看起來和杜先生煉製的沒什麼區別,沒想到你進山一趟又被抓走,這藥卻煉成了。”所以,這也並非禍事。
“當時就是在找綠蒼的時候遇到了高斐的兵,不過後來高斐又帶着我進了山把綠蒼找回來了。他又提供了煉藥所需的那些用具,就成了。”說來說去,還得感謝高斐才行。
“看來,這高斐對你的一片真情並非作假啊。”又笑,胡桑明顯調侃。
“真情不真情的另說,這小孩兒不討人嫌是真的。”就算他十分有心機,但單單那外表,就無法讓人討厭。
“嗯,從你的態度就看得出來,誰討人嫌可想而知。”胡桑笑不可抑,說的是誰顯而易見。
孟攬月也不禁抿嘴,看着前頭那個身影,看在這鹹蛋沒有想要她死的份兒上,她就不氣他了。
雨終於下來了,而且落下來就特別大,打得樹木劇烈作響,好像山都會崩塌一樣。
好像掐準了時間,隊伍也正好抵達了一座山前頭,這山有一半都是空的,因爲有一個天然的大洞。
馬兒都被牽了進去,不用遭受暴雨的打擊。
拍打着衣服上的水珠,孟攬月一邊環顧着山洞,裡頭很深,看不見盡頭。
腳下一些碎石頭,沒有太多的障礙,頭頂還很高,而且看得出並非人工打鑿,是天然的。
“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特意造出這麼個地方來給人行方便。”邊慢步往裡走,孟攬月一邊嘆道。
“即便是老天行方便那也是給山中的禽獸,人反倒搶佔了它們的地方。”淡而無溫的聲音響起,是白無夜。
扭頭看向他,他也正在盯着她,眼神兒很不善的樣子。
“若是王爺不帶路,相信我們都不知道這個地方。所以,即便是搶,那也是王爺在搶,我們是從犯。”主犯是他。
“南周走一趟,更牙尖嘴利了。孟攬月,回了大齊,你是不是很不滿?”雙手負後,白無夜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光線暗,和着外面的暴雨聲,他就像一道雷杵在這兒一樣,一個不好就得炸了。
“若是不滿,王爺還能把我送回去不成?”雙臂環胸,孟攬月倒是不知這人到底在想什麼。其實他和高斐一樣讓人猜不透,但起碼高斐有個討喜的外表,不似眼前這位,氣壓低的讓人喘氣兒都費勁。
“想得美。”三個字,讓她別妄想。
就知是這樣,這才符合他的脾性,讓人難過,估計他纔開心。
“王爺和王妃在討論什麼啊?一會兒這暴雨一過,咱們就上路。估計夜半之時就會抵達沿路的驛站,那時再好好休息不遲。休息好了,二位才更有氣力拌嘴。”胡桑走過來,滿身文雅之氣,嘴上卻在調笑白無夜和孟攬月。
“驛站?不回營地麼?”這山裡到處都是營地,要說離得近,營地才更近,驛站反而很遠。
“王爺沒有告訴孟大夫麼,咱們要去草流城。”胡桑笑道。
草流城?孟攬月轉眼看向白無夜,他會帶着她?他應該把她發配回營地纔對。
“有要事需要本王親自走一趟,送你回營地浪費人力,索性帶着你。”白無夜看着她,那語氣就像孟攬月真的很礙事一樣。
無語的挑了挑眉,孟攬月不再看他,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很難聽,讓人忍不住的想反駁回擊。
“幾日後咱們就會抵達草流城,到時我帶孟大夫遊覽全城,瞧瞧和帝都有什麼不同。”胡桑倒是極其熱情。
帝都?孟攬月緩緩眨眼,帝都是什麼模樣她更不知道了。
暴雨轟轟烈烈,山洞入口處也有雨水流進來了,瞧着這架勢,若是雨一直不停,沒準兒這山洞裡就得變成小河。
“杜先生還在大營麼?到時得讓他看看我這大還丹,有沒有不足之處。”沒有杜先生的肯定,孟攬月還是有些心裡沒底。
“杜先生不在大營,他有事早就離開了。”胡桑還沒說話,白無夜淡聲道。
“那個高衛不是要殺他麼?他獨自離開會不會有危險。”想起這事兒,孟攬月倒是覺得有些危險,畢竟杜先生不會功夫。
“本王派了人保護他,若是有事,會回稟的。”白無夜距離他們兩米開外,看着別處一邊道,那語氣淡而無溫,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自言自語。
孟攬月點點頭,“杜先生名氣太大,被高衛盯着不放。南周的軍營裡有個宋先生,脾氣極爲不好,按理說他那個性子才更會惹人記恨纔對。”可似乎他沒有敵人,反而宋先生卻有人追殺。
“宋?那個已經瞎了雙眼的宋三青。”孟攬月一說,白無夜就知道是誰。
“不知他的名字,都叫他宋先生。”孟攬月搖頭,她從未問過宋先生的大名。
“他也是在各國都有名的大夫,你也是大夫,怎麼會不知道?”看向她,白無夜問道,而且語氣充滿了質疑。
緩緩眨眼,孟攬月也看着他,光線有些暗,但卻能清楚瞧見他眼睛裡的懷疑。
“我屬魚,忘記了。”想了想,孟攬月如是道。
“屬魚?”這話胡桑反倒聽不懂了。
白無夜也看着她,不明白她到底有多少別人聽不懂的話。
“魚的記憶很短,只能堅持七個數。”暗暗撇嘴,她真得管好自己的嘴,不要總是說那些這個世界的人聽不懂的話。
胡桑和白無夜看着她,沒有言語,但神色一致,搞不懂她從哪裡聽來的這些。
清咳兩聲,孟攬月雙臂環胸,“我瞎編的,不要在意。”
“看你的樣子可不是瞎編的,不知孟大夫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說來聽聽。”胡桑搖頭,他的眼睛可不是擺設,是不是瞎說他還看不出來。
無言,孟攬月掃了胡桑一眼,他滿臉笑意。
“我知道的可多了,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個球,它還繞着太陽轉;月亮也是個球,它在繞着我們轉;幾千年後的世界發達的超乎想象,而我們的屍骨都會被挖出來裝在玻璃箱裡供人展覽;醫學發達,人能隨意的換心換肝又換腎。不過還是有力不能及之處,東方不敗救不了,他那個東西回不來了。”一通胡說八道,惹得不遠處的護衛都看了過來。
靜默了幾秒,胡桑笑了起來,其實這會兒他倒是不確定孟攬月是否在瞎說了。
“東方不敗是誰?”涼薄的聲音響起,她一通胡說,白無夜找到的重點是這個。
挑眉,孟攬月看向他,“也是個鹹蛋。”
“也?”胡桑又抓住重點了,因爲高斐說的話他可記得清楚。
“老胡,咱們是不是朋友?”用不用一直戳她。
笑不可抑,胡桑連連點頭,然後轉臉向一邊,他不說了。
“西疆的刑罰與帝都不同,要更殘酷。其中有一條,冒犯本王,要被割舌頭。”雖不知孟攬月說的是什麼,但白無夜知道,肯定是罵人的。
哽了哽,孟攬月扭過臉,她不說了還不行麼?他喜怒無常,她應該剋制自己,否則說不準哪一天就真把他惹急了。
“如此說來,王爺對我們還真是寬容,否則,我們不知要被割幾次舌頭了。”胡桑邊笑邊搖頭,惡意侮辱和開玩笑,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是你,別帶上我,我可是良民。”孟攬月立即撇清自己,不承認自己侮辱過白無夜。
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白無夜什麼都沒說,但那眼神兒顯而易見,不和她一般見識。
“不仗義,關鍵時刻撇下朋友。”胡桑長嘆,識人不清。
“才知道?晚了。”孟攬月挑眉,看了胡桑一眼,然後倆人都笑了。
氣氛再次輕鬆起來,外面那轟隆的暴雨也不算什麼了。孟攬月與胡桑說着這邊關的事情,高斐,高衛,還有大齊。
白無夜依舊還在兩米開外,耳朵好用自是聽得見他們倆在說什麼。不過他的視線一直固定在一處,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終於,暴雨停了,沒了暴雨的轟炸,但是有水從山上流下來,還是如同流水一般轟隆隆的。
走出山洞,清楚的瞧見前頭的路上流水滔滔,已經變成了河。
“幸虧雨停了,否則咱們可能就走不出去了。”若是忽然來了泥石流什麼的,那就糟糕了。
“放心吧,今日的這場暴雨在預料之中。即便可能失控,也會提前做好準備的。”胡桑牽着馬走出來,一邊道。
“聽說過胡公子能觀天象知風雨,佩服佩服。”這一點孟攬月還是服氣的。
“那也得王爺配合才行,前日的判斷有些些失誤,若不是王爺指正,沒準兒今兒咱們就得被這大雨困在山裡。”胡桑倒是實話實說,有錯誤他及時改正。
聞言,孟攬月明顯意外,扭頭看向還站在山洞門口的白無夜,瞧他那一副嫌棄地上流水的樣子,真是看不出他還會這手呢。
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都有這個技能,畢竟沒有天氣預報。
“走吧。”胡桑固定住馬,一邊道。
收回視線,孟攬月看着那馬,“你先,你不拉着我,我上不去。”她也不怕丟人,她不會騎馬,甚至連爬上馬都不會。
“你真該學一學了,在軍營裡待着,少不了騎馬行路。”胡桑上馬,他的動作也不似白無夜那般行雲流水,很明顯可以看得出他不會武功。
其實相比較起來,孟攬月覺得自己也沒和胡桑相差多少,只是他會而她不會罷了。
“來。”朝她伸出手,胡桑另一隻手抓着繮繩,也十分用力,畢竟沒有武功,力氣相對來說有限。
抓住他的手,擡腳蹬住馬鐙,孟攬月使力,哪想那踩着馬鐙的鞋子沾了水,腳底發滑,她的身體一下子就落了下來。見狀,胡桑立即用力拉她,卻不想高估了他自己的力氣,整個人被孟攬月拽了下來。
兩聲慘叫,倆人跌落在了泥水裡。
乾淨的錦靴緩緩的挪到了他們的身邊,白無夜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兩個躺在泥水裡的人,“看來,老天還是長眼睛的,多嘴多舌,必會受到懲罰。”
“王爺,你有這冷嘲熱諷的時間,怎麼就不能伸出援手。在泥水裡洗澡,這還是頭一遭。”坐起身,胡桑擡起雙手看了看,衣袖上都是泥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胡公子足智多謀,興許這也是公子你的獨特癖好,本王不敢打攪。”很明顯他在嘲笑,雖然那臉上的神色一如既往。
胡桑無言,只能自己把衣袖上的泥巴彈下去,可是衣服已經溼了,無濟於事。
“還要繼續躺着?還是泥地裡別有風味?”將視線轉到孟攬月身上,她還躺在那兒,不想離開似得。
閉了閉眼睛,孟攬月看向那盯着自己的人,他的人好像都在晃悠。
“我的後腦好像磕到了石頭上,疼。”撐着泥水地,孟攬月想坐起身,身體一動,後腦的疼痛就更明顯了。
驀地,白無夜彎身,一把將躺在那兒的孟攬月拽了起來。
身上泥水往下流,白無夜放開手,然後揪着她肩膀的衣料,一個用力就讓她轉過了身。
“別動。”孟攬月掙扎,白無夜淡聲呵斥。
站在那兒不動,孟攬月感覺到白無夜在動她的頭髮。
“的確破了,能治病救人,這回自己救自己吧。”白無夜看了一眼自己沾上泥水的手指,這都是從孟攬月的頭髮得來的。
“我後頭又沒長眼睛,怎麼給自己上藥。”破了就破了,根據疼痛來判斷,傷口應該不大。
“到了驛站再處理吧,洗一洗之後再上藥。髒成這個樣子,誰也下不去手。”淡淡的聲音充滿了嫌棄,還不等孟攬月反駁,一件偌大的衣服從她的頭上落了下來,打的她身體不受控制的晃動。
擡手把罩在頭上的衣服拿下來,是一件披風,黑色的,很長。
扭頭看向白無夜,他卻正在指示護衛把馬牽過來,那側臉線條完美,卻滿是涼薄和不耐。
重新把衣服披在身上,又把那披風的兜帽拿起來蓋在頭上,倒是暖和了些。
“只能到驛站再處理了,路上匆忙也沒有帶多餘的換洗衣物。看來我是不能再帶着你了,否則咱倆再跌下馬,就不止滿身泥了。”胡桑連連搖頭,嘆自己倒黴,這麼多年騎馬雖說沒有技術精湛,但也從未這麼狼狽過。
“胡公子不用謙虛,眼下這個模樣、、、”白無夜抓住馬兒的繮繩,一邊淡淡道。
“怎麼,更風流瀟灑?”胡桑不認爲白無夜會誇他。
“你想得太多。”白無夜看了他一眼,都不用再繼續說,就知他想表達什麼。
孟攬月彎起紅脣,自己和白無夜辯論的時候滿肚子都是火。但是看他和別人鬥嘴,倒是有意思的緊。這個東方不敗,嘴損的很。
上馬,一衆人各個行雲流水瀟灑非凡,翻身上馬時那翻飛的衣角似乎都寫着帥氣二字。
反觀胡桑那時的表現,勉強稱得上中規中矩。而再一想剛剛胡桑與孟攬月的共同表演,可是貽笑大方。
不過這些人可懶得笑他們,畢竟不與弱勢比較,即便是比,他們也得挑強者才行。
肩膀一緊,孟攬月還沒來得及在心裡演練該如何上馬呢,她就被白無夜拎到了馬背上。
彎起身子緊緊抓住馬兒的鬃毛,突如其來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放開。”身後的人似乎很見不得自己的馬被她那般揪扯。
“不放。”她害怕,白無夜比胡桑還要不靠譜,她要是掉下去,他肯定不會拉她。
“不放本王就把你的手捆上。”聲音壓低,顯而易見的威脅和不悅。
一串咒罵無聲的從嘴邊飄走,孟攬月緩緩的鬆開了馬兒的鬃毛。她使力過大,手指間還有幾根鬃毛在飄搖。
“這馬價值千金,計算起來這一根毛也值些銀子。”一抖繮繩,馬兒也調轉方向,白無夜一邊冷聲道。
轉而抓着繮繩,孟攬月一聽他的話就皺起了眉頭,“那王爺猜猜我的大還丹值多少錢?是不是也價值千金?那我用一顆大還丹換你這匹馬怎麼樣?”
“你打算自己騎?”這話帶着嘲諷音,不會騎馬,給她一匹好馬也是浪費。
“不,我拔毛。”孟攬月也冷聲。
笑聲從後頭傳來,胡桑十分不客氣,不似別人想笑還忍着。
“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白無夜似乎也很無語,她這種性格,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蹟。
“勾搭男人唄。”孟攬月也不想回答,只是隨便敷衍。
“輕浮。”知她故意的,白無夜最後只給了這兩個字。
孟攬月無聲的哼了哼,小聲嘀咕,“最起碼那些是男人。”不是鹹蛋。
很容易的聽到後頭不悅的呼吸聲,孟攬月動了動肩膀,暗暗咬住舌頭,這話實不該說出口,在心裡唸叨唸叨就算了。
若是這鹹蛋真生氣了,保不準會對她亮刀子。
然而,白無夜卻什麼都沒說,駕馬帶着她,率領一衆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