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賞花宴,因爲這突然的變故,結果不歡而散。
映初也告辭離開,走到大門外,才發現馬車被花雲初駕走了。
祁長錦和喬殊彥都跟了出來,兩人異口同聲道:“我送你回去。”
說完後,兩人同時轉頭看向對方。
喬殊彥笑吟吟道:“我是主人,送客的事應該我來做吧?”
祁長錦不知他在打什麼主意,皺眉盯着他。
喬殊彥靠近他,低聲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祁長錦眼中瞬間爆出冷光:“她不是你能玩弄的女子!”
喬殊彥臉上笑容收起來:“你對花映初動心了?”喬殊彥心裡有點不舒服,他覺得是因爲妹妹一片真心被祁長錦辜負了,所以感到有些生氣。
“你胡說什麼!”祁長錦斥道。
喬殊彥打量他的神情,忽而又笑了,或許祁長錦自己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心意,這可真是有趣了。
他們壓低聲音,以爲映初聽不到,但是映初已經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裡,頓時有些無語。
她回頭看了這兩人一眼,搖搖頭,帶着兩個丫鬟徒步走了。這兒離濟仁堂不遠,正好可以去看看何老。
等祁長錦和喬殊彥從對峙中回過神,映初早已經走的沒影了。
映初一路走過大街,就聽路邊人議論,有輛臭氣熏天的馬車剛纔從大街上行過,裡面隱隱傳出女子的哭聲。
不用說,這馬車裡坐的肯定是花雲初了。
杏雨幸災樂禍的說:“大小姐想利用喬小姐借刀殺人,活該吃了大虧,真是大快人心!”
“大快人心什麼,她把小姐的馬車都給毀了。”蓮風可惜的說,那馬車小姐才用過一次呢。
杏雨一聽,也苦下臉。
映初到濟仁堂看過何老後,掌櫃派了一輛馬車,將她送回花郡侯府。
映初一進後院,就看到下人們個個噤若寒蟬,花郡侯的罵聲隔着老遠都能聽到。
映初正打算回自己的院子,就看見花郡侯氣沖沖的從花雲初的院子裡走出來。
“映初,你回來了。”花郡侯儘量語氣放緩道。
“父親,”映初假意關心了一句,“長姐怎麼樣了?”
花郡侯臉皮抽動了一下,怒道:“她也不知從哪染來的臭病,現在外面都傳遍了,花家的臉都被她丟光了,以後我還怎麼指望她嫁進……”
花郡侯停住不說了,氣的直喘氣。
映初道:“父親放心,長姐的病一定會好的,我回去就給長姐配藥。”
“如此就好,”花郡侯道,“還是你懂事,不像雲初,越來越不像話,還敢說是你害她!”
“長姐也是被母親影響了,”映初嘆息道,“也不知她們爲何對我有那麼大的成見,總覺得出了任何事都是我害的。
杏雨插嘴道:“剛纔在賞花宴上,很多人都吃了小姐配的百花蜜,其他人都沒有問題,大小姐卻一心認定是小姐動了什麼手腳。”
花郡侯其實不無懷疑,但是見映初憂心難過的樣子,又聽杏雨如此說,那一點疑心頓時就打消了。
過了幾天,花家突然陸陸續續有不少媒婆上門。
映初覺得眼皮直跳,花雲初現在還臭着呢,而且花郡侯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棄把花雲初嫁入宮的念頭,所以這些媒婆只可能是爲她來的。
映初有些懊惱,早知道那日賞花宴上就該低調些。
果然,沒過多久,老夫人就把映初喊過去問話。
“映初,你跟祖母說實話,不用害羞,你和祁長錦之間,有沒有可能?”老夫人開門見山的問。
映初沉默了一下,想着如果她搖頭,老夫人是不是就打算把她嫁人了?
“你也不能確定?”老夫人又問。
映初這次點了下頭。
老夫人露出失望之色,道:“算了,你們認識這麼久了,如果他一直不表態,我們也不能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映初看着她,老夫人願意放棄攀附祁家,肯定是出現了同樣有利用價值的人家。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一眨眼你都十四了,我雖然捨不得你,但是也不能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這幾天有幾個媒婆來說親,我挑了幾個不錯的,本來婚姻大事我與侯爺給你做主就行了,但是我不想委屈你,所以讓你自己來看看。”
老夫人說着,將桌子上幾張資料遞給映初。
映初接過去,一張一張的翻看,這些都是簡單的畫像,配上幾句簡單介紹。
能留在這裡的,肯定是老夫人覺得還成的,映初越看眼中冷笑越濃,說到底她的四品郡君封號雖然能唬人,但是真正的權貴人家,是不會選她這種女子做兒媳的。如果真的選了,那必是有什麼特殊原因。
就像這裡面有一個,是三品大員,卻是討她做繼室,前面已經死了兩個夫人了。還有一個尚書的兒子,是有名的浪蕩子,吃喝嫖賭、品行低劣。另外一個也是高門大戶,卻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病秧子,打着讓她沖喜和治病的算盤。
映初再不在意花家人的態度,也冒出了一點火氣,不過這火氣只是一瞬,又消失殆盡了。早知道老夫人和花郡侯是什麼樣的人,她與他們置氣只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之前她還覺得排斥,現在卻想通了。花家只是她暫時落腳的地方,她的確該離開了,嫁人是個好辦法,反正遲早要嫁的,也省的花家人在背後算計她的婚姻。
“這些都不行。”映初將資料丟在旁邊茶几上。
老夫人剛要皺眉,映初又說了下一句話:“再過一段時間,會有一個讓祖母滿意的人上門提親的。”
“真的?”老夫人道,“如果比這些人家世差,我可不答應。”
“祖母放心,”映初道,“孫女只會找到更好的。”
老夫人想想,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到時候不行再從這裡面挑好了,便點頭答應了。
映初回去之後,立刻着手收集京城裡未婚男子的資料,花了半個月也只收集到一些簡單的、不知真假的消息。其實大部分在賞花宴的時候都見過了,她對照着記憶篩選了一番,最後手中剩下的只有兩張:祁長錦和喬殊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