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傅紹昕聽到她聲音裡的哭音,有些心疼。
“我,搞砸了,中標的公司是五洲投資,對不起。”
夏知吸了吸鼻子,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穩一些。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
然後,掛斷了電話。
夏知有些疲憊的蹲***體,把頭埋在手臂中間,不知道此刻傅紹昕是不是已經氣到想要把她殺掉。
畢竟這個項目已經籌劃了進一年的時間。
從今天早晨到現在,經歷了緊張,期待,欣喜,恐懼,失落,絕望,到現在的麻木般的平靜。
這天差地別的心情呀!
身後一個輕輕的腳步聲走了過來,一團柔和的光影包裹住夏知的身體,習蕭然靜靜的看着二個人彼此貼近的影子,手在靠近她背的時候,微微一頓,然後劃下,落在自己的身側。
如果,他能像影子這樣,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保護着她,該有多好。
習蕭然自嘲的揚起一個笑意。
隨即,一個帶着體溫的衣服落在了夏知有些消瘦的肩膀上。
夏知反應過來,迷茫的擡起頭看他,纖長的睫毛上有點點的水汽瀰漫。
像是一隻受傷迷路的小獸般,讓習蕭然的心狠狠的揪起。
“你怎麼在這?”
習蕭然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現在七點,我買了二張歌劇院的票,帶你吃飯了去放鬆一下心情。”
他其實已經知道了今天的所有事情的始末,夏知這樣做,也是最最恰當的。
但是,他同樣也知道,她失望傷心難過,或許只是因爲,那個男人。
“別賴在地上了,起來。”
習蕭然像哄小孩那樣,將她拉了起來。
夏知抱歉的看着習蕭然:“我有點累。”
話還沒說完,習蕭然略帶委屈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可別拒絕啊,這是你欠我的,這麼多年了,總該還我一次吧。”
“行了,笑一笑,這些事情都不是事,大不了,我花重金挖你來我們公司上班。”
夏知勉強的扯了扯脣角,心情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想想現在心亂如麻,似乎也沒有什麼好的去處。
而且,傅紹昕就那樣掛了她的電話,一定是非常失望吧。
他會不會以爲,她是故意的?
嘆了一口氣,把心裡那些鬱悶的情緒全部甩開:“走吧。”
就在她起身和習蕭然上車時,一個嬌小的影子也跟了上去。
咔擦一聲,拍下了習蕭然扶着夏知肩膀的一幕。
然後,她上了一輛的士。
“跟着前面那輛車。”
——
南城。
掛斷電話的傅紹昕臉色陰沉的可怕。
旁邊的助理,有些忐忑的遞來電話。
他看了一眼,眸子的顏色更深了些。
滑動解鎖,嘴角一勾,笑道。
“你是來向我炫耀的嗎?”
“咱們兄弟二個人,非要這麼連諷帶刺的說話嗎?”
傅紹昕冷哼一聲:“因爲你還沒有資格讓我跟你好好說話。”
“喲,怎麼就急了呢,看來我的哥哥,消息還挺靈通的。”
傅紹昕涼涼一笑,掐掉了手中的香菸:“你以爲,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
傅紹昀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手上拿着一張全家福,指尖在傅紹昕的臉上來回摩擦,嘴角帶着一絲邪佞的笑。
“你真是太高估我了,也太小瞧你自己了。你那個未婚妻叫什麼來着,哦,夏知,可真是一個妙人,我聽說她可是穆子辰的老相好,你也知道穆子辰現在跟我公司在合作,我就是出於好心,提醒一下你,小心一些。
啊,對了,替我謝謝我嫂子,這次沒有她,我怎麼能拿下這麼好的項目呢。”
傅紹昕被他這句話,成功的挑起了更多的怒火,眼底漸漸通紅,一字一句道。
“我未婚妻的事情,不勞你關心。”
“好自爲之,我的哥哥,到時候被騙了,可別怪我這個做弟弟的沒有提醒。”
“那我先謝謝你的好意了。”
傅紹昕啪的一聲把電話扔在了旁邊的桌子上,語氣冷凝。
“收拾一下,馬上回翼北。”
“可是,傅總,咱們這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
傅紹昕看了看錶,現在趕回去,12點鐘左右就可以到,若是等到明天,恐怕她就要一個人獨自面對公司那些老古董的討伐。
“你留下處理。”
“傅總,這裡還有一些重要的文件沒有簽署。”
傅紹昕穿上衣服,扭了扭領帶結:“這裡的一切事情,全權交給你負責。”
————
傅紹昕一路超車,心裡記掛着夏知,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也沒有人接聽。
心裡更加着急了。
這個項目他是很重視,因爲關係到公司未來二年是否能夠成功轉型,所有的人都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和勞動,這一次,就這麼沒有理由的放棄了,肯定會面對很多棘手的問題。
再多的問題,他也能抗下來,只是怕,夏知給自己揹負太多的壓力了。
想到這,傅紹昕又猛踩了一腳油門。
————
藍天歌劇院裡。
因爲這二天實在是太困了,又忙着招標的事情,現在聽到最愛的歌劇也提不起神來,強撐了幾下,實在是抵不過綿綿的睡意,腦袋啄啄的打起了瞌睡。
習蕭然偏過頭,看着身邊的夏知睡的東倒西歪的,不由的好笑又心疼,他臉上神情寵溺。
絲毫沒有因爲她的敷衍而不開心,反而覺得她能坐在身邊,已經是莫大的滿足和幸福。
小心翼翼的擡手,把她的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調整了一個最最舒適的姿勢,又替她把覆在臉上的頭髮,細心的別在了耳朵後面,這才轉頭看臺上的表演。
劇院最後一拍的座位上,只有一個人。
戴着墨鏡的安友兒。
看到眼前的畫面,她嗤笑一聲:“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然後舉起手機,咔擦又是一聲。
幽暗環境裡亮起的閃光燈,讓所有的人都不滿的轉過身子瞧她。
“真是沒素質。”
“是啊,戴着墨鏡來聽歌劇,裝什麼大神呢,以爲自己是楊冪啊。”
安友兒悻悻的退出了場,然後將照片發到了傅紹昕的手機上。
“夏知,這次還玩不死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