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感覺不到內心的存在,逸辰還是出言告辭,去看紫菱去了,不管怎麼說,紫菱沒有錯,就是叔父也沒有錯,錯的是這世道,錯的是這人心。
‘天道不公,人心不古。’
在行走的路上,逸辰的腦海裡充斥着的就是這樣的八個字。
哲軒醒來之後,也就只看到了語蟬還在吃飯的地方,其餘的人都被攙扶下去了,就連逸辰也是在他剛有意識不能動彈的時候被擡下去了。
就是因爲知道這些,所以哲軒特別能夠理解逸辰,也就沒有出言挽留,就是讓他一旦發現出了什麼意外,就過來叫上自己一起去解決問題。
不虞片刻,經過打聽,逸辰就又來到了紫菱的住處之外。
可能是因爲身份的原因,逸辰發現紫菱所住的這個房間,看着竟比語蟬那個要好一些,這兩處房間的距離也還是不算太近。
雖然知道紫菱可能尚在昏迷當中,逸辰還是象徵性的敲響了房門,等待裡面無人應答之後,他這才強行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同樣是在經過無人的外廳之後,逸辰步入了內室,隨即他也同樣看到了躺在牀上兀自安睡的貌美佳人,只是少了一位跌倒在地的青年才俊。
來到近前,逸辰先是探手試了一下紫菱的鼻息,確定她是不是同樣也是安然無恙。
經過簡單的探查,逸辰發現紫菱並沒有受到什麼危害,只是藥效未過,和語蟬一樣仍然處在昏迷之中。
見到紫菱無恙,逸辰這就打算轉身退下。
可是,就在逸辰剛剛轉過身,人還沒有走到外廳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嬌吟,還是頗有些誘人味道的那種。
突然聽到這種聲音的逸辰也是被震得心兒顫了一下,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涌上心頭。
當然,這也就只是瞬間的感覺,眨眼的功夫,逸辰就反應了過來,他知道可能是紫菱醒轉了過來,所以就重新轉身來到了牀邊。
剛纔的那聲嬌吟確實是紫菱所發出的,原來是藥效過了,她就悠然醒了過來,由於長時間的非自然安睡,所以纔會在醒來的時候發出了那一聲嬌吟。
在睜開眉眼的時候,紫菱就看到了一個既疏遠又親近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可能是有些不敢相信,紫菱在看到逸辰之後,就趕忙揉了下自己的雙眼,再凝睛觀看。
看到紫菱的動作,逸辰心裡升起一股愧疚的感覺,讓他原本就感到對不住紫菱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一些。
可能是不想讓紫菱受到長時間的煎熬,逸辰就聞聲開口說話了,“菱兒,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雖然逸辰說的只是一些尋常性的話語,此刻,紫菱聽在耳中,卻是覺得這聲音猶如天籟,不,要比天籟還要動聽,直接融化了她的心坎,讓她找到了真實的感覺。
“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說完,紫菱探身向前一把抓住了逸辰俯身下來的雙手。
原本逸辰俯身是爲了方便與之對話,也方便再次檢視紫菱的身體,他卻沒有想到,竟然會被紫菱突然探身抓住。
逸辰也是能夠理解紫菱的心情,所以他並沒有把手抽出來,而是反握着她的柔夷說道:“是真的,你先前喝醉了,我是有些擔心你,所以就……”
說到這裡,逸辰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如果說是剛剛來到,一定會讓紫菱感覺到失落的,可是自己確實是剛剛纔來到這裡,所以他就沒有繼續往下說。
紫菱也沒有去注意這些,心裡認爲可能是逸辰因爲害羞,亦或是他這樣做覺得有些對不住即將迎娶的妻子,所以纔沒有繼續說下去。
知道了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之後,紫菱就有了一種害羞的感覺,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柔夷重新躺了下去,還拉着被褥蓋住了自己。
緊接着,紫菱還低頭朝被窩裡看了一番,檢查自己身上的衣物是否完整。
因爲是在被褥下面,紫菱並不能看清裡面的情況,不過根據她自己的感觸來看,身上的衣物好像並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看到紫菱這樣,逸辰皺眉在心裡苦笑了一下,暗道:“就是我要和你發生關係,我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嗎?拜託你看清楚形勢好不好?”
當然,這些話逸辰也就只是在心裡說說而已,即便是他知道自己所說的都是事實,但是他同樣知道,此刻躺在牀上的是紫菱,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兒時夥伴,更是幷州城郡太守的獨苗千金。
檢視完自己身上的狀況,紫菱重新擡起頭來,看着面前一臉關切望着她的逸辰,心裡有種美美的感覺。
紫菱不知道這種感覺有個很好的名字,就是人人都向往的‘幸福’。
看到紫菱恢復常態,逸辰就輕聲出言再次相問:“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還記不記得醉倒之前的事情?”
雖然已經基本可以確定紫菱沒事,但是逸辰還是想向她求證一下。
逸辰擔心如果他們所中的毒會留下什麼隱患的話,自己怎麼對得起叔父、叔母,又怎麼向他們交代呢?
“啊?!我真的沒事,醉倒之前,我們大家不是就在那飯桌上說話呢嗎?你忘了,我還偷偷的向你示意,那胡人頭子一直色迷迷的盯着語蟬姐姐看呢。”反應過來,紫菱收回臆想的思緒,嬌聲開口回答逸辰的問題。
紫菱之所以會說的那般嚴厲,原來是在飯桌上的時候,逸辰根本就沒有去注意她,直到現在,她還是懷恨在心呢。
聽到紫菱的話,逸辰知道大概是沒有留下什麼狀況,可能就是自己多心了。
既然紫菱沒有事,現在天色也還是未亮,逸辰就想着準備開口告退。
不承想,還沒等逸辰出言辭行,紫菱就繼續開口問道:“最後那頓飯是怎麼結束的?語蟬怎麼樣了?那胡人頭子有沒有對她下手?”
聽到紫菱的問題,逸辰只好咽回了剛剛想要出口的話,而是轉口答道:“那個什麼,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語蟬沒出什麼事,哲軒在房間守護着她呢。”
聽到語蟬安全的消息,紫菱的心裡也是輕鬆了一些,起初沒有覺得,可能是被對逸辰的感覺沖淡了其他。
伴隨着狀態的逐漸恢復,紫菱的心裡也是沒有了剛醒來時的那番激動,隨後就開始擔心起了語蟬的安危。
雖然接觸的時日較短,但是紫菱和語蟬之間的無話不談讓她們的關係變得很是密切,堪比親生姐妹那般了。
此刻聽到語蟬無恙,紫菱也是徹底放下心來,尤其是聽到有哲軒的守護,這讓哲軒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是上升了很是不小的一段。
因爲紫菱太是知道想要在權勢之下全身而退的難度了,更何況他們還在敵人的虎穴之中。
哲軒竟然能夠保得語蟬無恙,這怎麼能不讓紫菱對其再次刮目相看呢。
逸辰見再拖下去可能就要到天亮了,如果自己不說離開的話,紫菱肯定會一直找些看似緊要的話題和自己攀談的。
心及於此,逸辰就不再有所猶豫,依然開口向紫菱告辭,說是要回去稍微休息一下,自己爲了招呼她還一直沒有休息呢。
聽到逸辰說出的這個藉口,紫菱也就沒有心情和他繼續聊天了,心裡關心他的身體,就依言讓他回去休息去了。
等到逸辰離開之後,紫菱還兀自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的回想着剛纔的點點滴滴。不覺間,她竟然覺得臉上有些燥熱起來,胸脯裡的小心臟也是跟着狂跳不止。
這個紫菱知道,就是相思成殤,可是又有哪個少女不曾懷春呢?
走出紫菱的房間之後,逸辰並沒有即刻回去休息,他看了下天色,發現馬上就要到卯時了,索性也不回去睡了,轉身去了語蟬那裡。
之所以逸辰會選擇再去語蟬那裡,一是他想去看下,語蟬是不是也已經醒了過來,二來就是他想弄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着都勒出手幫助了他們。
對於都勒的修爲實力,逸辰雖然不能說是全部瞭解,但是也能夠知道個大概,他應該是及近仙位的人物,尋常的修行中人根本奈何不了他,更別提哲軒和語蟬兩人了。
沒有外界實力的壓倒,都勒竟然會出手救下語蟬,還是從石勒的手中,逸辰認爲這裡面肯定是大有文章。
片刻之後,逸辰便再次來到了語蟬的門外,他照例敲響了房門。
不過這次逸辰卻是沒有貿然進入,因爲他已經知道哲軒就在裡面,萬一自己再撞上個讓人尷尬的場景,豈不是進退兩難了嗎?
同樣,逸辰也知道哲軒在剛纔被自己叫醒之後,肯定不會那麼快就再次睡去,所以纔會在敲門之後耐心的在門外等待。
哲軒也確實沒有再次睡着,自從逸辰離開之後,他就一直愣愣的望着牀上的伊人發呆,通過其臉部不時變換的神情可以看出,他觀望的同時,腦海裡就進行着細斟酌量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