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走到丹青面前剛剛站定的胡人,看到車上突然走下來一個人,而且根據其穿着裝束來看還是一個女人,眼睛中不禁就都流露出貪婪的神色來。
由於丹青一直在凝神戒備,密切觀察注意着對方的動作,加上他又是背對着馬車的,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司馬玉從車上下來。
不過,在看到眼前這些胡人的反應之後,丹青就回頭向自己的身後看去。
這一眼看過之後,丹青就急忙轉身來到了司馬玉的面前,擋住了她想要向前的腳步,隨後低聲喝道:“你怎麼下來了?先前咱們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你現在趕緊回去,我再去和這些胡人交涉。”
丹青這說話的聲音雖小,卻也是被那邊的胡人聽到了,只聽那邊傳來了一道帶有肆虐笑意的聲音,“怎麼?既然人都已經下來了,連個面都不見,招呼也不打,就想這樣走嗎?”
不過好在傳來的就只有聲音,那些胡人並沒有蜂擁上前,可能是沒有得到上面的命令吧。
不過丹青現在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他現在就滿心希望司馬玉能夠聽從自己的勸解,重新回到車上去。
還沒等司馬玉出言回答,身後就又傳來了一道沉重地聲音,“這位姑娘不用害怕,我們就只是奉命行事,在此盤查緝拿一個犯人。”
根據這說話的語氣,丹青猜到了可能是那領頭的人所說,只是心中有些疑惑,什麼時候這胡人也變得如此規矩起來了?
心中雖然有所疑惑,不過丹青卻認爲這是好事,管他是因爲什麼呢,只要是不予出手爲難他們二人就成了。
就在這個時候,司馬玉也是啓口說話了,只不過是低聲對丹青說的,“沒事,就是他們不認那令牌,咱們的身份都是真的,不可能是他所說的那個什麼逃犯,不用害怕。”
這樣說着,司馬玉就擡手示意丹青回去和那胡人繼續交涉,只是這一次她也是隨行跟在了丹青的身後。
看到司馬玉那說話時的堅毅眼神,丹青也就只好依言轉身,再次朝着那些胡人走去。
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丹青二人就再次來到了這羣胡人的面前站定。
丹青的樣貌,這些胡人已經查看過了,並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司馬玉卻是披戴着面紗,外人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具體樣貌,只能根據看到的裝束和剛纔的聲音推斷出她是一個女人。
這些胡人也是久經戰場之人,尤其是和那有些身手的罪犯打的交道頗多,所以知道這中原奇術很是詭異,真有那稱得上幻化的易容術。
所以,不等丹青再次開口,那胡人的領頭人物就出言讓司馬玉把面紗摘下,然後讓他們仔細的檢查一番,看看究竟是不是所要追捕的人。
如果是讓這些胡人看到司馬玉的樣貌,即便是她不是被緝拿的對象,他們也絕對不會如此輕鬆地放二人離開。
丹青相信,這些胡人面對司馬玉這樣的美貌佳人,是絕對不可能不起色心的。
俗話說的好,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這些胡人一旦起了色心,哪裡還會去管二人的身份如何,絕對是一擁而上的把二人擒下的。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丹青知道躲是躲不過去了,動手的可能性也是不能避免了,只因他清楚地知道,司馬玉是絕對不會讓這些胡人見到她的真容。
想到這些,丹青也就把那準備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然後提高警惕全意戒備着,打算在等下所發生的打鬥當中保全自身。
這邊保持着戒備的姿態,丹青後退兩步,來到了司馬玉的身旁,他側目看了一眼,發現司馬玉也是做出了準備動手的姿勢。
同樣,那邊領頭的人物也是再次發出了讓司馬玉摘下面紗的命令。
其餘的那些胡人,眼中的那貪婪之意則是愈發的濃重了,就像是被壓制到極致的彈簧,直待那邊一聲令下,這邊就會即刻出手將兩人制服。
就在司馬玉準備動手的這前一瞬間,突然多出了一人出現在二人的面前,站在了場中。
丹青則是因爲全身戒備的緣故,根本就沒有看到,眼前這個人是如何出現的,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那人原本就站在那裡,只是現在纔看見罷了。
對於這突然出現的人,丹青並沒有感到驚訝,就是有些好奇,因爲他也是知道這世間有很多的修行中人都可以做到眼前之人這樣。
由於突然出現的這人是背對着丹青二人,所以他並不能看到來人的樣貌。
那些胡人則是和丹青一樣,對於場中突然多出來一人感到驚奇,不過隨着他們大致看清了那人的樣貌之後,他們臉上就又多了些許恐懼的表情。
丹青還發現,伴隨着那恐懼神情同樣存在於那些胡人臉上的,竟然還有些許的欣喜之感。
打量完那些胡人的反應,丹青又側目向司馬玉看去,隨即就發現她顯得是極爲淡定,就連那剛纔準備好的動手姿勢也是收了起來。
此刻的司馬玉看起來就像是那懷有心事的少女,是那樣的安靜。
不等丹青再次回頭去打量周圍的情形,就傳來了有人倒地的聲音,伴隨着的還有人受傷後的慘痛喊叫。
不消片刻,剛纔還在這周圍虎視眈眈站着的胡人就全部倒在了地上,並且還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各種傷,不過傷的卻都是極爲嚴重。
因爲丹青對於這個並不陌生,所以在打量過周圍的情形之後,心中就有了這樣的一個判斷,突然出現的這個人很是厲害。
那些胡人雖然是受了很重的傷,但相互扶攜卻還是能夠走的,只見那些人三兩相扶的從地上爬起離開。
看到這些胡人離開,剛纔出手的這位高人卻是沒有再次出手,而是任由他們去了。
雖然心中有所疑惑,但是丹青也沒有開口相問,畢竟他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來幫助他們的,如果也是和那些胡人一樣,見色起意,他還是要繼續戒備的。
這次不光是戒備的事了,對付那些胡人,丹青相信司馬玉有把握輕鬆解決,但是要對付眼前這個人,這個就有待進一步的驗證了,因爲剛纔這人出手太快,他根本就估測不了這人的具體實力。
退一步說,就算是想要比較,丹青也不知道那修行之人單靠觀察如何來比,他認爲總是要打過之後才知道。
就在丹青兀自在這思量揣摩的時候,那突然出現的人卻是轉身向二人走來。
那人走到距離他們還有三尺的地方停了下來,轉而抱拳施禮清脆的開口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跟着任某人受了連累,不過你們大可放心,只要你們不進入這雍州城內,任某人就能保護你們周全,你們還是速速離開吧。”
不光是丹青,就連司馬玉聽了這人所說的話也是感覺有些奇怪,讓人覺着有些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說。
尤其是司馬玉,她在心裡還自以爲是的認爲,眼前這人就是來英雄救美的呢,沒成想卻是說出了這樣一番讓人有些費解的話來。
且不管這人爲什麼這麼說,這人對他們沒有敵意這一點卻是可以確定下來了,因爲剛纔那話明顯有跟二人道歉的意思。另外還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他也不是來英雄救美的。
既然不是對手,丹青也就放鬆了下來,同樣跟着抱拳回禮開口說道:“聽剛纔那話,你應該是姓任吧,我就稱呼你任大俠好了,不知道任大俠爲什麼會這麼說?我們怎麼會是受了你的連累了呢?”
還沒等任大俠開口回話,司馬玉就搶在他前面說道:“你倆不會是想就呆在這裡說話吧?那胡人此番回去,肯定會叫上援兵趕過來的,咱們還是趕緊找個僻靜之處再說吧。既然都已經這樣了,我看這雍州城,咱們還是別再進了,乾脆在外面找個村子隨便補給一下好了。”
不待話音落下,司馬玉就率先轉身朝那馬車走去了。
丹青聞言,也是跟着反應過來,急忙轉身就往回奔去,可是走的沒兩步,他就又回頭說道:“這位大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也跟着我們走吧,你救了我們,我們還沒有表示感謝呢,更何況連你的姓名也都還不知道呢。”
後者聞言,爽快的出言答應了下來,還告訴了丹青,外人都叫他任我行,讓他跟着叫就行,不用叫什麼大俠。
說完之後,任我行便跟着丹青一起上了馬車,當然,他是坐在了另外一側的車梆上面。
坐上馬車正待揚鞭催馬前行的時候,丹青突然停了下來,因爲他不知道該往哪走好。
這是丹青第一次來雍州,先前他們趕過來的那一路上要很遠的距離之外才有住人的村落,這重要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呢,總不能就往回趕吧。
心及於此,丹青就回頭用商量的語氣問道:“咱們去哪兒啊?誰知道這附近哪有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