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虞片刻,馬建麗便來到了石錦所居住的的房間,只是敲門之後,等候片刻,並沒有等到裡面有什麼反應。
經過再次的敲門之後,還是沒有迴應,就在馬建麗這邊就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回頭便看到石錦正朝着這邊走來呢。
“哎呀,公主您這是去哪了?這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您怎麼還往外跑呢?晚宴也不參加,我還真的以爲您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呢,害的那邊就我一個人。”看到石錦回來,馬建麗疾走幾步便迎了過去,人還未到聲音便是先她一步到了。
伴隨着話音的落下,馬建麗便和石錦碰了頭,隨後她便一把挽住了石錦的一隻胳膊,然後相攜而回。
聽到馬建麗的話語之中,用的全是‘您’字,還稱呼自己爲公主,石錦便知道她這是有些生氣,同時還在調侃自己。
不過此刻,石錦卻並沒有心情和馬建麗嬉鬧,甚至連與其說話的心思都沒有,她的全副心思都已經留在了悅來客棧,留在了丹青的房間,留在了丹青的身上,甚至是連怎麼走回來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見石錦並沒有接口說話,馬建麗還以爲是自己說錯了話,就急忙再次出言解釋,“那個,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有忘記咱們三個之間的約定,不把你當成公主看待,咱們就只是姊妹的關係,只是今天就我一人前去赴宴,晚宴還沒有開始,我就已經受不了,所以就溜出來找你來了,我剛纔說的都是氣話,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來到冀州的這段時間,馬建麗就結交了王語蟬和石錦這兩個姊妹,她可不希望就因爲自己的一番氣話,就失去一個姊妹。
聽到馬建麗出言解釋的同時,石錦也是看到了她緊張的模樣,甚至能夠從她手上傳來的力度,就可以知道她此刻的心境。
石錦心裡也很是清楚,自己的心情不好,和馬建麗並沒有半點關係,看到其因爲自己而變得如此模樣,她心裡有些不忍。
想到這些,石錦便輕啓脣齒,緩聲說道:“你不用這麼緊張,我並沒有生氣,再者說,我怎麼可能會生你的氣呢?難道你忘了咱們先前一起許下的承諾了嗎?”
見石錦終於是開口說話了,且不管她說的什麼內容,馬建麗的心裡都已經感覺安心不少,就更別說是聽到她所說的內容之後了。
等到這邊石錦的話音剛剛落下,馬建麗就啓口問道:“那你爲什麼會心情不好啊?自從相識以來,我都還沒有見你這樣過呢?”
先前因爲緊張的緣故,馬建立還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如今心境稍平之後,她便發現了不對的地方,石錦心情不好是真的,但絕對不會是因爲自己的那幾句話所導致的。
石錦聞言,剛剛收回的一點心思也就又跑去了丹青那邊,隨即微蹙柳眉嘆氣開口:“哎,這個該怎麼對你說呢?我還真不知道該從哪裡跟你說起,算了,你還是先進屋給我幫忙吧,我還真是有一大堆事都沒來得及做呢。”
說話的時間,二人已經來到了石錦的房外,隨後她便反手拉起馬建麗跟她一起進屋去了。
原本就只是一場虛假的婚姻,石錦並不在意,更是沒有把國師轉言所交代的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現在卻是不一樣了,情況有了新的轉變,這次婚禮的成功與否,已經是和丹青的安危牽扯上了,石錦哪裡還敢粗心大意。
進屋之後,石錦便喚進來了一個丫環,讓她去把操辦這次婚事的媒婆找來。
石錦想要再次向那媒婆詢問,問下國師所交代的具體事宜,因爲先前並未在意,所以她已經記不得都是要準備些什麼,怎麼準備了。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馬建麗也是知道石錦對自己的婚事並不上心,此刻看到她的態度發生這麼大的轉變,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起來。
雖然是心存疑惑,馬建麗並沒有即刻問出口來,她知道石錦雖然是將這婚事放在了心上,其心情卻是明顯有些不悅,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逼迫的。
馬建麗不禁在心中自問,“可是,誰又能逼迫石錦呢?”
石錦是不會輕易受到什麼外力的脅迫的,這一點,馬建麗也是最爲清楚了。
沉思琢磨良久之後,馬建麗也是沒有想出來什麼頭緒,不過她卻是能夠確定一點,石錦這次出去的時候,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這裡,馬建麗也就沒有再往下想,因爲接下去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去想,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真相就會水落石出。
馬建麗也是一位極爲聰慧的女子,不但聰慧,還很漂亮,最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副能說出天籟般之音的脣口。
馬建麗說話的聲音,能夠直接撥動某些人的心絃。
等到馬建麗停下思索的時候,那被派出去的丫環回來了,跟隨一起回來的就是石錦讓她所叫的那個媒婆了。
看到媒婆進來,不等那媒婆屈身開口施禮,石錦便搶先開口說道:“婆婆,您不用多禮,我想讓您老人家把國師所交代的事情再說一遍,順帶着幫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有哪裡準備不當的地方。”
雖然是石錦開口不讓那媒婆見禮了,她卻並沒有依言,仍然是堅持先行行了見過公主的禮儀,之後也是沒有直接開口回答石錦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馬建麗。
隨時轉頭,那媒婆的身體卻仍然是有些微曲的,就連其頭部,也是並沒有完全擡翹起來。
雖然是這樣,馬建麗卻仍然是看到了那媒婆向自己所投來的目光,並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
明白過來,馬建麗便出言藉口有事先行告退了,留下石錦和那媒婆兩人在屋裡。
見馬建麗這就要離開,顯然是國師在讓這媒婆傳話的時候,就已經交代過了,不能讓外人知道,既然是國師的意思,石錦也就沒有出言挽留,不過卻是起身將其送到了門外。
等到馬建麗離開之後,石錦就趕忙返回了屋內,讓那媒婆告訴自己都是要準備一些什麼,又是要注意一些什麼,全心全意的爲明日的婚禮做起了準備。
馬建麗從石錦的閨房離開之後,卻還是沒有想要去參加晚宴的想法。忽然,她就想着去語蟬那裡看一下,按照先前的約定,她們兩人明日是要做伴娘的,先前因爲石錦本人對婚事都不在意,她們兩人也就沒把要做伴娘當回事。
如今石錦的態度有了截然相反的變化,馬建麗就想去找語蟬商量下,看看她們是不是也需要準備一下。
打定主意,馬建麗便獨自離開石府前往國師的住處去了。
由於跟隨馬騰雲而來的下人,也都被石勒邀請赴宴去了,只不過並不在同一桌,另外爲那些隨行而來的下人特意準備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馬建麗也就沒有去給父親打招呼,也是沒有叫上下人跟隨,加上石府和國師府相距的不遠,她索性就選擇了孤身步行前往。
不知道是馬建麗的幸運,亦或是不幸,就在她剛剛走出一段距離,來到兩處府邸之間半路的時候,就突然從旁邊竄出了一些蒙面之人。
從石府離開的時候,夜色就已經是有些灰暗下來,即便是這樣,馬建麗卻也是能夠看得出來,蒙面人有四個,均是八尺左右魁梧壯實的漢子,看這架勢就不是一般的劫盜,應該是早就蓄謀已久。
既然猜測到了他們是蓄謀已久,那麼他們肯定也是有備而來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在這蒙面大漢突然出現的時候,馬建麗卻是並沒有失控出聲喊叫,而是冷靜下來,在腦海裡思索着能夠脫身亦或是保全自己的方法。
即便是馬建麗足夠的聰慧,但她畢竟還只是一位柔弱女子,面對對方這謀劃已久的劫持計劃,她一時間還真想不出能夠切實可行的方法來。
見馬建麗這麼冷靜,並沒有大聲的喊救,旁邊的這四位蒙面男子也就沒有急着出手。
其中一個好像是領頭的人物便開口說道:“公主殿下,你不用驚慌,也不用害怕,只要你願意跟我們配合,我們就不會傷害你。我看你是一個聰明人,想必應該知道該怎麼選擇。”
聞聽對方的言語,馬建麗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這是把自己當成那胡人的公主了。
雖然自己並不是石錦,但馬建麗經過短暫的思索之後,卻是並沒有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她決定將計就計,就當一回公主,看下他們究竟會把自己怎麼樣。
促使馬建麗做出這樣的決定原因有兩個,其一,便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姊妹,另外一點就是因爲那蒙面之人所說的話了,只要自己是公主,他們就不會出手傷害自己,她害怕一旦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對方反而即刻就會對自己下手,隨後再尋機會去劫持真正的公主。
心及於此,馬建麗便出聲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們不知道被發現之後,不單單是你們本人,連同你們的家人,甚至是族人,也會一起受到牽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