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又回來了?!
蕭南激動萬分,她甚至等不及回家找個安靜的地方仔細探查,而是直接在學院的辦公室裡實驗起來。
右手細細撫摸着左腕上的玉鐲,蕭南滿臉愛惜,那神情就像是撫摸一件絕世奇寶。當然啦,作爲承載桃源神器的載體,玉鐲也稱得上奇寶了。
摩挲了好一會兒,蕭南才漸漸平復了心情,凝神靜氣,啓動意念,努力感應桃源的氣息。
許是太久沒有做這件事了,蕭南非常緊張,她自己甚至都能清晰的聽到怦怦的心跳聲。
但,很快,這種激動與興奮便被瞬間冷卻下來,她感應了半天,精神力都未能探查到桃源的存在,更不用說探入其中了。
難道,剛纔只是錯覺,桃源並沒有回來?
蕭南不死心,大口大口呼着氣,努力讓自己真正的安靜下來,然後再次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拼命的感應那股夢寐以求的靈氣。
很可惜,不管她怎麼集中精神,怎樣努力探查,折騰了半天,她還是未能發現桃源的蹤影。
“……唉,白興奮了,”
蕭南萬分沮喪的嘆了口氣,剛剛升起的一點兒希望被熄滅,她的失望可想而知。
“算了,不是早就說好不再想了嗎?”
呆愣愣的坐在榻上良久,蕭南的腳都有些麻了,她纔回過神兒來,慢慢下了榻,用力跺了跺腳,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
門外的侍女聽到動靜,忙低聲詢問:“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跺了幾下腳,蕭南覺得血液流動暢通了,她不再耽擱,直接吩咐道:“哦,沒什麼,告訴外頭一聲,咱們回家!”
“是!”
侍女乖乖應了,輕輕推開房門,見書桌上還攤放着白紙,毛筆沾了墨汁放在硯臺邊,便極有眼力見兒的問了句:“夫人,還有什麼要帶回家嗎?”
蕭南順着侍女的視線看過去,這纔想起她要寫一些東西的。
不過,今天因着桃源的事兒,心情不太好,原本的思路也有些混亂,就是寫也寫不出什麼東西。
她擺擺手,“沒有,這些東西待會兒讓人收拾了吧。”
說完,便不再停留,一甩衣袖,蕭南走出辦公室。
途中遇到了幾位夫子,蕭南停下來閒話兩句。
一路走走停停,足足用了半個時辰的功夫,蕭南一行人才回到榮壽堂。
玉簪聽到信兒,已經迎了出來,在葳蕤院的院門外接到了蕭南,她躬身行了一禮,“夫人,學院的事兒還順利嗎?”
蕭南腳下沒有停,點了下頭,“嗯,一切都很順利。家裡可還好?二郎他們有沒有乖乖的跟着馮尚宮習字、背書?”
玉簪跟在蕭南身後半步遠,邊走邊回稟:“家裡都好,二郎、三郎、四郎和五郎都在小書房讀書,二孃、三娘在暖房畫畫兒呢。”
蕭南正走到院中,聽了這話,立時調轉方向,先去了正院後側的玻璃暖房。
來到門邊,隔着寬大明亮的玻璃,蕭南清晰的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小女孩正伏在書案上,悶頭畫着什麼。
她們四周則站着七八個或大或小的小丫鬟,另外還有兩個年長的嬤嬤,都錯眼不眨的盯着小主人們。
蕭南沒有進去,走到南窗邊看了一會兒,見阿嫮領着阿瀟玩得很盡興,她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便轉身回到了主院。
行至廊廡下,還不等人走進堂屋,西側專門爲孩子們開闢的小書房裡傳出朗朗的讀書聲。
蕭南的腳步頓時一輕,幾乎是輕手輕腳的來到小書房的窗下,側耳細細的聽了一會兒,見幾個兒子都在乖乖讀書,這才放心的往堂屋走去。
一屁股坐在主位的單榻上,蕭南擡手接過玉簪奉上來的茶盞,輕啜兩口,暖暖的茶湯順着口腔滑入腸胃,覺得身體都暖了幾分。
“對了,夫人,烏郎君寫了封信,是他家的鷂子送來的!”
玉簪放下託盒,跪坐在蕭南身側,從袖袋中掏出一封信,雙手捧給主人。
蕭南接連喝了幾口茶湯,聞聽此言,隨手將茶盞放在一邊,接過信件,撕開封口,拿出裡面的信紙。
唔,信件不厚,信紙也只有兩張。
蕭南展開信紙,細細的讀起來。
這是烏離從小漁村寫來的。
自從一個多月前接到了肖義的來信,他滿心都是如何促成兩方的合作。
雖然人家肖義表示只願意跟蕭南談,且蕭南也親筆寫了回信,只需派個穩妥的人把信送過去即可。
但烏離不放心,積極的親自跑到漁村,親自將信送到了肖義留守的人手裡,並直接在漁村買了套房舍,整日命人守在碼頭,翹首以待的等着肖義的回信。
沒用幾日,回信倒是等來了,但人家還是指名這信是寫給蕭南的。
烏離別提多鬱悶了,不過他還是親自騎快馬將信件送回了京城。
蕭南看了信,表情很冷淡,用輕不可聞的聲音罵了幾句‘白眼狼’,烏離耳朵尖,硬是聽到了,他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不過他很聰明,知道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有些話哪怕是不小心聽到了,也要爛在肚子裡。
蕭南看完信,又捉筆寫了一封,讓烏離命人送到小漁村。
烏離哪肯讓旁人沾手呀,他硬是片刻沒歇息,頂着滿身風塵又火速返回了漁村。
如此反覆了兩三次,只把烏離累了半死,最後他實在撐不住了,便將蕭南送給他的鷂子弄來充當信使。
今兒是鷂子頭一回送信,但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了,至少在與肖義談判的事件中,這是最後一次通信了。
因爲,信中肖義終於答應了蕭南的要求,決定三個海島免費爲蕭南提供十年的果蔬和糧食,十年後,雙方若再想合作,那就重新坐下來談條件。
而肖義也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兒,蕭南這邊增加了要求,他也不客氣的跟蕭南多要了些東西。
除了讓蕭南提供諸多官方的支持,肖義還提出,蕭南需每年給他提供三十支火器,以及彈藥三百箱。
當然起初肖義也是獅子大開口,一上來就要上千、上萬的火器、彈藥。
經過兩邊反覆的磋商,最後才定下這個數字。
對此,蕭南還算滿意,看完信,命人取來筆墨紙硯,她直接給烏離寫了回信,她答應肖義的條件,這項交易正式成交!
目送烏家的鷂子漸飛漸遠,蕭南長長的舒了口氣,對於太倉、東倉等三個小島,她還是頗爲不捨的。
更不捨的當屬桃源。
若是桃源還在,肖義那些白眼狼也不敢背叛她,她的一切也將繼續美好。
若是桃源還在,她再去面對崔幼伯的時候,也不會覺得這麼無助。
男人靠不住,她好歹也有桃源作伴,是也不是。
越想越不甘心,蕭南起身來到寢室,將一干婢女都打發出去,又吩咐她們不許任何人打擾,然後插上房門,她便坐在壺門大炕上,繼續試着重新開啓桃源。
“咦?等一等,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我第一次打開桃源的時候,都是需要滴血認主的,如今要重新開啓,是不是也需要滴血?”
蕭南反覆試了好幾次,玉鐲依然沒有動靜,她咬脣想了許久,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終於讓她想到了法子。
擡手從髮髻上拔下一根銀簪,蕭南咬着牙,用鋒利的簪子尖部在細嫩白皙的手指上比劃了幾下,最後一閉眼,用力一劃,一絲絲灼痛自指腹傳來,蕭南本能的吸了口涼氣。
然後她丟下簪子,用力擠壓了下劃開是傷口,一顆顆血珠子緩緩冒了出來。
蕭南沒有耽擱,直接把傷口對準玉鐲,血珠滾落在翠玉的鐲子上,一滴、兩滴、三滴……
蕭南唯恐不夠,中間又擠壓了好幾次,鮮血直接將玉鐲全都塗滿,她這才凝神靜氣,心中不停的默唸‘桃源,開啓’‘桃源,讓我進去’之類的話語。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蕭南只覺得身子眼前畫面一閃,進入到一個混沌的天地中。
天呀,桃源,我又能進來了!
蕭南欣喜若狂,恨不得立時撲到在地上,狠狠的親這肥沃的土地一口。
但很快,她發現了不對勁,眼前的一切與她印象中的桃源很不一樣。
她的桃源,哪怕是在剛剛開啓的時候,大體的格局都是規定好了的,有山有水有湖有田,更不用說還有那精緻的竹樓。
可眼前呢,什麼都沒有,除了四周縈繞的霧氣,就只有腳下的土地了。
這、這是個神馬情況?
這還是她的桃源嗎?
若不是她的桃源,那眼前的世界又是何地?
忽然間,蕭南心底生出一股恐懼,她用力吞了吞口水,集中精神,吩咐在心中默唸‘我要出去’。
眼前景色再次瞬變,蕭南發現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呼,還好還好,新空間雖然看着原始了些,但還是能自由進出的。
就在蕭南準備再進去探險的時候,腦海中忽然閃現出許多漂浮的文字,這些文字都是極爲古樸的篆體字。
幸好這些年蕭南爲了練習書法,對歷代字體頗多涉獵,那些漂浮的文字對她而言不算天書。
待看完那些文字,蕭南的臉色變得很古怪,靠,桃源竟然是這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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