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順德帝看着兩側的皇親:明王柴鳳和賢王柴興。數月不見,柴興瘦了也黑了,但神采奕奕,chun光滿面,眉宇間有無法壓抑的喜色。
柴鳳看柴興的目光怪怪的,似乎有股怨氣,還夾雜着莫名的怒火。那莫名的怒火,像平靜的湖面被拋進了一塊石子,泛起圈圈漣漪,卻在片刻間消失。順德帝發現,只要柴鳳掃過柴興,眼裡總會如此,雖然儘量壓抑,還是被他捕捉在眼底。
對於柴興的回京,順德帝事先未得到任何消息。幾天前才從江南傳來音訊,說柴興陪夏紫蕊在江南一帶遊玩,爲陪jiao妻,整日樂不思蜀。
順德帝一邊聽着衆朝臣的稟奏,一邊暗自打量着兩位兄弟:二人之間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以柴鳳的性子,又怎會這樣怨怒交加的眼神看柴興。可順德帝也實在猜不出,柴興這樣的性子,又如何會招惹到柴鳳。
“啓稟皇上,賢王既已回京,就該早日迎娶北燕金瓶公主。”
柴興看着在人羣裡那個說話的人,是華陽公主的駙馬崔稹,他竟然冒出這樣一句話。滿心不悅,在回來的路上,他就曾聽說北燕金瓶公主的事兒,如今崔稹居然要他迎娶,哼,真是笑話。
柴興不屑一顧,抱拳道:“崔稹,你不知情由別亂說話!”瞪了一眼:這傢伙還不是一般的多嘴多舌,以前還不覺得,怎麼現在越瞧他,越覺不捨服,“本王已於十月二十迎娶夏紫蕊爲妻。當着衆多武林人士的面,本王已經許諾,今生唯她一人。讓本王娶金瓶公主,豈不讓本王失信於天下人,不妥,萬萬不妥!”
順德帝細細地打量着柴興:這次回來,他彷彿也以前不同,變得堅定、堅強,不再像以前那樣唯唯諾諾,沉默寡言,只站在一邊靜靜聆聽,也學會反駁。若在以往,無論誰說什麼,他只在一邊聽,極少發表自己的觀點,可現在一句話把崔稹嗆得面紅耳赤。恐怕連崔稹也沒想到,柴興居然會如此直白的說話,絲毫不給他面子。
柴興見崔稹面容難堪,還是不解氣,想到當年蕊兒被棄的尷尬,就想出出心中的悶氣,繼續譏諷交加。
“再則,金瓶公主金枝玉葉,雍榮高貴,自有與她相配的人。”柴興說到此處,便將目光轉向對面的明王柴鳳和上坐的順德帝,面帶笑容道:“依本王之見首選自然是英明的皇上,其次便是feng流倜儻、風度翩翩的明王,還有位秋天時失去正妃的平王,何時輪到本王了?崔稹,莫不是你與寧王交好,替他尋本王出惡氣來了?”
一個月前,順德帝一紙聖旨,將貴太妃龐氏軟jin後宮,還有龐氏的諸多女眷子嗣,也一併軟jin在京城之中。皇后崔嬌再三叮囑,這個時候崔家千萬不能出亂子。誰不知道貴太妃膝下有兩子,一爲靜王,另一個便是寧王,讓崔稹與寧王少近爲妙。
寧王柴英,對外宣稱爲夏紫蕊將一干侍qie逐出王府,她們實則已入京城,且連側妃龐氏在內妻小十餘人全在寧王府的別院之中。柴英一心夢想借兩虎相爭,借北國兵力奪得帝位的,若有夏紫蕊身後的江湖人氏相助,便更可如魚得水。他糾纏夏紫蕊,更多的是因爲她的身份,夏峰之女,九重宮宮主的義女,娶到了她就等於得到了半個武林。
柴興故意說崔稹與寧王交好,有兩重意思,一則告誡崔稹,現在不比過往,萬事得小心行事;二則,想替雪音一解心頭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