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有過無數的吻。從最初的試探。到情深時的炙熱纏綿,從傾國傾城裡躲着衆人的偷竊歡愉,到生離死別之後的重聚。
可那許多,都不及這一次。
上一次的重逢,雖然也是經歷了無數的思念無數的等待,見到的那一刻,雖然也欣喜若狂,可心中卻沒有對明天的憂慮。薛冷玉以爲從那以後,便可以和殊離長相廝守,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平平淡淡的一直到老。
可如今,她清楚的明白不可能。也許下一刻,他們又不得不分離。
一路上,她都在考慮,該怎麼辦。也一直在猶豫不決。可見到殊離的那一刻,她的心,頓時篤定了起來。
殊離是個多麼孤清冷傲的人,可爲了自己,竟然落到了這樣一個地方。身陷牢獄不得自由。便是他在自己面前擺出無所謂的態度,可是又怎麼可能不在意。他還怕自己嫌他髒,其實這樣的生活。他又哪裡能忍受。
他能爲自己這樣,難道自己只能做一個始終需要保護,始終牽扯他的掛累嗎?
殊離在口中,嚐到鹹鹹的味道,不禁的放了開來,低頭看了她朦朧的眼。
心中痠痛,伸出手指在她眼角輕輕的抹了,輕笑道:“怎麼變得這麼愛哭?以前,可從來沒見你哭過。”
薛冷玉也就在他衣上蹭了蹭自己的眼淚,喃喃道:“那人家見到你開心嘛。”
殊離嘆了氣,心裡有許多疑問要問,卻不知如何開口,最終只是道:“這些日子,過的好嗎?我連累你了。”
“是我連累你纔是。”薛冷玉撇着嘴道:“要不是我,你又怎麼會這樣?”
在薛冷玉細嫩的臉上蹭了蹭,殊離沒反駁,眼中卻是化不開的濃情。他們之間,此時說誰連累誰,又有什麼意思。
“有沒有去傾國傾城看看?”殊離存心想要化解一下這有些過於沉重的氣氛,摟了她在懷中,在她柔順的發上,舒緩的撫摸着。
“哪有心思去傾國傾城。“薛冷玉道:”你也別笑我沒心沒肺,爹和娘那邊,我只是覺得有種責任感,因爲我什麼事情也不記得了,要說多有感情,那也是假的。如今這世上。也只有你,是我一直牽着掛着的。”
知道寧卿走時,已經傾國傾城裡的一切事宜安排的妥當,薛冷玉對薛父薛母也就沒有多少擔心。何況畢竟不是親生父母,想要時時記掛,也確實不太可能。
殊離聽薛冷玉低低說着款款情話,心中暖的如豔陽籠罩,再是多少日的牢獄之苦也散的一乾二淨。只恨不得這就帶她出了這地方,撇下一切去過那無憂無慮的日子,再什麼國仇家恨,什麼千秋祖業都拋到九霄雲外,這一刻,只想着不能讓她再受半點委屈。
“辛苦你了。”殊離吻着她如絲秀髮:“再等我一陣。”
“恩?”薛冷玉擡起頭來,看殊離這些日子難掩疲憊的臉,心裡又是一陣難過。
殊離道:“你去我宅裡待着,我會讓肖三護着你周全。等過一陣子,找了機會,我自會出去尋你。”
快了快了,真的是要不了多久了。殊離壓下心中的不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鬆一些。
“你要怎麼出去?”薛冷玉道。這問題她想了千百遍,卻都無從解答。要不然。她此時心裡,也不會那麼的百般糾結。
“我自然有方法。”殊離道:“不用擔心我。”
“怎麼能不擔心。”薛冷玉嘟囔道:“若這樣的是我,你會不擔心嗎?”
殊離笑了笑:“我自然也會擔心,可是難道你相公我,就這麼讓你沒有自信嗎?”
“哪個是我相公。”薛冷玉臉上一紅,啐道:“我可沒和什麼人拜過堂。”
殊離呵呵的笑着,伸手環過她腰身,在她背上緩緩摩梭,貼了她耳朵低低道:“雖然沒有拜堂,卻是有過洞房。冷玉,我娘子這身份,你這輩子可是別想逃脫了。”
久別重複,心中激情自是一點就着。只可惜這地方實在是不好,那些情愫無論如何的只能忍着,好不辛苦。
薛冷玉想要推開他厚顏無恥的調笑,可伸了手在他胸膛,卻是不捨得推開,反而抓住了他衣襟,將他摟的更緊。
她心中主意已定,這一別,又不知要何時才能相見。
“對了。”殊離心裡始終有些疑慮:“你是怎麼從韶吳回來的,是不是肖三派人去接的你。”
若是肖三去接的薛冷玉,沒有理由會讓她一個人來見自己。
“沒見到三叔啊。”薛冷玉道:“只有一個姓魏的男人,不過他好像被展大哥的人識破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魏空?”殊離眉心一皺,他可是赫連婉鏡手下的親隨,怎麼會讓他去展風頌國中接人。赫連婉鏡如今,不是應該已經人在幕淵了嗎?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薛冷玉道:“只知道他扮成個大夫的樣子,他被發現以後。展大哥軍中不知道被什麼人點了火亂作一團。我就趁機逃了出來,還好我身上有銀子,就僱了馬車趕快回來了。不過我後來只顧着自己逃跑,也沒有跟他再有過聯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三叔派去的。”
殊離心中疑惑自是不能對薛冷玉說,聽她說是自己一人回來的,知她這一路必然辛苦,不由道:“韶吳到幕淵,這尚有那麼長的距離,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真是難爲你了。”
便是再知道是獨立自主,有着非常能力的女子。這樣兵荒馬亂的時節,一個女子單獨在外行走,畢竟不安全。
薛冷玉笑了笑:“我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識過的,這樣的小事,也難得倒我?”
自從到了這個世界,還真是如她自己所說那般,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生生死死的事情,經歷的也不是一兩回了。
殊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寵溺的看着她。
薛冷玉心中突然有些不安,猶豫了片刻,道:“殊離,若是有一天。我有些事情瞞着你,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殊離一愣:“什麼事?”
“那樣什麼事。”薛冷玉掩飾道:“我能有什麼事情瞞着你,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我是爲了我們兩好,所以有些事情要瞞着你,你會不會生氣。”
殊離心中一頓,隨即想到薛冷玉在展風頌身邊待着的這許多天。眸色一暗,難道是……
展風頌對薛冷玉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的,而展風頌那樣強橫冷酷的名聲再外,也是人盡皆知。薛冷玉在他身邊帶了這麼長時間,日夜相處,只怕是難免的親近。他雖然相信以前的展風頌是個絕對君子的男人。可如今的他,卻是讓人無法放下心來。
日思夜想的女子就在身邊,展風頌有什麼理由以禮相待。而他若是用強相逼,薛冷玉又哪裡能拒絕得了。以他對薛冷玉的理解,便是再難堪不願的事情,也不會讓她以死相逼。活着,好好的活着,這纔是最重要的。
殊離心中猛的一痛,只以爲薛冷玉說的是這件事情,怕他日後問了難堪,難以容忍。
強壓了心中痛楚怒火,將薛冷玉又摟緊一份,努力讓自己的笑容更加溫和:“冷玉,你不願告訴我的事情,我都不會問的。你便是瞞着我,我也相信,你一定是爲了我好。我怎麼會生氣呢。只要你心裡,始終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薛冷玉心裡暖意融融,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將臉貼在他胸前,閉了眼喃喃道:“謝謝你,殊離。”
殊離心裡苦澀,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薛冷玉表現出來的性格雖是活潑無所謂了一些,可是在他們那麼長時間的相處中,卻是知道她其實是個很含蓄保守的女子。除非心裡認定之後便大膽起來,對其他的男子,卻是都保持着客氣適等的距離,絕不會調笑半分。
而展風頌要是那樣的強逼與她,便是她忍着不說出來,這心裡,又該是怎樣的不堪和難受。何況展風頌,還是她一直視爲兄長般的朋友。
這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殊離暗自告誡自己,這苦,已經是薛冷玉因爲自己才受的,若自己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介意而讓她傷心的話。那便不但不配做一個男人,簡直禽獸不如了。
至於展風頌,殊離眼中露出一閃即逝的殺意,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絕不會輕饒你。
看出薛冷玉心中沉重的如千斤壓着一般,殊離輕輕笑道:“別難過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重要,只要我們都還好好的,不就好了。日後時間還長,我們,還有的是好日子。”
“恩。”薛冷玉哪裡想到殊離作爲一個男人,最先敏感的想到的便是那樣的事情。可是知道殊離在安慰自己,也不願意自己再讓他心煩,就乖巧的點頭應了,隨即不放心道:“殊離,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殊離道:“只要我能做到的,絕沒有一個不字。”
關於NP或者一對一的問題,其實茗末也糾結了好久,最後下的決心大致是,本文應該不會NP,因爲開始的時候沒有這個打算。
不過茗末是親媽,所以不會捨得讓誰難過的。茗末堅信,大家好,纔是真的好
這一個月謝謝大家的支持,棄婦纔有這樣不錯的成績,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