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彩還有些不甘心。不由道:“我們佈置了那麼久纔到這一步,便這麼放棄?”
殊離冷哼一聲,不留一點餘地:“你也知道我們佈置了這麼久?只會壞事,你能做什麼?”
說完,挾着薛冷玉徑自推門出去,再不理會留在原地的淳于彩。若非念着她的父親曾跟着母親立下汗馬功勞,出生入死。這女人,他未必能容忍到今天。
淳于彩望着殊離決然而去,對自己的哀求不留一點情面。眸中情意冷了一冷。
十年前,當父親牽着她的手走到殊離面前,指着那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告訴她,這便是她的少主人時。她懵懂的心便一下子被眼前那冷清的容顏所吸引。她露出自己最璀璨的笑,在心裡說,這輩子便是他了,爲他生裡死裡,水裡火裡,也不會有一絲猶豫。
又是快六七年過去,淳于彩漸漸的出落成一個楚楚動人的大姑娘,不時見時,也每每的表露着自己的心事。可殊離的冷清卻依舊猶如那一日的初見,無論她做什麼。無論她如何表示,不起一點波瀾。
殊離命令全部撤離的消息,很快便傳達了下去。暗夜之中,在薛冷玉的昏昏沉睡中,顛簸着奔向他在幕淵隱蔽的處所。
於此同時,寧卿回了自己的院子,得知薛冷玉去找了殊離的消息,心裡正在驚愕盤算中,一封不知何處而來的信函悄悄出現眼前。
不着聲色的回房展了信函,卻見上面寫的明明白白,寧可可已落在了殊離手上。若是不想她出意外,可以獨自見面一談。
寧卿看的清楚,手上用力,頓時那信函成了粉碎。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若是殊離知道他用來威脅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心愛之人。那事情,是多麼的可笑。
而殊離卻不知道這事情竟是如此巧合,只想着,若寧卿真的在意這個女人到了可以不顧自己在淳于女皇心裡地位的程度,那麼或許他們之間,還有話可以談。
薛冷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一棟林中的木屋。耳邊隱隱的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努力的睜開眼,四下看去,卻發現自己所在的,完全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這是個佈置簡陋的房間。自己正靠牆坐在地上,說話聲從相鄰的另一個房間傳來,那兩個聲音,倒是熟悉無比。
兩個房間之間沒有門,只是隔着一道布簾,大門半開着,布簾不時的被風吹起一角,透過縫隙,薛冷玉能看見外面的人正是殊離和那個淳于彩,或者現在,她已經不是淳于彩了。
看了那個對她來說陰魂不散的淳于彩,薛冷玉不想讓他們發現自己已經醒了,連忙放緩和了呼吸,稍微調整了姿勢,讓自己正好能看見透過布簾的縫隙看見一點外面的情況。
雖然看的不真切,加上對話的聲音,總是多少能猜得出來一些。
薛冷玉自被殊離點了睡穴沉沉睡去,直到現在醒來。已經過了一夜加上大半個白天了,而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幕淵王宮已經發生了一系列天翻地覆的變化。因爲淳于彩的暴露,許多費勁心思安排的人馬不得不提前撤出。而殊離和淳于彩,也不得不先尋了地方隱蔽起來。
幕淵女皇是何等人物,展風頌半夜進宮向她說了自己這玉佩來源之後,她馬上便起了疑心,想到寧卿這些反常的現象,立召他進了殿。三面會和,一番談論,不管真的假的,女皇便馬上下令嚴守公主殿,不許任何人進出。
可還是慢了一步,這個時候,殊離早已和淳于彩等人兵分幾路,各尋方法出了皇宮,一刻都不敢耽擱的往自己的佈置了多年的隱身之所行去。
殊離到了這處,便一刻都不敢歇的將各處事情一一安排,或飛鴿傳書,或命手下火速通傳,一一吩咐了衆人該如何應對,直到等事情全部安排妥當了,已是次日日落時分。
這才發現,自己竟是連水也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更勿論來得及想怎麼處理屋裡的薛冷玉了。
直到看着殊離將一張紙條綁上一隻白鴿的腳腕,將它放飛天際。再坐着想了一想,並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出來,伸手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的時候,赫連婉鏡這才端着早已備好,熱了又涼,涼了再熱的飯菜走進屋裡。
“公子。”赫連婉鏡走進屋裡。將手中托盤放在殊離面前,低頭柔聲道:“吃一點吧,你忙了一天了。”
此時的赫連婉鏡,已換了一身尋常女子的普通釵裙,再沒有公衆淳于彩那般的豔麗妝容,乍一看去,竟是有種清新如小家碧玉般的感覺。略低了頭,溫婉可人,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可殊離絲毫也沒有欣賞的心情,擡眼看了赫連婉鏡,冷冷道:“不是叫你走嗎?怎麼還在這裡?”
“我放心不下。”赫連婉鏡低低道:“這地方雖然安全,可是公子一個人在這裡,沒人服侍怎麼行。”
“我說不必便不必。”殊離的語氣強硬了一點:“馬上離開。去找肖三安排地方,什麼也別做,老老實實的待着。“
赫連婉鏡喃喃道:“公子,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壞了事情……”
殊離擡了擡手阻止赫連婉鏡再說下去:“我說了這件事不再追究,你馬上離開。”
今天這事情,雖然是赫連婉鏡暴露了行蹤,可他心裡明白,展風頌即是來了這幕淵,這暴露只是遲早。而自己做的那些佈置,有些太過心急,這其中。也難免有些責任。
赫連婉鏡聽殊離那聲音中不帶一點回轉,也不怒,也不難過,只是道:“公子,我知道你心裡定然怨我,忙了一天,好歹吃些東西。等你吃了,我收拾好了,便走。”
殊離擡頭看她一眼,陣陣飯菜香味傳在鼻中,還真是十分的餓了。不想再和她糾纏。便也不再多說,拿了筷子便吃,腦中想的卻全是其他事情,那飯菜進了口中,完全不知是什麼滋味。
赫連婉鏡在一旁看了殊離,默不作聲,眼中神色複雜。
薛冷玉在房裡見了殊離吃飯,嚥着口水撇撇嘴,也沒人想到她也是一天沒吃了。不過好在看殊離很堅定的要將赫連婉鏡趕走,心裡多少有些舒坦。
吃完飯,碗一推,殊離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赫連婉鏡眸中神色閃了閃,不但沒走,反而在殊離對面坐了下來。
殊離皺了眉:“婉鏡,你是不是要我也將你打昏,讓人帶走?”
這女孩子畢竟從父親便開始爲他殊家賣命,殊離對她雖然無情,也從未動過心。卻也不想太過冷酷。
赫連婉鏡卻不但沒有起身,反而伸手覆上了殊離的手背,看着他款款道:“公子,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吧。”
殊離面色一寒,抽回手來,站起身道:“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公子。”赫連婉鏡聲音裡帶了一絲哀怨,望着殊離轉身的背影,心中鼓起勇氣,忽的站起身來,衝上去便伸手摟住了殊離的腰身。
殊離身子一震,沒有回過頭去,冷冷道:“放手。”
“公子,你留下我吧。”赫連婉鏡將手臂收緊,緊緊環着他的腰身,將臉貼在他背上。那寬闊解釋的胸背,柔韌的腰身,是她想了這些年,從未有勇氣靠近的。
“我說了,放手。”殊離壓抑着怒氣。從齒縫裡擠出話來。
“公子。”赫連婉鏡的聲音甜膩:“你讓我服侍你吧,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難道真的不及那個薛冷玉?我有哪裡比不上她?她能做的,我也能……”
白皙纖細的手指,很快的解了自己的腰帶,寬大的外衫瞬間便滑落在地,伸在殊離身前的手臂,光裸潔白,有些顫抖的探進他衣襟中。
火熱的手指觸在冰冷的肌膚,讓殊離也不覺得顫了一下。
以爲自己該是可以毫不感覺的,可不知爲什麼,只覺得一陣熱氣從下腹涌起,竟是對着赫連婉鏡的身子,有了些反應。
本想及時掙脫了的動作,竟是緩了一緩。恍惚間,那手指已伸在腰間,拉開了他長袍繫帶。
“公子……”赫連婉鏡見殊離沒有立刻推開他,心中一喜,摟着的手臂更緊了一份,外袍落地,內裡竟是未着寸縷,那修長雪白的身子緊緊貼在殊離身上,說不出的誘惑煽情。
殊離的手,垂在身側慢慢的握緊拳,努力抑制着心頭莫名的騷動。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緩緩道:“把衣服穿好,馬上離開。”
赫連婉鏡的手,從敞開的外袍探進他衣內,順着結實的肌理,從胸腹往下慢慢滑去。柔柔的聲音在殊離耳邊道:“公子……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讓你滿意的……”
薛冷玉在裡屋地上坐着,外面情形雖是看的不真切,卻從赫連婉鏡那些話裡,在布簾隱隱空隙中,將這一切聽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