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離的心情從未那麼好過,只覺得這陽光,這風,這來來往往的人羣,都說不出的順眼。懷中佳人顧盼四望,笑意吟吟,讓他恨不得收緊懷抱,將那溫軟身軀摟緊。
身下駿馬的步子,已經慢的不能再慢。只想着多走上一刻,便能多相處一刻。
其實從心裡而言,殊離是希望薛冷玉留在沐王府裡的,那樣便至少可以日日看見。這樣離了府,她自是不會常來府裡找自己,自己去找她,卻也不便日日前往。這以後見面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殊離心裡輕輕一嘆,只願早日結了現在的事情,好有時間少年輕狂,也來追求一番所謂感情。
薛冷玉卻不知殊離心裡跌宕起伏,她心裡雖然奇怪爲什麼殊離那麼不緊不慢,不過自己卻也不急。雖說街也上了幾次,可是終究還是好奇。
馬匹緩緩離了喧囂的人羣,再沒有什麼熱鬧可看,薛冷玉忍不住道:“喂,我們走的,會不會太慢了?”
即使是不趕路,也不必慢成這樣吧。
殊離悠然:“我卻想這路,能走上一輩子呢。”
薛冷玉翻了個白眼:“我可不想,那我會餓死在路上的。”
真是不解風情,殊離不禁道:“冷玉,出了王府,卻不知我何時才能再見你一面。你對我,當真沒有一點不捨?”
薛冷玉乾笑:“要說沒有一點不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人生在世,不能只想着情情愛愛吧。你有你的事情,我也有我的事情。都不是說放便能放下的。再說,我隔三差五的便會去見王妃一面,我答應你,只要我去王府,便去找你如何?”
殊離心裡終於不是那麼失衡,柔聲道:“我若在府,便送你回來。我若不在,便矚了下面的小廝,讓他們送你回來,如何?”
這樣一個強勢冷淡的男人,卻也有如水柔情的時候,薛冷玉終是心裡一軟,道:“你若在時,我便讓你送。你若不在,我自己回來即可。這路並不長,別人相送,有什麼意思。”
覺察到薛冷玉語氣中舒緩的情緒,殊離心中一喜,不自覺的收手將她摟入懷中,卻說不出話來。
薛冷玉只是全身僵了那麼短短的一瞬,便放鬆了自己靠在殊離的懷抱。
殊離更是欣喜,摟着的手臂又緊了一份,低了頭靠在薛冷玉臉邊,也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摟着。
薛冷玉的臉頰燙的猶如火燒一般,卻是也不想掙脫。只是低了頭,任殊離的臉緊緊貼着。
殊離的臉,貼在薛冷玉柔嫩的肌膚,緩緩摩梭。動作雖是緩慢,心裡卻如火焰般炙熱的爆發起來,薛冷玉的柔順,更讓他心中慾念徒升。卻不得不壓抑自己,除了將薛冷玉摟在懷中,不敢有一點過分的動作。
如今薛冷玉對他,只是有好感罷了,還不足以到可以肌膚相親的時候,要是自己心急,反而可能嚇跑了她。而且薛冷玉是有過婚事的人,若是自己過於輕薄了,難免讓她覺得自己會不會輕視了。
殊離心中在意,想的便多。心中激情澎湃,身子卻是一點逾距的動作都不敢有。就怕這剛剛建立的一點良好關係隨着一聲色狼的罵名而告終。
馬有靈性,見背上兩人你儂我儂,索性停了步子不走,自己踱在一邊啃食路邊的青草。
被殊離摟的太緊,薛冷玉不適的扭了扭身子,輕輕道:“放開我啦。”
殊離不捨,嘴裡含糊道:“怎麼?”
薛冷玉只能道:“馬上要到我家了,給別人看到多不好。”。
這要是放在薛冷玉的年代,大街上摟摟抱抱的年輕人多的是,根本就不會有人多看一眼。可是現在可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比較大膽一點,不過她可不想這一幕被人看見。以薛父薛母那小心謹慎的爲人,還不又說個沒完沒了。
還有隔壁那個展風頌,卻不知道他又聽說這樣的事情,會不會對自己起來輕視之心。自己現在可不是決定非殊離不嫁,也不能讓他有這樣的錯覺。
“恩。”殊離也知道這樣實在有傷風化,側臉在她頰上輕輕一吻,方纔放了手。
薛冷玉在村裡的名聲,因爲舊事,本就不是那麼好。若是這樣的場景再被人看見,就算是畏於殊離的身份沒人敢在面前說什麼,可是背後議論也是難免,只怕是說的更加不堪。薛冷玉就算是能夠不在乎,還有薛父薛母,也不能不顧忌。
殊離輕輕的一扯繮繩,駿馬打了個響鼻,又向着石墨村的地方走去,還是懶洋洋的步子。
進了村子,殊離也覺得爲了薛冷玉的名聲,還是該避嫌,便和薛冷玉下了馬,並肩往薛家走。
路上,正遇上鄔成剛父子往外走,看見殊離和薛冷玉愣了一下,隨即站着一旁,滿臉堆笑:“大人,您來了。”
根本就不想理會鄔成剛這樣的人,殊離連微微點頭的禮貌都省了,正要錯身而過,忽然停了步,開口道:“鄔成剛。”
鄔成剛聽殊離叫他,心裡一喜,連忙點頭哈腰:“大人,有什麼吩咐。”
殊離道:“王府中無趣,冷玉不願多待。我如今送她回來,不能長陪在側。若是薛家生活上有什麼不便,你們鄉里鄉親,要多多幫襯纔是。”
“是,是。”鄔成剛連忙道。
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那日裡鄔成剛看殊離爲薛冷玉出頭,他心裡就揣測起來,王府的一個丫鬟,至於會這麼重視嗎?家裡出了這麼點糾紛,還派了人跟着。還有王府讓人請了那麼有名的大夫。後來專門去打聽了一下殊離的身份,更是心中惶恐的不行。
如今看薛冷玉和殊離並肩而行,兩人的關係,好似已不像那日的生疏,心裡便更是明白了一分。雖然薛冷玉是被休回家的棄婦,可是她曾經也被慕容浩軒看上過,可見必有些吸引男人的手段,再被王府的人看上,也沒有什麼奇怪。
殊離也不多說,便要再起步,薛冷玉心中念頭一起,連忙道:“喂,鄔成剛,你聽着,我有事情的時候,自然會去找你。沒有事情,你可你別有事沒事自己來獻殷勤。”
薛冷玉可不想和鄔成剛走的太近,要是不這麼說一下,真怕他爲了討好自己和殊離套近乎,隔三差五的往自己家裡跑。
“是,是。”鄔成剛見薛冷玉在殊離面前沒有一點顧忌,心裡更是明白。連忙答應了。他們雖是鄉里一霸,這沐王府,卻是萬萬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