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心疼的看着臉色蒼白清雅,不解的問道:“大少奶奶,那兩個人可是侯爺送來的啊!您這麼做,不是成心讓府裡的人看笑話嗎?再者說,侯爺哪裡也不好交代啊?”
“交代?我需要和他交代嗎?哪有自己的親叔叔親自給自己的侄女婿送美妾啊!他這是成心不把我放在眼裡啊!既然他的眼裡沒有我這個侄女,我又何必敬着他這個叔叔呢?說不定啊,梅姨娘被爺收用的消息早就傳到他的耳朵了。現在的他說不定正高興着呢?那我就偏不讓他高興,我偏要再澆他一盆冷水,讓他清醒清醒。”清雅扶住額角,冷冷的說道。
方嬤嬤看着臉色冷漠的清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從小到大,大少奶奶就是一個有主意的人。可這次大少奶奶的轉變,總讓她覺得那裡不對,可她又說不上到底是哪裡不對。
“奶孃,把信陽候往凌府裡送美妾的事情,傳回餘家去,也讓我父親知道,他傾盡所有一心想着要幫襯的好弟弟,是怎樣來對待他的親生女兒的。”清雅看着一臉怔愣的方嬤嬤吩咐道。
“大少奶奶,這樣做好嗎?畢竟侯爺是我們在這京城裡的依仗啊!這要是、、、、、、。”方嬤嬤看着清雅猶豫的說道。
“依仗!奶孃你糊塗了,我的依仗是江南餘家,信陽候說破天也只不過是我餘家的親戚而已,就按我說的辦吧!”清雅疲累的說道。這一大清早的就擺了這麼一大陣仗,她還真有點累了。
“大少爺,大少爺,你不能進去啊!侯爺在書房裡商量事情呢?你不能進去啊!”信陽候府的管家高順站在書房前攔住滿臉怒氣衝衝的餘少爲。
“讓開!”餘少爲一把推開高順,滿臉怒氣的闖進了信陽候的書房。
正在和幕僚商量事情的信陽候,皺着眉頭看着怒氣滿面的餘少爲,不悅的訓斥道:“少爲,你這是什麼樣子?”
餘少爲整了整衣冠,強壓下心中的怒氣,疏離的問道:“侄兒有一事不明,想請叔父爲我解惑?”
信陽候有些驚訝的看着滿臉疏離、冷漠的餘少爲。他這個侄兒從小到大對他都很親近,今天這是怎麼了?
“你想問什麼?”
“小侄想問,您當初勸說父親把清雅嫁到凌府時,您對父親曾許諾過什麼?您還記得嗎?”餘少爲抿緊了嘴脣,一本正經的看着信陽候說道。
信陽候的心裡一凜,他不知道他這個書呆子大侄子到底聽說了什麼。他擰着眉頭,不悅的說道:“我曾和你父親承諾,只要清雅嫁到凌府,我信陽候府就是她堅強的後盾,絕不讓她在凌府裡受任何的委屈!”
“那您做到了嗎?”
“放肆!這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信陽候一瞪眼,生氣的看着滿臉倔強的餘少爲呵斥道。
“清雅成親還不到一載,您卻在一個月前大方的送給了妹夫兩個美妾。請問,這就是叔父對清雅的愛護嗎?”餘少爲看着信陽候冷情的問道。
信陽候的臉色一變,他知道這件事早晚都會瞞不住的。他看着餘少爲沉沉的說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是你們的親叔叔,難道我還會害了清雅不成。”
餘少爲繃着臉沒有接話,叔父到底是怎麼想的,他不知道。可是作爲一個男人,他知道,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主。
信陽候走上前,拍了拍餘少爲的肩膀說道:“清雅嫁進凌府也有半年之久了,可到如今凌雲天都沒有和清雅圓房。你說,我要是不送兩個美妾趕緊爲清雅固寵的話,那我們餘家不就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了嗎?”
“這怎麼可能?”餘少爲難以置信的看着信陽候嚷道。
“這確實是真的,如果清雅和雲天真的琴瑟和鳴的話,我又何必來做這個惡人呢??”信陽候看着餘少爲沉沉的說道。
餘少爲昏昏沉沉的走出信陽候府,他的腦子裡亂極了。他不明白凌雲天爲什麼遲遲不肯和清雅圓房,但他知道,清雅在凌府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去而復返的趙先生看着臉色陰晴不定的信陽候說道:“侯爺,大少爺不會因爲這件事和您生分了吧!”
“不會的,少爲他就是一個書呆子,不值得我們費心思。”信陽候不以爲然的說道。
“侯爺,凌府剛剛傳來消息,今天早上,大小姐把梅心給打了。”趙先生看着信陽候一臉不解的說道。
“什麼?真是反了她了!”信陽候臉色暴怒的喊道。
趙先生擰着眉頭分析道:“大小姐,這是不是對您把她嫁到凌府而有所不滿啊!”試想,一個嫁了半年之久的女人到現在還沒有得到丈夫的寵愛,估計是心理上有些承受不住了,所以這才遷怒於侯爺。
“能嫁進凌府,那是她的福氣。凌雲天能從一個五品的五城兵馬司一躍成爲從三品的驃騎少將軍,那可不是光靠運氣就成的。況且現在皇上還把宮內的禁衛軍交給他統領,這是多大的信任和榮寵啊!這要是真的把她嫁給莊郡王世子的話,那纔是得不償失呢?莊郡王府表面看着繁花似錦的,實際上就是一個空架子。莊郡王老謀深算的想把寶壓在三皇子的身上,想把他的郡王換成親王。只是他押錯了寶,弄了個血本無歸。依我看,他這郡王的帽子也戴不長久了。”信陽候陰鬱的說道。
“大少爺,有人想見您?”凌風看着剛走出西大營的凌雲天欲言又止的說道。
凌雲天看着凌風那張有些糾結的臉龐,好奇的問道:“是誰?”
“是大舅爺”
凌雲天愣了愣。
凌風看着發愣的凌雲天解釋道:“是餘家的大少爺,餘少爲。”
就在他們兩個人說話的同時,餘少爲也走到了凌雲天的跟前。
“大哥。”凌雲天看着臉色陰沉的餘少爲喊道。
餘少爲看着一臉坦蕩的凌雲天,猛不丁的衝着凌雲天就是一拳。
“噗通!”餘少爲被站在凌雲天身旁的凌風一腳給踹了出去。
凌雲天看了一眼被踹在地上一臉狼狽的餘少爲,滿臉寒氣的看着凌風呵斥道:“放肆!誰讓你動手的?去大營裡自行領二十軍棍。”
凌風低垂着頭默不聲響的走進大營。做爲大少爺的貼身侍衛,他並不覺得他做錯了什麼,只是他沒有想到餘少爲竟然這麼的不堪一擊。
餘少爲擦了擦了嘴角流下來的血跡,慢慢的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凌雲天說道:“你不用在這裡假惺惺,是我技不如人,怪不得別人。我今天來找你,不爲別的,是想讓你和清雅和離的。”
“和離?大哥這話又是從何而講啊?”凌雲天看着餘少爲疑惑的問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當初是我識人不清,才投靠了三皇子。那麼所有的罪責就都應該有我一人承受。既然你對我妹妹無意,那麼就請你放了她。我相信,我們餘家的人一定會善待於她的。”餘少爲看着凌雲天一字一頓的說道。
凌雲天眼神漆黑的看着滿臉怒氣的餘少爲,以前他還真沒有把這個書呆子似得大舅哥放在眼裡,可他今天的這一番話,確實讓他對他刮目相看了。
“我想大哥肯定是誤會什麼了?要不然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聊聊。”凌雲天卸下週身的寒氣,滿臉笑意的看着餘少爲說道。
餘少爲看了看周圍來回走動的士兵,點點頭。
凌雲天領着餘少爲走進了不遠處的一家茶館。
凌雲天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恭敬的把茶杯遞到餘少爲的面前。
餘少爲坐在那裡,繃着臉,一言不發的看着凌雲天。他兩手抄着手臂,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接凌雲天遞過來的茶杯。
凌雲天搖搖頭,失笑的把手裡的茶杯放下,然後看着餘少爲溫和的說道:“我和清雅雖說不上琴瑟和鳴,但相處的倒也愉快。我是真的不明白,大哥剛剛爲何要說出那一番話呢?”
“哼、、、、、、,因爲什麼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你不用在這裡揣着明白裝糊塗了。我們餘家的人還沒有死絕,容不得你這麼糟踐我們餘家的女兒。”
凌雲天的神色不由的一冷,他不悅的看着餘少爲說道:“大哥,我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讓你這樣的大動干戈啊!”
“你、、、、、、、。”餘少爲的臉一陣漲紅,有些話他還真的說不出口。況且清雅現在還是他凌雲天的媳婦,就算是說出來那也是對清雅不利啊!
“你們還是和離吧!我會把這件事情儘快的告知父親的。相信父親很快就會派人來接清雅的。”餘少爲梗着脖子說道。說完後就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凌雲天端起茶杯,輕輕的啜了一口,說道:“我是不會和清雅和離的,相信清雅也不會同意和我和離的。大哥,剛纔的一句話你說錯了。你不是識人不清才投靠了三皇子,而是被奸人所害的。
餘少爲向外走去的腳步生生的頓在了哪兒。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那裡悠然的喝着茶的凌雲天。
餘少爲轉過身,整了整衣冠,恭敬的向凌雲天行了一個大禮。他眼睛通紅的說道:“你的大恩我記住了,可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能因爲我的過錯而害了我妹妹的一輩子。”
凌雲天在餘少爲向他行禮的時候,就側身躲開了。他走上前,一把扶起餘少爲說道:“大哥,在清雅嫁給我的那一天開始,凌家和餘家就已經榮辱與共了。今天,就在這裡,我向你保證,餘清雅這一生都是我凌雲天的,一生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