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在輕輕的做了一個深呼吸以後,便摸索着慢慢的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你還好吧!”清雅一臉淺笑的向發出聲音的人影看去。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但她的耳朵卻聽得見。
“夫人,好定力啊!難道你就不害怕嗎?”躲在黑暗中的布日格一臉陰沉的看着清雅問道。
“害怕有用嗎?”清雅的手指因爲害怕和緊張而使勁的絞在一起。雖然她清楚的知道害怕是沒有用的。可是她依然抑制不住她內心中的恐懼。
可不管她怎麼害怕,她都不能讓自己表現出來。
“不錯!你說的對!你如今就算是害怕也沒有用了!”布日格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坐在哪裡的清雅。
按理說他應該是恨她的,可他卻怎麼也恨不起來。因爲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其中包括她的不幸和痛苦。
“你恨我嗎?”布日格看着清雅突然問道。
清雅的身體不由的一僵,恨嗎?她當然恨。恨的咬牙切齒的。如果不是布日格的話,今天的她又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你是恨我的吧!”布日格看着清雅那一剎那間變得異常蒼白的臉色喃喃的說道。是啊!她怎能不恨他呢?如果不是他的話,現在的她或許還和凌雲天幸福快樂的生活在雲城呢?
“唉!恨又怎樣?不恨又怎樣?”清雅在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她對布日格雖然是恨的,但她卻不想在這個再次觸怒了布日格。
如今的布日格猶如喪家之犬一般,隨時都可能給人一致命的一擊的。
“跟我走吧!我會治好你的。”布日格衝着清雅突然說道。
“噗嗤!”清雅不由失笑的看着布日格問道:“這應該是你的條件吧!”
布日格的點點頭應道:“你也可以這麼想的。”
“如果我不呢?”清雅擡起頭不甘示弱的看着布日格說道。
“難道你不想活了嗎?難道你真的想這樣就此沉睡下去嗎?”布日格一臉驚訝的看着清雅問道。
“我當然想活!可是我想正大光明的活着,而不是這樣偷偷摸摸、苟延殘喘的活着。”清雅一臉譏笑的看着布日格說道。當她發現布日格出現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你真的不怕死嗎?”布日格沉着臉一臉怒容的看着清雅問道。他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因爲這個女人。不然現在的他早就應該在千里之外了。
而且跟着他怎麼會是苟延殘喘的活着呢?只要他布日格活着一天,他早晚都會回來的。只是現在的時機不對,他必須等待合適的時機纔可以捲土重來的。
“布日格,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清雅看着布日格淡淡的說道。這一次她即便是死,也不會讓布日格得逞的。
布日格有些惱怒的走上前,他真想就這麼一刀砍了面前這個可惡的女人,可當他走到清雅的面前,看着清雅那雙美麗而又空洞的大眼睛時,他的心在一剎那間軟化了下來。
他這一生從未愛上過任何一個女人,包括那個曾爲他自殺的賽婭。可唯一能讓他記住,而且能夠掛在心間的女人,卻是這個視他如草芥的坦然鎮定的坐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
清雅仰着頭,毫不畏懼的擡頭看向漸漸走進的布日格。她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她卻能夠感受到布日格那滔天的怒氣和殺氣。
“你真的不怕死嗎?”布日格定定的看着清雅那張清麗而又脫俗的絕美臉龐問道。當初在他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幅畫像的時候,他就被面前的這個女人給深深的吸引住了。
他看着那個絕美的容顏總覺得陌生而又熟悉。陌生的是他確定沒有見過這個女人的。可熟悉的是,他的腦海了卻曾經閃現過這個女子的容貌。只不過那是在他的夢中。
夢中的她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衣服,扎着長長的辮子。對着他總是甜甜的笑着。
清雅沒有再理會布日格的問話,既然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就沒有再退縮的道理的。清雅衝着布日格再次仰了仰頭,也再一次說明了她的決心和用意。
漆黑的小帳裡頓時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靜中。清雅能清楚的感受到布日格那狂跳的心臟聲。同時她自己的心也因爲緊張而不停的“砰砰!”的跳着。
大約在過了一刻鐘以後,布日格甩手離開了小帳。
清雅的身子在布日格離去後,才慢慢的癱軟下來。她的全身都被冷汗給浸溼了。剛纔的她雖然已經把自己的生命交了出去。可是她也是在賭。
賭布日格並不是想真的殺她。如果布日格真的想要她的命的話,那他也就不會出現了。可他出現了,那就說明他並不希望看到她死。試想一個不想看到你死的人,怎麼可能會親手殺了你呢?
大法師很快就走了進來。他伸出手慢慢的扶起坐在地上的清雅。帶着她慢慢的走出了漆黑的小帳。自始至終他們之間都沒有任何的交流。
貝婭也很快的走進大帳,她貼身坐在清雅的面前,眼睛不停的掃視着清雅和大法師。因爲她不知道大法師是如何爲夫人診治的,只是她發現夫人的神色是疲憊和萎靡的。好像夫人剛剛經歷了一場災難似得。
“把你的夫人帶回去吧!每日讓她用紅花葯湯浸泡身子。每天不少於半個時辰就可以了。“大法師衝着坐在清雅身旁的貝婭低沉的說道。
“這麼簡單!”貝婭張大嘴,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大法師。只是大法師在說完剛纔的那些話以後,就重新低下頭,獨自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裡了。
“我們走吧!”清雅輕輕的說道。她知道,大法師說的應該是真的。因爲他根本就沒有騙她的必要。
貝婭張了張嘴,本想着再問點什麼的。可是這個時候的清雅已經率先的站起身來。她只好扶住清雅,走出了大法師的帳篷。
“夫人,您覺得大法師他說的是真的嗎?”走出來的貝婭看着清雅終於忍不住的問道。在製毒解毒這一方面,她還算是比較精通的。可是對於蝶戀花這種毒,她卻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研製出任何結果來。
可是大法師卻僅僅用一句話就打發了她們,而且所用的藥方又是如此的簡單而又普通。對於這一點她一直都是持有懷疑態度的。
“你與其在這裡糾結他的真假,還不如我們回去試試效果呢?”清雅一臉淡然的說道。其實現在她們除了大法師所說的方法以外,她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既然大法師說出了這樣的治療方法,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清雅想着,與其去想他的真假,倒不如親自試試。反正她的日子也已經不多了。即便是假的,那最終的結果不都是一樣的嗎?
貝婭看着臉色淡然的清雅,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在她的眼裡,夫人是那麼的完美,又是那麼的剛強。可老天爲什麼卻非要讓她歷經那麼多的磨難呢?
她從十二歲的時候就跟在夫人的身邊了。她是陪着夫人一起長大的。而且夫人無論在餘家,還是到了凌家。這一路上有多麼的不容易,又是多麼的艱難。她都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的。
如今夫人和大將軍在經歷過重重磨難後,終於冰釋前嫌、兩情相悅了。可老天卻又這麼殘忍的對待夫人。讓夫人遭受這麼大的痛苦和折磨。簡直是沒有天理啊!
貝婭陪着清雅默默的回到了營帳裡。然後她把大法師所說的一切都一一的告訴了凌雲天和博爾特。
凌雲天和博爾特在面面相覷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們雖然不知道大法師所說的是真是假。可他們總覺得大法師的這個方法有些太過於草率了些。
“夫人,她怎麼說?”凌雲天眼神沉沉的看着貝婭問道。
貝婭輕咬着嘴脣看了看凌雲天說道:“夫人說,她想試試!”
凌雲天低着頭,他在沉默了半晌後說道:“那就按照夫人的意思去做吧!”凌雲天現在心中的想法和清雅所想的是一樣的。既然現在沒有更好治療方法了,又何妨一試呢?
貝婭按照大法師所說的很快就備齊了全部的材料。
一天、兩天、三天……!大家都在熱切而又緊張的期盼着最終的結果。可是足足七天過去了,清雅的病情依然沒有任何的好轉。不過倒也沒有惡化。
“你感覺怎麼樣了?”凌雲天一臉擔憂的看着躺在藥浴中的清雅問道。
清雅在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後說道:“這幾天應該是我在草原上過的最舒服的日子了。”
自從布日格把她劫持到草原上後,她一直都是被禁錮的。本來愛乾淨的她一直都很想洗澡沐浴的。可是因爲要防備布日格,所以,她一直都盡力的忍着。而且最近這段時間,水源對於草原上的人是彌足珍貴的。清雅如果想洗澡沐浴的話,那就必須得到布日格的首肯的。
所以,她寧肯忍着,也沒有對布日格提出任何的條件。
如今好了,她可以正大光明的躺在藥桶中了。她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洗個澡了。
看着清雅那猶如孩子般滿足的笑容,凌雲天的心裡滿是苦澀。他總覺得他虧欠清雅實在是太多了。
當初他爲了一己私慾而迎娶清雅,又因爲清雅的心裡沒有她而故意刁難於她。在他們剛剛冰釋前嫌的時候,他又不得不帶着她離開京城,來到雲城。正當他們兩情相悅,想好好的過日子的時候。可惡的布日格又殘忍的毀掉了這一切。這一切的一切對清雅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他真的希望老天可以把這一切的災難都降臨在他的身上,這樣清雅就可以少受點罪了。 www.t t k a n.CΟ
“你怎麼了?”清雅彷彿感覺到了凌雲天情緒的變化。清雅伸出雙手慢慢的摸索到凌雲天那剛毅的臉龐。
她的雙手摸到的是溫熱的溼意!
“你哭了!”清雅睜着她雙美麗而又空洞的大眼睛驚訝的問道。
凌雲天輕輕的用他的寬大的手掌包裹起清雅的小手說道:“沒有,是熱氣薰的。”
“呵呵……!”清雅不由輕笑的看着凌雲天說道:“拜託!你撒謊可不可以找一個恰當一點的理由啊!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點吧!”
凌雲天看着清雅那張笑顏如花的臉龐,湊上前輕輕的碰上清雅那嬌嫩、微紅的雙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