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清雅身體的日漸康復,她終於迎來了回餘家的日子。
“輕點!輕點!”方嬤嬤響亮的聲音在綺霞苑裡不停的迴響着。
清雅心情輕鬆的看着方嬤嬤在院子裡忙來忙去。
“喲!你們這是幹什麼?”剛走進綺霞苑的三夫人看着忙亂一團的人不由得驚呼道。
清雅含笑的迎出來,她看着驚訝的三夫人淡笑的解釋道:“讓三嬸您見笑了。我身邊的這些丫鬟都是我從南方帶來的,這不一聽說要回去了,一個個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帶上。”
三夫人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面色平靜的清雅。她知道,一個小小的丫鬟纔有多少東西收拾啊!她們收拾的大概都是清雅的東西吧!去年清雅嫁到府裡來的時候,那可是十里紅妝啊!嫁妝那更是實打實的豐厚。
“三嬸,可是有什麼事情?”清雅面對着三夫人的審視有些不自然的問道。
閔氏收回目光,抿嘴一笑說道:“我今兒來呀!還真有事想讓你幫忙。”
“您說。”
“我呀!是來給你討要一個人的。”三夫人一臉笑意的看着清雅說道。
清雅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她這次回去,根本就沒有打算再回來了。所以,她身邊的人她也想一個不留的都帶走的。可三夫人這時候提出給她要人,是有心爲之呢?還是爲了小心起見呢?
“三嬸,真是說笑了。我身邊的人都是些愚鈍之人,那值得三嬸親自討要啊!”清雅攥緊了手中的帕子笑道。
三夫人抿嘴一笑,眼神銳利的掃了一眼跟在清雅身後的幾個丫鬟和婆子說道:“你呀!這話可說的太謙了。你身邊的人要是都愚鈍的話,那我還不得直接找地哭去。”說完後,她親熱的拉着清雅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清雅,你這一走,還不知多長時間回來。雖說,這府裡已經被你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了。可不管怎麼說,你纔是護國公夫人。所以,你得把你身邊得用的奴才留下幾個,幫我一起來照應這偌大的護國公府啊!”
清雅不着痕跡的抽出雙手,淡笑的說道:“三嬸您過慮了。既然我和國公爺把護國公府交給您,那就說明我們信任你,您也有這個能力的。留下我身邊的人也只能是畫蛇添足啊!”
閔氏不由的苦笑着看着態度強硬的清雅。昨天老爺就和她商量說,讓她今天務必要留下清雅身邊的方嬤嬤。可看清雅此時的態度,她是不會給她這個面子的。
“都不要收拾了!”凌雲天不知何時走進了院子。他冷着臉衝着忙亂的人羣低吼道。
噪雜的院子裡一下安靜了下來。
“爺,你回來了!”清雅走上前一臉含笑的看着凌雲天說道。
凌雲天黑着臉看着清雅不悅的說道:“夫人這是要把護國公府搬回到餘家去嗎?”
清雅緊了緊手指,針鋒相對的說道:“爺,您嚴重了!我要帶走東西可都是我的陪嫁。您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讓人來檢查一下的。“
凌雲天冷笑的看着清雅說道:“在你的眼裡,爺就是這麼一個不通情理之人。”
看着凌雲天嚴重閃現的那一抹受傷,清雅兀自嘴硬道:“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閔氏走上前打着哈哈說道:“國公爺您來的正好,您幫忙來拿個主意。我剛纔啊,剛和清雅商量着要留幾個得用的人在府裡。您看留下誰比較合適啊!”
清雅驚訝的看着黑白顛倒的閔氏,她什麼時候要說留下聽她的人在府裡了。還沒等清雅說些什麼。就聽到凌雲天沉聲的說道:“也好!那就留下方嬤嬤和毓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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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清雅失聲喊道。方嬤嬤是她的乳孃,和她有着不一般的情誼。平時別看方嬤嬤咋咋呼呼的不着調。可要比對清雅的愛護和忠誠,她數第一,沒人敢稱第二。記得清雅十歲那年,裴姨娘捉了她的乳兄,也就是方嬤嬤唯一的兒子來威脅方嬤嬤陷害她。方嬤嬤在躊躇了幾日後,終於哭倒在清雅的面前。她一邊哭一邊說。她說她下不去手,對她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爲了救自己的兒子就搭上了她的命。也就是說,方嬤嬤一直都把她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疼的。乳兄也是在那一次右腳受傷的,直到現在乳兄的右腳還是有點瘸的。雖說後來清雅也狠狠的懲治了裴姨娘,可不管她找了多少名醫,乳兄的右腳都無法痊癒了。爲此,她對方嬤嬤和乳兄一直是心懷愧疚的。還有毓秀,毓秀曾經救過她的命。與其說毓秀是她的左膀右臂,更不如說她們曾是生死與共的姐妹。
“就這麼定了,還有,明天我們要輕裝簡行,你要帶的東西最好是越少越好。”凌雲天冷笑的看着清雅說道。
“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要去?”清雅不可置信的看着凌雲天問道。
“不光是我,還有去餘家頒聖旨的元公公呢?”凌雲天說完後轉身就要離開綺霞苑。
清雅一個疾步,就攔在凌雲天的面前。她臉色慘白的看着凌雲天說道:“皇上不僅要霸佔松山書院,難道還要治我們餘家的罪不成。”
閔氏一看事態不好,連招呼都沒有打,就帶着人匆匆離開了綺霞苑。剛剛在院子裡忙碌的下人們也都被方嬤嬤和毓慧支了出去。
凌雲天臉色漠然的看着清雅說道:“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清雅不由的咬了咬牙,然後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低低的說道:“爺,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除了松山書院,餘家已經沒有東西能讓皇上再惦記了。”
“有,餘家的聲望。你的三哥現在正在到處聯絡你祖父和你父親的學生,打算要上書皇上,要爲你的父親鳴冤正名呢。”凌雲天一臉譏誚的說道。
“呵呵、、、、、、。”清雅忍不住一陣冷笑。她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水,啞聲的說道:“他這是要把餘家往死路上逼啊!”其實對清雅來說,沒有了母親、大哥和二哥的餘府,於她而言,哪裡已經不算是她的家了。可不管怎麼說,那裡也是她曾經生活了十五年的家啊!松山書院曾是她和祖父的雄心壯志啊!她還記得,她的祖父曾豪言要把松山書院開遍大漢國呢?
凌雲天走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清雅,他貼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我已經有你大哥的消息了。你要鎮定。”
清雅擡起頭用她那一雙霧濛濛的大眼睛驚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凌雲天。
凌雲天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驚豔,亮晶晶的淚珠在清雅的眼睛裡滾動,然後,大大的、圓圓的、一顆顆閃閃發亮的淚珠順着她的臉頰滾下來,滴在嘴角上、下巴上。
好一副梨花帶雨的美人圖。
凌雲天一個俯身,他猛的把清雅抱起身,幾個大跨步就走進了清雅的房間。他臉色充血的伏身壓在清雅的身上,雙手急切的撕扯着清雅的衣衫。最近他忍得實在是太辛苦了,他不想再忍了。
清雅眼中的淚再次噴涌而出。
“胡鬧!真是胡鬧!”老夫人臉色鐵青的拍打着牀頭低喊道。
“老太君,小心您的手。”雲嬤嬤趕緊拿了一個軟墊放在老夫人的八寶鎦金牀的牀頭上。
老夫人冷着臉把拍疼的右手放在軟墊上不悅的說道:“虧她還是書香門第出身的大家閨秀呢。她母親這纔剛過世多久啊!她就引着天哥兒做出這白日渲淫的醜事來。”
雲嬤嬤也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平時看着夫人也是個知理的,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呢?這要是不小心懷了身孕的話,那孩子生下來可是要遭人詬病的啊!
“去,讓人送一碗絕子湯去。我們護國公府未來的小世子絕不能讓人非議。”老夫人冷然的看着雲嬤嬤說道。
“是。”雲嬤嬤很快退出了老夫人的房間。
“夫人,雲嬤嬤送過來一碗湯藥。”毓秀走進房間看着斜躺在牀上的清雅說道。
清雅的臉色不由的發白,爲了能得到大哥的消息,她不惜犧牲色相來套取大哥的消息。只是凌雲天太狡猾了。他卻始終吊着她的胃口,她依舊沒有在凌雲天的嘴裡得到她大哥的消息。這個時候老夫人讓人送藥來,想想也知道送的是什麼藥,既然老夫人都不想她生下凌雲天的孩子,那她就更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看着毓秀她不自然的撇轉頭,輕聲的說道:“端進來吧!”
毓秀走出去接過雲嬤嬤手中的湯藥,客氣的說道:“有勞雲嬤嬤了。我會看着讓夫人喝下的。”
雲嬤嬤本想自己親眼看着清雅喝下,可看着毓秀眼中的堅持,她也不好再強求什麼。只好垂着手看着毓秀說道:“老奴就在外面等着姑娘。”
毓秀的臉色一寒,她知道雲嬤嬤這是怕夫人不會喝下這碗湯藥。
毓秀冷着臉端着湯藥走進清雅的房間,她端着湯藥二話不說的就把湯藥倒在了牀邊的痰盂裡。然後她走到清雅的梳妝桌前,從一個精緻的首飾盒裡拿出一粒鴿子蛋大的藥丸,遞到清雅的手中。
清雅不由失笑的看着毓秀這一連串的動作。
毓秀紅着臉看着清雅說道:“夫人還是趕緊吃了吧!”
清雅接過藥丸,慢慢的放到嘴裡咀嚼着。這個藥丸是她專門找人配製的,在決定要嫁給凌雲天的哪一天起,清雅就知道她和凌雲天是不會有結果的。所以,爲了保險起見,她讓人找了一位特別擅長女子婦科的大夫,爲她配製了這些避孕的藥丸。
從她和凌雲天有了肌膚之親那天開始,她就沒想過要給他生孩子。以前不會,以後更不會。
清雅閉上眼,晶瑩的淚珠再次順着她的眼角流淌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清雅沒有再大張旗鼓的收拾東西。她知道,如果凌雲天不放手的話,她是如何也逃不脫凌雲天的手心的。與其做些無用功,倒不如靜觀其變。
在清雅的一再堅持下,她帶上了方嬤嬤,留下了毓秀。對於方嬤嬤她實在是不放心。這次回去,她也想把方嬤嬤留在乳兄的身邊。經過這幾年的磨練,乳兄在生意方面已大有長進。她南方的那些生意已經着手讓他打理了。看這半年的收益就能知道,乳兄的手段也已經越來越高明瞭。所以,她也可以放心的把方嬤嬤交給乳兄了。
最終清雅還是留下了冷靜、持重的毓秀。她的東西大多還是沒能帶走,雖然她對這些身外之物並不在意,但毓秀卻非要堅持留下來幫她來守護這些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