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一直都很恩愛嗎?他們不是一直都認爲我是他們眼中最礙眼的人嗎?那我現在離開了,他們怎麼反而鬧起來了呢?”何氏兩眼通紅的喃喃自語道。
“娘,你先別激動。”清雅輕輕的攬着神情悲憤的何氏說道。她很理解母親現在的心境。早已放棄一切母親是很難理解這戲劇化的一幕的。別說是母親不理解,就連她也很難理解裴姨娘的做法的。
清雅是真切的爲自己的父親感到悲哀!
“雅姐兒,我只是心裡痛啊!我愛了他那麼多年,換來的確實這樣的結局。我的心早就應該死了啊!我的心早就應該死了啊!“何氏伏在清雅的肩上不斷的低語道。清雅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肩頭有溫熱的溼意。
清雅輕輕的攬着情緒有些不穩定的何氏。她的母親雖然口口聲聲的說着對她的父親已經死心。但是如果真的死心了的話,那她的情緒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波動呢?
母親的心裡始終是有父親的。她的母親最終還是那個可憐的女人啊!
等到何氏慢慢的平靜下來後,清雅才慢慢的說道:“娘,如果今天晚上您想見他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
“不,我不想見他!一點都不想見他!”何氏聲嘶力竭的喊道。
清雅看着情緒失控的母親,無言的搖搖頭。正因爲她太清楚母親對父親的感情了。所以,她在聽到父親快不行的時候。首先就想到了母親。
母親對父親的愛是一種不顧一切,深入骨髓般的愛。無論父親傷的她有多深,她依然愛他。所以,她想讓母親見父親最後一面。
清雅快速的向站在一旁的王嬤嬤遞了一個眼色。王嬤嬤擦着眼角不斷溢出的淚水點點頭。
清雅很快就離開了何氏待的莊子。她要趕回去安排一切。對餘府裡的人來說,母親已是已死之人。她不能讓母親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餘家,只能讓母親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而又消失。
清雅剛回到餘家,就看到孟氏一臉驚慌失色的迎上她。她滿臉焦急的看着清雅說道:“清雅,出事了!你大哥去找三弟算賬了。我怕他們會打起來,你快去看看吧!”
清雅一驚。大哥的性子一向綿軟,怎麼會?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她明白大哥爲什麼會突然去找三哥算賬了。他想到了,爲什麼裴姨娘會好端端跑去刺激父親了。因爲幕後的指使者很可能就是餘少傑。
清雅急匆匆的趕到餘少傑的院子裡,正好看到站在門口看熱鬧的凌雲天。
“你怎麼會在這裡?”清雅滿臉羞惱的問道。不管怎麼說,大哥和三哥幹架,在餘家那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凌雲天衝着清雅無奈的聳聳肩說道:“這件事你可不能怪我,是你的大嫂派人請我來的。”
清雅不由的轉過頭看了一眼滿臉不自在的孟氏。
“我……,我是怕你大哥會吃虧。”孟氏結結巴巴的說道。餘少傑簡直是太可怕了。他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敢害。她就是怕,怕餘少爲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她才讓人送信給凌雲天。她想着,只要有凌雲天在,餘少傑也不敢耍什麼花樣的。
清雅懶得再和孟氏計較。她舉步走進了餘少傑的院子。
院子裡早就亂糟糟的一片了。
“別打了!別打了!”院子裡一片噪雜。很多丫鬟婆子圍在哪裡大呼小叫的喊着。
清雅的心裡不由的一緊。
“住手!”隨着她的一聲輕斥。院子裡的丫鬟婆子都紛紛的避開身,爲清雅讓出一條路來。
此時的餘少爲和餘少傑依舊還扭打在一起。
“把他們給我拉開!”清雅沉聲的說道。
雨蝶走上前,費力的把餘少爲和餘少傑給分開。
清雅一臉心疼的看着餘少爲說道:“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
餘少爲臉色不自然的抿緊了嘴。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情他有些衝動了。可只要一想到躺在牀上了無生息的父親,他的心裡就一陣抽緊。雖說,父親從小就不太喜歡他,可他對父親卻從小有着仰慕和孺慕之情。他以前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成爲像父親一樣的人。
“我們走吧!”清雅扶着餘少爲的胳膊輕聲的說道。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餘少傑一眼。
餘少爲點點頭,做爲餘家的家主,他今天失態了。
“清雅!”餘少傑站在不遠處眼神複雜的看着清雅喊道。從小,因爲母親和姨娘之間的競爭,他的妹妹清嵐在他的耳邊不知說了多少清雅的壞話。就連一向不肖於後宅的他,都對清雅敬而遠之了。所以,他和清雅之間雖是兄妹,但並沒有多少的兄妹之情。
但他卻從小就羨慕,甚至是嫉妒清雅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能得到祖父的喜愛和認可。祖父雖說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但他同時也是一個不易接近的老人。小時候,無論他有多努力,多討好祖父。卻都討不得祖父的歡心。
他曾記得祖父不止一次的感嘆,清雅爲何身爲女兒身了。爲此,他不斷的鞭策自己,鼓勵自己。讓自己一步步的強大和壯大。終於,他得到了父親的認可。在父親的默認下,他知道他將會成爲餘家的下一代接班人了。而最讓他鬆口氣的是,清雅終於遠嫁了。
他的姨娘和妹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了。可就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她卻回來了。他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麼辦法得到了父親的信任,開始得到了餘府裡的所有權利,開始在餘府裡肆意妄爲。她竟然不費吹灰之力的摧毀了他這幾十年都爲之而努力的夢想。她設計毀了他的名聲,她讓他眼睜睜的看着他與餘家的家主之位失之交臂,她讓他眼睜睜的看着他心愛的女人嫁給了他以前曾不屑一顧的大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手賜予他的。不過,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樣離開餘家。
清雅迴轉頭似笑非笑的看着餘少傑說道:“三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餘少傑臉色難看的看着清雅冷笑道:“清雅,我就是想知道。我哪一點不如大哥,我學識不比他差,我行事比他圓滑,我在松山書院的地位要比他高。我在族裡也更得族老們的器重。爲什麼?爲什麼最後餘家的家主是他而不是我?” ..